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檸檬水可以治短暫失憶,官晴莞爾。
「你想送誰,女朋友嗎?」
「隨便!」
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中杯子,奇怪,明明是初見,他就是覺得習慣,習慣在她身邊、習慣听她說話、習慣對她強勢、習慣要求她。
「如果是女朋友,應該送玫瑰,你女朋友喜歡什麼顏色的玫瑰?」
「我不送玫瑰。」
相當熟悉的詞句,歪歪頭,她聯想起阿檉遞放到收銀機旁的小卡片。
「你來過是不是?在幾天以前。」
「對,你的店員接下訂單。」
「他叫阿檉,幫我兩年了。」
理所當然回答,仿佛屬于自己的所有事都能向他表達。
有一點詭異,雖說她對人一向親切,可對一個陌生男子的「理所當然」,還是頭一回。
「告訴我,為什麼不喜歡玫瑰?對玫瑰有偏見?」
「誰說我不喜歡玫瑰,我最喜歡玫瑰。」
「喜歡到舍不得送人?」好東西不該是和好朋友分享?何況是情人。
「沒錯。」
「可是,玫瑰代表愛情,如果把愛情送給你的女朋友,她會很感動。」
「我的愛情不外送。,’他拒絕把愛情送到緹娜手中。
「是這樣……看來,你們的交情不夠深。」
幾個字,她描繪出他和緹娜的關系。
闢晴抽出幾枝葵花,亮眼的金黃色在頂端圍繞出一圈燦爛,修修剪剪,她尋來鵝黃小花在旁邊當點綴,紫色皺折紙包裹長長睫梗,淺紫緞帶、淺紫網狀紗為它做最後裝點。
「好了,喜歡嗎?」把花送到他跟前,她仍然滿帶笑意。
「喜歡。」
點點頭,他更喜歡她在綁花時的專注與認真。付了錢,腳舍不得離開她的店。
闢晴繞過他,到瓶里抽出一朵長睫玫瑰。
回到桌前,又熟練地修修剪剪、配上兩瓣不知名綠葉,纏上緞帶,最後她在他身前站定,白白的手指在他胸前固定嬌艷。
「好了!」她退一步看看他,他是個好看男人,不只是她,相信天下多數女人都會願意為他縱容。
「這個……」
「送你,祝福你的愛情順利。」她的笑淺淺的,卻深深刻進他腦神經里。
「為什麼送我花?」
從來只有他送女人禮物,自女人手中收下禮物是生平第一遭。
抽下筷子,滿頭黑發再次披散,她掬起自己的頭發對他說︰「因為買賣不成仁義在。歡迎你再度光臨。」點頭,她又笑得開心。
他也跟著笑開,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置身于萬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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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上那把金色葵花讓他的心情開朗,一路開車、一路頻頻低頭探看。
停車,他把官晴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從胸前取下,放到鼻尖嗅聞,淡淡的香、淡淡的甜、淡淡的芬芳帶他回到以前。
那朵怯恰恰的玫瑰花在風中輕顫,童年的甜蜜滲進心底……那時,盼盼的笑聲在、盼盼的溫柔在、盼盼的嬌憨在……她的存在是他人生中的惟一快樂。
下車,抱起花,他按電鈴。
緹娜匆匆忙忙跑來開門,迎他進屋,她兩手還忙著戴上耳環。「我馬上好,要不要先進來坐一下?」
Richard勾起她的下巴,邪氣挑眼。「要我等待,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什麼代價?」她沒推卻,反而向前迎進一大步。「你說的是這個嗎?」解開肩帶,紫色禮服在下一秒鐘滑到地面上。
不好玩了,她的主動讓他失去了追逐獵物的樂趣,他懷念起冷若冰霜的她、懷念起對他愛理不理的緹娜,就知道當女人認定了他的「身份」,一切就會變得不好玩。
