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地成了媽媽們的樂園,想來是大家始料未及,生活的樂趣就在這里,俯拾皆是。」
之禹拔下一顆成熟芭樂,在衣服上擦擦,放進口中,咬一口,皺了眉,他還是把芭樂吞進肚子。
「有點澀哦,要腌漬過才好吃。」
「我有印象,不過現在很少人賣腌土芭樂,你會腌嗎?」
「想吃?」很難想像,除了老人家,還有人懷念腌芭樂的滋味。
「你方便做的話。」他不出口要求,但要求的意味濃厚。
「好吧!如果你表現得夠好。」
「什麼表現?」
「別惹我生氣。」
「脾氣是你的,你愛生氣就生氣,誰能奈你何?不過,我倒有讓女人快樂的辦法。」他說得曖昧,可她沒听出來。
「什麼辦法?」
「像這樣……」
她沒听清楚,一個結結實實的吻落下來,貼在她頰邊,燙得她發傻,
他只是試試看而已,純屬好玩,他吻過無數女人,比這個更火熱激情的多的是,可是……說不上來,他意猶未盡……
秀青還在發呆,她沒動作,促使了他軟土深掘的欺善心態,低低頭,再一個結結實實的吻,這回,目標處是她那兩瓣粉紅嘴唇。
秀青回過神,狠狠推開他,「賀之禹!你在做什麼?」
「我在……是社交禮儀。」
社交禮儀?什麼鬼話啊!掄起拳頭,她追著他打,人家邁開兩條長腿,她哪里追得到?
迅速坐進車里,隔著窗戶和秀青說話,他在車子里挑釁她。
「你不喜歡這個方法,我有更香辣刺激的。」
「有本事你給我下車!」擦起腰,她難得凶惡,
「不行,我生性保守,這種事要在車內做,在車外進行太明目張膽。」
「賀之禹!」她快抓狂!猛槌車頂,氣難平。
秀青的抓狂讓他好開心,揮揮手,他發動引擎,在車內送出最後一句︰「今天我太累,沒有精力讓你Happy,預約明天好不好?」
轟!爆炸!
兩條腿交互輪替,她追著車子跑半公里,這個男人到底……到底她欠他幾千幾萬億!?
但第二天,這個欠他幾千幾萬億的男人,修好樓梯間欄桿,換上明亮的護眼燈,保她再多的不小心,都能平安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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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萬好不好賺?
比當老師好賺多了,突然間她羨慕起靠臉蛋賺錢的人,這種人,天生比人家命奸,樣樣吃香、樣樣賺。
坐在更衣室里,盯住造型師的手,她動作迅速地在頭發打上幾十根小辮子,紅紅綠綠的小珠珠叮叮咚咚相撞擊,秀青眼看自己被打扮成十六歲的小少女,但願這種造型真的不讓人認出自己。
「怎麼樣?滿意嗎?」之禹湊到她身邊問。
宣傳工作他從不插手,他只在結果上面簽字決定通過與否,但這次情況特殊,模特兒吃過他的肉,他們關系匪淺。
于是他來到自家的攝影棚,親自督察工作進度。
「這個妝讓我覺得很怪。」她抱怨。
「怪才好,你不害怕被認出來?」
之禹抓起她的手,玩將起來,她的手真的很小,把它蜷成一團,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她會不會是二十一世紀最小只的女人?
「這個廣告會常出現嗎?」
她憂心忡忡,後悔為不扣稅的一千萬折腰,沒心情管他把自己的手翻來捏去,玩得起勁。
「電視、網路、平面媒體都會大量曝光。」他實話實說。
玩過手掌玩手臂,抓過來和自己比一比,真的,她的兩根手臂加在一起,不比自己的長多少,萬一發生能源危機,她這種能源需求少的人,存活機率肯定比別人高。
「听起來有點恐怖。」聳聳肩,她把自己的手拉回來。
她拉、他不放,于是連同他的手,秀青拉回自己身邊,她動手剝橘子似地,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剝開。
剝開了,卻輪到窮極無聊的秀青玩他的手。
他的食指很長,拿來和自己相比較,每個指節都比她長一半,想想,自己真大膽,要是他一個不爽快,單手抓過,能輕松把她骨頭捏碎,她居然敢光明正大咬他,看來她是真的氣到失去理智。
「不會,我給了宣傳部假資料,並要求他們對資料保密,你不必擔心身分外泄。」
他喜歡自己的手被她玩來玩去,喜歡她的小小手指在自己手心劃圈圈,明明沒有曖昧意味,他卻悸動蠢蠢。
「我總是覺得不保險。」
「對我有點信心,我保護你。」
保護?這種字眼很……很親密……松開他的手,她發覺他們的動作也親密得可以。
造型師擺弄好造型,識趣離開。
當總裁出現在攝影柵,下屬們個個識趣,雖然他們難理解,總裁怎麼對這樣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女生戚興趣?她和總裁之前的女友標準相差太多。
「怎麼不說話?」他問。
「要說什麼?」
她滿腦子是那兩個字的回音,保護保護保護……
她雖小,但很獨立啊,自己的工作從不假手他人,她幫人替人,卻鮮少要求幫忙,她照顧自己二十年,照顧得比誰都好,可是,一個老愛招惹她的男人,居然在她面前說——我保護你。
心髒穿上羽毛衣,隔絕外界冷空氣,暖呼呼的心髒強烈收縮,害羞不經意蒙上她的眼楮。
「隨便,說說對劇本內容有沒有不滿意,說說對于男演員會不會排拒,說什麼都好,別把心事藏在心中,會悶出病。」
「又不是大脾演員,嫌東嫌西添人家麻煩,要是能達到導演的要求,我就很滿意。」
「你老強求自己達到別人的要求,對不對?」
「不應該嗎?」
「你對自己的要求呢?」
「我要求自己盡心。」
「那是別人附加在你身上的價值觀,不是你真正想要。」
「我想啊,我想大家對于我的表現喝采,想大家因為我的存在而覺得愉快,想要……」
「你太在乎別人的看法。」
「不該在乎嗎?我們和許多人一起生活,將就自己讓大團體和諧愉快,我覺得很正常。」
「我沒說不應該,但在讓別人愉快之中,總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讓自己為自己活。難道你沒有真正的想要、需要,當你做一些不妨礙別人快樂,卻能讓自己快樂的事?」
「真正快樂?說實話,我沒想過。」
「比如我好了,我喜歡當商人,但我的喜歡會影響到家人的快樂……」
「你就當起地下商人,而表面上,你按照父母親的期望,成為老師?說到底,你和我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我從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而你,卻乖到連夢想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身上有太多別人附加的價值,卻迷失了你真正存在的價值,」
他的話令她深思。
沒錯,她一心一意努力,一心一意達到大人們的希望,可是,仿佛似乎,她從未有過自己的夢想。
她想起國小,老師要他們寫一篇「我的願望」,她想很久,直到媽媽走過身邊,看她拿著筆怎麼都下不了手,便替她出主意,她說︰「很簡單,你就說你想當老師作育英才。」
于是她寫下一篇作育英才的文章,拿下全班最高分,刊載在校刊上。但她清楚,那不是她的願望,而是母親的。
「如果有機會選擇,你會選擇做什麼?」
「我……做裁縫師吧!我喜歡把別人打扮得漂漂亮亮。」
「為什麼不打扮自己?」
「我身高不夠,沒辦法穿出衣服的美感。」首次,她承認對于自己身材的不滿。
「那你覺得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