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踰越了。」放下手中文件,他的眼光泛出厲色。
「你怎確定她不是Ryan的人?你明知他手下有一票像她那種貨色的雛妓。」她不理Steve的疾言厲色,一心想把代代遠遠地踢離他身旁。
「她不是。」
代代二十三歲了,她不是雛妓,只不過看起來比一般西方女性年輕。
「如果是呢?你了解她所有秘密?你知道她沒有瞞過你任何事情?你確定她的一舉一動不是為了接近你而來?」
Megan的問題接踵而來,想強迫他往她講的方向思考。
她的話撞進steve,心里,他聯想到代代身上、臉上和背後的傷,聯想到她的「忘記了」,聯想到她的嗜睡……莫非嗜睡是因為她被毒品控制?
「原諒我多作揣測,我不能不謹慎,改革不單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想想幫里那麼多的兄弟,他們好不容易適應正常生活,難不成你還要他們回去拿刀拿槍,重新回過去的舌忝血日子?」她明白這一直是他最重視的部分。
「我說過她不是。你該出去了!」
閉目,Steve向辦公椅背靠去,他極力阻止懷疑在心中冒芽,但懷疑是種生命力堅韌的東西,想斬根清除不容易。
「Steve……我是擔心你,也擔心我們這段口子的……」
「閉嘴,我叫你出去。我不想听憑空臆測之辭,想指控代代的話,請你準備好證據再來;沒有證據的言論叫作造謠。」
門在這個時候打開,Tony冷著一張臉進門。
攬過Megan,他把她護在身後,她一向是他們兩人的小妹妹。
「Megan沒說錯,在眼前的非常時期,你把一個陌生女人帶進總部,不是聰明作法。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告訴過我,她不會成為你的麻煩。」
「你也要站出來反對我?」Steve冷然的眸光掃向好友。
「我對事不對人,你憑什麼認定Megan的話是造謠?我認為她舉的每個假設都有道理。
站在馬路上嚎啕大哭,若不是為了引人注意,哪個成熟女人會做這種事情?要找親人卻沒住址就更荒謬了。說實話,我對她非常懷疑。」
「你要我送走她?」他沒表情的聲音蘊涵滾滾怒濤。
「沒錯。」Tony直接回答。
或許他太冷酷,但為公司、為組織,他別無選擇。
「我沒權利追求自己的愛情?」
「如果她不是間諜、如果她不在這個敏感時機出現,沒人會無聊到站出來反對你自以為是的愛情。」Tony把話說重。
「自以為是?你的形容詞教人訝異。」
「我不認為一個對你作戲的女子,會提供你太多感情。」
「你不過見她一面,為什麼對代代有偏見?」他厲聲問。
「她值得懷疑的地方太多,再加上這幾天你為她的改變非常大,這種改變只能用戲劇性來回答。」
的確,從不把生活和工作分家的Steve,連著幾天九點不到就趕回自己的寓所,只為一個陌生女子在家里等候。
他經常在上班時間發愣、經常一個分心簽下錯誤文件、經常錯亂心情,把該做的事情弄得一團紛亂……這些改變在短短五天當中產生,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知道這階段,我們承受不起仟何一個錯誤,是成是敗均在一擊間。你敢說你沒有為她分心?好吧!就算她不是Ryan的手下,你能否認她是你的弱點?這弱點將會是對手最佳攻擊處。」
「夠了!我不想談,代代的事我負責。」
Steve拳頭擊向桌面,阻止Tony談話,他帶著張揚怒氣走入休息室,不再延續話題。
Tony和Megan互視一眼,共處多年,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Steve失控。
為一個相識五天的女人,他和近似手足的Tony沖突,那麼她呢……
Megan的心被重重打擊,他的拳頭打的不是桌面,而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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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清醒的時間增長,張開眼楮時,她期待自己時時看到Steve,可是,他太忙了,忙開會、忙工作、忙東忙西,忙得沒時間陪她說話。
幾次,她想離開他的辦公室,四處走走,好不容易來一趟美國,就算到不了愛荷華州,至少要看看紐約的春天。
可她老是在打開門扇時,被兩個粗粗壯壯的男人阻擋,不論多努力解釋,他們都不準她走出門外,次數一多,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英語太破,別人听不懂。
代代閑極無聊,拿起畫紙,第一張畫爸爸、媽咪,第二張畫自己和淳淳……第八張畫Steve,第九張畫Steve,第十、十一、十二……畫的統統是SLeve。
沉思的他、悶葫蘆的他、說話的他、微笑的他,硬硬的線條在她筆下變得柔和。
代代想,她很愛很愛他,愛到不行、愛到沒有他生活會變得貧瘠。
炳……她搗起嘴巴偷笑。真好,有個可以愛的對象,人生就什麼都不缺啦!
「你在做什麼?」
Steve在她想得滿面春風時走進辦公室。
「我在畫圖。」
她把一整疊紙抱在胸前,站起身,把辦公椅還給他,然後,順理成章地在他大腿上就座。
圈住她縴細的腰身,他一張張看著她的圖畫,雖然沒有顏色,只是幾筆簡單勾勒,卻將他的神情傳達得栩栩如生。
「你很有天分。」
「真的嗎?我很喜歡畫圖哦!畫圖會讓我覺得很開心,忘掉所有煩惱事情。」
「你有很多煩惱嗎?」
他的問話讓她頓一下下,皺皺眉,有吧!只不過模模糊糊,想不出大概輪廓。
「我想……長這麼大總有煩惱。」
排除掉不愉快念頭,她不要浪費和他相處的每分鐘。
「這個人是誰?」他指指圖上男子。
「這是爸爸,我爸爸叫做關漢予,這是媽咪,這是淳淳和我。」
「你們小時候的模樣?」
Steve指指圖上的六歲大小女生,快樂的眉眼眯眯,天真無邪是她們的標記。
「怎不畫現在的自己?」
「現在的我……不好看,我不喜歡。」
她下意識伸出食指摳刮左臉頰。
Steve握住她的手腕,撩開她的黑發,仔細審視那兩道舊傷疤。
「你覺得自己不完美,所以用頭發把疤痕遮住。」
「只要我把它擋起來,你就會看見漂亮的關穎代。你說,我漂亮嗎?」
捧住她的臉,他的態度專注認真。「代代,把我的話听進去,不管有沒有用頭發擋住傷痕,你在我心目中部是最美麗的女人。」
「真的嗎?」
「我從不說假話。」
抱高她,他把代代放在桌子上,面對面相互凝望。
「我相信你說的話,不管是真是假,我統統相信。」她全然信任地趴在他身上,他的身體很硬,但舒適度超過一百。
她的全心信賴讓他汗顏,想到自己的懷疑、想到他找來兩個弟兄看管她……他竟不如一個小女人。
「代代,你想起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了嗎?」他問。
「想不想得起來,很重要嗎?」她仰臉問。
「不重要。」她還是無法對自己交心。淡淡失望,Steve隨口敷衍。
再翻過幾張畫紙,一個陌生少年站在她們姊妹身側。「他是誰?你的表哥?」
「不是,他是……是鄰家哥哥吧!我不太記得他了。」寇磊在她心中,歸屬到遺忘那部分。
「不太記得」居然把人家的五官畫得清晰明白?疑問瞬地在他心中升起,Megan的話一句句在他心中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