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花光他所有積蓄,換得一張終生減肥卡那年?是她吃光他滿袋子巧克力糖球那年?還是他們並躺在婦產科嬰兒室那年,他就習慣她的氣味?
微微笑著,他的笑容里有饜足,桌上手機躍人眼簾。他想,該什麼時候通知爸媽、爺爺女乃女乃回國為他主持婚禮比較適當?
容辰的睡顏泛著淺淺的粉紅,和昨晚狂潮席卷時,身上的顏色相類似,她抱著棉被,在他懷中,睡得很安適。
懊起床準備開會了,他卻不想擾醒她……
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沒想到,睡夢中的她居然縮身子,下意識地把自己塞進他懷里,塞得更密實。
不開會了吧?或是打通電話把會議挪到下午,讓她睡得更舒服……心想著,離桌面較近的手已經開始動作。
拿到手機,撥出電話號碼,輸出第五個號碼時,容辰醒來。
必掉手機,他縱容地看她在自己懷間伸懶腰、打呵欠。
「睡得好嗎?」手臂縮了縮,他把她圈進懷內。
「還好,骨頭都快酥掉了,怎麼會那麼累……」
說著、說著……昨夜的性學教育課重回她的腦海里。
救命,原打算只傳授半套的,沒想到她居然大方的把全套課程全上完了!
拉開棉被,棉被下面,一男一女相交畫面……太養眼。
「昨天、昨天……」
她抬眉對他,靳笙立即裝出一張無辜表情,點點頭,把罪全歸到老師身上。
「不要急,沒關系,我們來好好想個辦法。」穩下來、穩下來,容辰要求自己靜心思考。
突地,他啊一聲驚叫。
「你怎麼了?」
她忙翻身,撲到他身上,不會、不會是昨夜的運動過度劇烈,他「受創」嚴重吧?她也流了點血,可好像沒他那麼厲害。
「你說要嘿咻一整晚,可是我只嘿咻一次,會不會……雄風不夠?」眉是皺的,嘴是垮的,眼底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這樣叫作雄風不夠,要怎樣才夠,你要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才算雄才大略嗎?」
容辰怒氣沖天,騎跨在他身上,對他聲聲指控。
教育局應該頒給她一座師鐸獎,獎勵她教學不遺余力。
突然,某某專家的話閃人她腦海——听說「完事」之後,女人要對男人加倍溫柔,並肯定他的表現,否則,他會對自己沒信心、自卑,久而久之男性雄風再也無法勃發。
哇塞!這一路算下來,容辰聯想到華媽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對著她控訴她的暴行。
「其實,嗯,那個,嗯,你的先天條件不錯,嗯,那個,再加上,那個,嗯,你的天分很好,所以,那個,嗯,昨晚,我很滿意。」
紅著臉說完一大篇,容辰想,她已經充分表達了對他的夸贊。
刪掉「嗯」和「那個」,靳笙听懂她的意思。
盯住趴在自己身上的容辰,他暢懷大笑。
丙然,經過一番夸贊,信心爬滿他的臉龐,容辰認定專家的話對了。
「你說你很滿意?」他問。
美滿婚姻分成兩個部分,一是心理愛情,一是生理,既然她對他有某個部分的滿意度,將來把她娶到手,成功機率瞬間增加百分之五十,拉下她,他讓容辰趴貼在自己身體上方。
其實……昨天,她教得有限,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他動手。了不起,她開了個頭;了不起,她教他說,我愛你;了不起,她申吟了幾句,其他的,還不都是他自己來。
「對于那方面你很厲害了,為什麼還要我教?」嘟著嘴,雖然趴在他身上是種頂級享受,她還是忍不住抱怨兩聲。
「我也不知道自己很厲害。」
靳笙睜眼說瞎話,只要瞎話能讓她找到台階下,就是要他演李炳輝,他都沒意見。
「昨天發生的事情,你有知覺嗎?」她又想到附身那回事。
「有。」還是超棒的感覺,如果她的「感覺」不夠,他很樂意再補幾次。