大手下滑,滑到她的蕾絲上,幾個挑勾,除去她僅剩不多的衣物,邪氣笑容佔滿臉龐。
丙然,當游戲變得索然無味,女人的胴體對他不再具吸引力。
「你這樣子和雜志上的嚴肅形象差很多。」
沒注意到他的態度改變,緹娜攀住他的頸項,鮮艷紅唇在他耳邊播送誘惑。
「是嗎?注意到了,你是觀察敏銳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說我和雜志上的形象相差很多,原因很簡單,我不是荀爾眾。」
懷中的嬌軀頓了一頓,動作變得僵硬。「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不是荀爾眾。」
放掉她,他往後跨開兩步,嘲弄輕鄙掛在臉龐,又是一個因為「荀爾眾」身份,和他交往的女人。
你在開玩笑。」緹娜尷尬地扯開嘴角,嘴角的笑容變得不自然。
「我沒有開玩笑,你不是有朋友在里面工作嗎?打電話到佔天集團去問問,我想佔天集團的總裁,肯定正在他的座位上忙得不可開交。」
「你……」
只有三秒鐘遲疑,她忙回房撥打電話,不顧身上寸縷未著。
再出房門時,她帶著一臉憤然。「你到底是誰?」
「一個崇拜荀爾眾的男人,尤其在曉得扮演他可以得到這麼多好處之後,更崇拜了。」邪氣蕩開,他欣賞她眼底的焦慌。
「不可能,你們長得這麼像……你和他有什麼關系。」她否認。
「現代整型技術不壞,花個幾十萬,你想當總統也不難辦到。」
「你的車子……」
這些天,他日日更換不同的名牌跑車,就算他不是荀爾眾,經濟也一定不壞。
「租的。」他的話打破她的幻想。
「你的房子?」
她和他在那棟房子里廝磨無數次,那些高級建材不是唬人。
「借的,我是佔天集團的總裁嘛,誰不想巴結我。」
回頭,他要記得讓秘書處理掉那棟房子,確定分手,他習慣斷得干淨利落。
「你很忙,經常有電話找你開會。」她不想醒、不肯醒,留在美夢中,生活容易。
「我在Friday上班,隨時都要出公差。」謊話他說得又迅速又好。
「你做這種事有什麼好處?我不懂怎麼會有人把自己弄成另一個人。」
緹娜紛亂極了,一個多月來她在忙什麼?,從不肯相信荀爾眾會對她真心開始,到他的殷勤對待、到芳心沉淪,她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將成為佔天集團的苟夫人,準備要和他的兩個兒子好好相處。
「好處是我只要到他常去的店,就能簽賬;好處是所有的女人看到我這張臉,都會主動投懷送抱;要說好處,多得不勝枚舉。」
看她臉色一變再變,他又在游戲中找到新樂趣,女人——充滿趣味的動物。
「你是惡霸。」
瘋了瘋了,她要瘋了,她居然和一個騙子浪費兩個月時間,她一定是精神錯亂。
「我是不是惡霸重要嗎?不管我是誰,兩個月里我很認真經營我們的感覺,我滿足你所有需求,物質上的、心靈上的,以及……上的,我很成功地扮演深情男人,難道就為了我不是荀爾眾,你要封殺我?」
走近,他的手撫上她的身體,雪白、柔軟,曾經帶給他沖動的身體不再溫柔。
「我怎能和一個騙子談感情?」推開他,她憤怒地撿起地上衣服穿上。
「所以我才向你坦白,我希望我們的感情能一直發展下去。」他做作演戲。
「你太一廂情願。」雙手橫胸,她又是那個高姿態的緹娜。
「原來……你喜歡的是佔天總裁,不是我?可是……這段日子一直在你身邊的男人是我。」裝出一臉受傷,他對自己的演技給予百分之百肯定。
「又如何,和你在一起,你能給我什麼?地位、名聲還是金錢?」
「我給了你快樂。」
再一次他沒估錯,女人對他的口袋比對他的身體興趣更大。
緹娜拿起他帶來的向日葵花砸向他,金黃色的花瓣灑落一地。「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個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