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秀青看見?沒道理啊!他和她又沒什麼。可……他就是不想教她看見,原因原因原因……快點找到像話原因。
啊!有了,他在保護青少年身心不受污染,秀青只有二十歲,還沒有過投票經驗,這種小朋友需要費點心力保護,辦公室戀情太火辣,有礙身心靈發展,她的「身靈」發展得有點糟糕,要是「心靈」也壞掉,人生豈非太過不幸?
他是個有同情心、有愛心的新時代男人,豈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汪玫再度向他靠近時,他迅速轉身,轉到「青少年」身邊。
「小不點兒,要不要去吃飯?」他湊近她耳朵邊說話。
喊她小不點兒!?她深吸氣、深吐氣,瞠開大眼,盯住他狠瞧。
「你在生氣?因為我沒送香水給你?別氣,我只不過覺得你比較適合痱子粉,或者明星花露水、」他裝傻。
隱射她的矮?過分!
她憋氣,眼楮一貫的大顆,自然腮紅泛起……哦,他愛上她另一號表情。
「了解,你生氣我請大家喝飲料,沒請你喝對不對?不是故意的,我買不到牛女乃,才沒買你的份。」
意思是她只能喝「會長高」的牛女乃?腮紅加深顏色,黑眼楮冒出紅光。
忍忍忍,忍耐一直是她的最大能耐,沒想到這個男人一挑再挑,非要挑出她的極限點。
「不氣,我請你吃焗烤,起司有豐富的鈣質,可以幫助你長高。」
胸部迅速起伏,這種起伏不見得是壞事,至少「起伏」讓他終于發現——她有胸部。
「你再多講一句,我、我……」
「把我從窗戶扔出去?你可以試試看,多運動對你有助益。」
終于,她氣到不行。起身、拍桌子、爬到椅子上去,三個動作一氣呵成,人小有人小的好處,起碼動作比大個子伶俐。
「賀之禹,你不要太過分!我矮是我家的事,和你有何干系?」
她的大喊聲暫停了辦公室里所有老師的動作,他們轉頭看她,慢慢聚向他們倆。
一向乖巧听話、認真勤奮,安靜得讓人忽略的蕭秀青,居然做出這等行徑,匪夷所思。
「我只是關心你,關心同事沒錯吧?」他裝無辜。
很好很好,發飆出來比悶在心里好一千倍,至少不會搞得內傷長不高。咦?又想到身高?看來玩她變成他的潛意識之一。
「謝謝你的關心,太閑的話,請你去關心關心你的學生家人,別把心放在我身上,OK?」
雙手擦腰,由上往下看人,還真……爽。
站著站著,她竟然不想跳回地面,她想一直一直讓他仰頭看自己,想視線望過去看見每個人的頭頂,稀疏的、濃密的,樣樣不同。
原來高人一等的滋味此等美妙,難怪他敢驕傲囂張。
「我一向關心周遭人,你是我的拍檔,自然對你多一份心。」
之禹拿來女乃茶,坐在辦公桌上,吸一口,圓圓QQ的口感像她……粉粉雙頰。
「把你的心收回去,我一點都不要!」
「你傷了我的心。」搗住胸口,他表演得夸張,惹得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都大笑。
成為眾人笑柄,蕭秀青氣得更凶,她欠他啊!?替他做牛做馬算了,還要讓他當眾羞辱,活了二十年,從沒人敢拿她的「小」來取笑,偏偏踫到這種痞子,她倒八輩子楣。
站在椅子,面對大家的笑聲,她找不到退路,上也不是、下也錯,嘟著嘴,黑黝黝的眼珠子泡進一潭清水。
「蕭老師,你爬那麼高做什麼?」總務主任從窗外經過,看見秀青站到椅子上,一臉笑意問。
你看你看,連個沒關系的第三人等都來取笑她,咬唇,她氣到說不出話。
「主任,上面的燈泡壞掉,蕭老師想上去修修看。」賀之禹跳出來替她解圍。
「這種事交給工友伯伯就行。」
「工友伯伯太忙,蕭老師不好意思麻煩她。」