「那就好,我以為你被附身了。」還是被大色鬼附身。
「附身?」他失笑。
「性大概是種本能,像呼吸那樣。嬰兒出生,自然而然就會張嘴呼吸,也是,不必透過教導就能自然表現。」
「有可能。」他同意她的話。
言談間,他的「本能」再度勃發,他們同時注意到了。
容辰匆匆忙忙翻下床,離開那個「頂級享受」遠遠,痛的記憶仍然鮮明,她可沒打算讓自己在復原期間再痛一次。
他笑笑,猜出她的想法,起身下床,走進浴室里。
再出來的時候,容辰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電視前面,繼續看她的HBO,假裝昨夜啥事都沒發生。
比賽「ㄍㄥ」,她就算拿不到國際第一,亞洲第一總有。
靳笙在鏡子前面穿衣打扮時,她偷看他,然後在他回身時,忙把視線轉回電視螢幕。
他在整理公文的時候,她頭小轉九十度,在他拾眼時,九十度歸零。
終于,他穿鞋子了,她只要側眼八分之一弧,就能清楚瞧見他在做什麼,大概這種窺視的方法很輕松,所以這回她的偷看,讓靳笙當場逮獲。
「你、你……要出去?」干笑兩聲,她明知故問。
「對啊!早上有個會,我下午兩點以前回來,這段時間你打算做什麼?」
他坐在她身前,擋住大衛杜契尼的帥臉,不過,她的損失不多,自從他們家小笙轉大人,俊俊的臉越看越有味,說不定哪天時來運轉被知名導演相中,他們家小笙干掉國際級帥哥。
「我,逛逛街羅,買點東西,听說高雄有些地方不錯逛。」
「不錯的計畫!」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金卡和整疊鈔票,放在桌子上面。
容辰狐疑地看著他的動作。
「你把手機打開,我一有空就打電話給你。出去玩要隨時注意安全,還有,坐飯店的車子出門,你一個女孩子,盡量不要搭計程車。」放她一個人,他會擔心。
什麼時候輪到他來管她?從來,兩人之間不都是由她下達命令嗎?才一個晚上,改變未免太快……
她的研判神情落進他眼里,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笑靨在容辰面前展開,他向她保證,他還是小笙,並沒有被附身。
揉揉眼楮,是她太敏感?把念頭放下,她專心和他說話。「高雄捷運系統沒蓋好,你要我坐什麼車?」
她不喜歡他掏錢給她,雖然她早用慣他的錢,可在這種敏感時刻拿他的錢,會讓她想起茱麗亞羅勃茲和李察吉爾,在麻雀變鳳凰里的相對身分。
「需要車子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
「你不是要忙?」
「再忙,也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他的話熨貼上她的心,咬住笑意,這還差不多!
「好啦!我搭飯店的車子去逛街,等你開完會,再到百貨公司接我。」他對她體貼,她也回饋予他安心。
愛情是種相對的東西,你為他付出,他為你回饋,若是你只想閑閑地等待對方無止無盡傍予,那麼愛情會消磨殆盡,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所以想要愛情長長久久,盡心是重點要素。
「我走了。」
他的吻在她額間輕點,摟摟她。這時間離開,說實在的,他很舍不得,但是,他曉得該留給她空間與時間,讓她自己想清楚。
擊古女
兩天半假期,他們去愛河看月色,在屏東采黑珍珠,到墾丁海邊抓海參,他們玩得很盡興,容辰第一次發覺,恣意揮霍青春是件快樂事情。
這一站,他們來到台東的太麻里,滿山金萱開的璀璨,她在花里留下倩影,他則在花叢間尋找他的情愛精靈。
「我累了。」爬上山時,她興致高昂;回程下山,她累得沒有力氣說話,蹲在地上,她耍賴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