他瞪她兩秒,然後擁她人懷……不對,是把她推向自己懷問,從高處往下檢視她的後腦勺,手撥開她後面頭發,尋找凸出腫塊。
那是……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氣息、男人的……倏地,從來不懂男女分際的靈涓,臉龐炸出兩酡徘紅。
舌忝舌忝唇,有一點點大膽,雙手向上延伸,她想偷偷抱住他的後背,突然問,「噢!」他壓下腫脹處、她大叫,往上一跳,頭頂撞上叔秧的下巴。
完了完了,她以為叔秧又要破口大罵,才想開口說對不起,叔秧的聲音先傳來。
「很痛嗎?」
那聲音……是小扮?可他的聲音才不會這麼低醇好听,更不會帶著溫柔口氣!
微仰頭,他來不及收起的笑意躍人靈涓眼簾。
是震驚,是懷疑,她懷疑小扮轉性,從短吻鱷變為女圭女圭魚。
「為什麼不說話,摔傻了?」笑收起,但聲音和剛剛一樣溫柔。
「小扮……」
「怎樣?」他的手撫在她的後腦勺,還真的腫出一個包包,有幾分抱歉,幾分……心憐,笨女生,撞成這樣不會哭幾聲哦!
「你是不是……被我氣瘋了?」不然,沒有道理,殺人如麻的希特勒會變成主張眾生平等的釋迦牟尼。
「你非要把我氣瘋才高興?」口氣溫度從舒服的二十六度急轉直下,變得又鋼又硬。
「幸好。」拍拍胸口,幸好他恢復正常。
「幸好什麼?」濃眉皺起,又是短吻鱷的凶狠表情。
「幸好小扮又會罵我了。」
沒多想,她直覺抱住叔秧的腰,很幸福號\,小扮沒被她氣瘋掉,忘記臉龐紼紅,忘記剛才想起男女有別,她抱住他,理所當然。
「你有被虐待狂!」說著,叔秧忍不住笑出聲,偶爾,他感覺她……沒那麼煩人。
貼在他胸口,听著穩穩的心跳聲,方想眯眼偷笑,大哥的話跳出來攪局,他不願意回收自己,只好逼她上醫學院,用盡力氣……
那麼討厭她的他,天天面對,是不是痛苦無限?靈涓微推開叔秧,她不想造就他的過度痛苦,然下一秒,她被他拉回懷問。
「小扮,你被逼的對不對?你教我功課,純粹不得已。」她悄聲問。
「傻瓜!」
這句回答有和沒有一樣,不過,軟軟的語調甜了她苦苦的心,他大大的手圈起她小小的背,他們是生活共同體,想不想、有沒有被逼,早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我保證認真。」保證不成為他的沉重負擔。
他沒回答,給了別句話。「你先進房里,我下去拿冰塊給你敷。」
「不用,明天就自己好了。」反正她粗魯慣了,東撞西撞是小事。
「我叫你進去就進去,那麼多廢話!」
他一喊叫,靈涓馬上乖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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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秧下樓,進廚房拿冰塊。
廚房里,二哥仲淵正在煮咖啡,看見小弟,漂亮的嘴形揚起,他倒出香濃咖啡,似笑非笑說︰「咖啡泡好了,我端上去給靈涓,她玩了一下午有點累,你們晚上復習功課,她需要多一點精神。」
前面說過,叔秧最痛恨被料中,二哥說他們晚上要復習功課,他就偏不要。
于是,他冷冷拋出話︰「二哥不是替她把數學搞定?晚上哪里還需要用功。」
「晚上不用繼續念書,真的假的?哦,你翻臉了,想用‘放棄’來懲罰靈涓。」他刻意猜錯。
仲淵猜錯,叔秧暗爽在心。
從冰箱里找出冰袋,再泡一杯熱可可,女孩子需要這種東西,補充鐵質,比喝沒營養的咖啡來得理想。