「要是所有老師都像蕭老師這麼替人著想,總務處就不會忙成這樣了。不過,我要說你們沒紳士風度,這種事,應該由男老師親自上,怎麼讓女老師動手?」總務主任說。
「我完全贊成主任說法,蕭老師,請你給我們表現機會好嗎?」
說著,之禹兩只大手掌扶住秀青的腰,輕輕松松把她帶回地球表面,然後,自己站到椅子,三兩下扭扭燈泡,對最靠近開關的老師說︰「江老師,麻煩打開開關,試試看好了沒。」
開關打開,本來就沒壞掉的燈泡亮了起來,總務主任微微一笑,走出辦公室,老師們跟著一哄而散。
瞪他三秒鐘,秀青的解決方式是——吞口氣,忍掉。
她收收包包,把未改的考試卷抱在懷中,帶回去加班。
「我請你吃飯。」
他叫,她不理。
「我請你看電影。」
他跟,她假裝沒看到。
「我送你……」他一路追一路說話。
秀青頭擺高高,驕傲不是高個子的專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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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真的打算一路氣回家?」之禹在教師車庫前攔下她。
「不行?」
「可以啊,只是生氣沒有太大幫助。」
幫助?他好意思提這兩個字?
他有沒有想過這一路是誰幫誰?他事業忙,得利用上課時間工作,沒關系,她來教,反正課程她上得還算得心應手。
他沒空看學生作業考卷,沒關系,她閑得很,她來做。
她沒把他職業泄露出去,她努力和他維持和平,她一路幫他,換到的是什麼?居然是讓他當眾取笑!可不可惡?世界上再也沒男人比他更惡劣。
「不要生氣,氣壞身體沒人替。」
他的苦口婆心讓秀青更火大,她不氣他,她氣的是自己,怎麼她就不能扭頭,永遠把他當個屁。
「要我不生氣?行!離我五公尺距離。」
她站定,臉色潮紅。
「你忘記我們是生命共同體,我存你存,我亡,你也別想安然月兌身。」
「你在恐嚇我?」她咬牙切齒,拳頭在裙邊縮緊。
「我沒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
「對不起,我玩笑開過分了,如果你生氣的話,請發泄出來,不要憋在心底。」
他的道歉讓秀青錯愕,一時不知反應,她站在原地,看他。
「怎麼這樣子看我?我說真的,不開心,發泄出來會讓自己比較愉快。」
她瞪他,再瞪他,最後決定依從他的建議。
「把你的手伸出來。」
「什麼?」之禹沒听清楚她的話。
「把你的手伸出來。」她提高聲調再喊一次。
「做什麼?」
沒得到答案,他合作,把手臂伸到她面前,
抓住他的手,她用誓死眼神看他,深吸氣,狠狠往他的手臂咬下去。我沒寫錯,你沒看錯,她是咬他了。
小小的貝齒讓他的臂肌往下陷入零點五公分,他沒喊痛,跆拳道黑帶高手,對于痛覺的忍受度比一般人高。
她一直想做這件事。
從小到大,在她氣得快爆發時,她逼弟弟伸手給她咬,三個弟弟都受過欺凌,直到他們一個個念到小學中高年級,個頭高過她,再沒人肯接受這種非人道對待。
三分鐘後,她氣平。
吐出嘴里肥肉,她看他,眼里沒有抱歉痕跡,只有一臉「是你欠我的」倨傲表情。
「這是你發泄怒氣的方式?」
他低頭檢視傷口,她下口有留余地,兩排齒印清晰,但沒有瘀青。
「怕的話,以後少惹我。」背過他,她說話。
「不是怕,是……很特殊,沒見過這種怒氣發泄方式,咬人很過癮嗎?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