挺直背,他優雅地從二哥身前走過,站到廚房門口時,他頓了頓,折回廚房,對仲淵說︰
「二哥,我希望你弄清楚,想談情說愛的話,請你有點耐心,等靈涓考上大學再說,如果你忍耐不住,就去找別人玩戀愛游戲,請別讓靈涓分心。」這是警告,鄭重警告,半分開玩笑成分都沒有。
「換句話說,這段期間里,她屬于你的管轄區?」
「對。」
「什麼時候,我才能接手?」
「等她考上大學。」他說得斬釘截鐵。
「了解。」仲淵點頭。你可以拔虎須、可以踢老虎兩腿,但千萬別拿著肥肉在饑餓的老虎面前晃,老虎很了解,什麼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再下一城,拿著冰袋和熱可可進房間,乖覺的靈涓正翻出參考書,「主動」、「認真」學習。
叔秧抽掉她的書,把可可推到她面前,命令。「喝掉。」
「我……」
她肚子里有女乃茶、水果冰沙,喝不下其他東西,她苦眉看叔秧。
「還有三天,你的月經就來了,到時要是再喊痛,我就把你從樓上丟出去。」他恐嚇她,恐嚇成習。
「哦!」意思是再撐,她都必須把熱可可喝進肚子里。
下—秒,冰涼感從後腦勺傳進心醫,舒服。
「不用。」
「為什麼不用?」她驚訝問。
「你剛考完期末考。」
「小扮不是說,我的資質比別人差,沒有權利休息嗎?」她尋出「小扮語錄」來反駁他的話。
羅嗦,讓她好過,不懂得珍惜還問東問西,那不叫做笨蛋,還有更好的解釋形容詞?
「你馬上要升高二,高二的功課更辛苦,我只是讓你梢微放松,好迎接更嚴厲的挑戰。」
「換言之……我能休息一個晚上?」喜出望外,今天一定足大樂透開獎的日子,而她得到第一特獎。
「對,你還想出去玩嗎?」二哥能帶她出去,他也行,二哥買鐵蛋給她,他就買茶葉蛋,茶葉蛋的體積是鐵蛋的三倍,隨便算都贏。
「不想。」靈涓的答案讓人沮喪。
叔秧板起臉,意思是她樂意和二哥出門玩,不樂意和自己一起?熱臉貼到冷,傳導作用發揮,叔秧的熱臉瞬間結冰。
「我比較想和小扮坐到屋頂上聊天。」
下一秒,又是傳導作用,冰臉轉熱,然後近乎沸騰。
叔秧笑開,他記得那次。
當時,靈涓剛搬進來,夜半,他听見她房里傳來嗚咽聲,他沒敲門、沒得到邀請,便闖入她房間,逕自把她從床上抱起來。
那晚,他帶她到頂樓屋頂,他用毛毯把她整個裹起,她窩在他懷里細訴心情。
十五歲的女孩寄人籬下,有太多對故人的思念,和太多對新環境的不確定,卻不敢哭喪臉,引得新家人不高興。
那天,他很少說話,單單听她說,直到晨曦初升,他在她濕濕的臉龐里找到對自己的信任,然後,她成了他的責任。
第四章
時序匆匆,春過夏冬至,靈涓成為蕭家養女,已然過了四個年頭。
聖誕節過後,七月大考將至,經過四年雕琢,叔秧對靈涓有信心,相信她一定能上理想大學與科系。
這天,是聖誕節前夕,俗稱平安夜,這是個舉世狂歡的日子,不管你信不信基督或天父。
爸爸的公司在今夜舉辦員工Party,照往年習慣,全家會在這天齊聚,和員工同慶,今年也不例外,早餐的餐桌卜,媽媽開始耳提面命。
「伯滄,早點回來,千萬不能像前年一樣哦!」媽媽說。
伯滄嘆氣說︰「媽,前年我發生車禍。」就算發生車禍,他也不過遲到五分鐘,女人,真善于記仇。
「所以我要提醒你,馬路如虎口,千萬要小心翼翼,如果踫到意外……」
「我也會準時趕回家,參加聖誕舞會。」酷斯拉笑了,笑得滿桌寒意四起。
「你還是別笑好了。」媽媽尷尬說,伯滄的笑看起來很……居心叵測。
「仲淵,去年你約了一堆不三不四的女生,看了就讓人生氣,今年一個都不準約,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