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倌……"掌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上前仗義執言,可話未啟口,就讓赫連暄燁的怒目給嚇回肚里去。
"光天化日下,你強搶良家婦女啊,放開我……"橙兒的尖叫聲漸行漸遠。
許久許久,掌櫃的才顫抖著一雙手.悄悄對自己說︰"明哲保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姑娘你發生什麼事,只能怨自己命運不好,千萬別怪到我頭上,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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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重聚,自是一番相惜相憐話,可是那個霸佔二姐的壞男人,不讓她們多說幾句,就把她從二姐身邊拎走。沒辦法,人家力氣大、個頭高,打不贏,能奈何。她只好和大姐進房間,述說十年間種種。
"橙兒,你太莽撞,怎ど可以休夫?"藍兒搖頭,從小就這個妹妹教人最操心,現在又搞出這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事,她不會處理了。
"大姐,如果姐夫要娶小妾,你也沒關系嗎?"
若這問題發生在二姐或墨兒身上,她不敢篤定,也許她們會忍耐留下,試著和人相處,但大姐和她是同一類人,她不信大姐會覺得無所謂。
"我不會娶妾。"蘇或瑛跳出來替妻子解圍。
"男人的話豈可盡信,兩個月前他也對我信誓旦旦,才多久的時間,他就有借口非娶莫愁不可,哪天要是有這樣一個不得不的借口出現,大姐,你不會休夫嗎?"
"孟予橙,你不要用你的情形來試煉我們的感情。"蘇或瑛向來溫和,但事關心愛妻子,他連一點點假想都不準她有。
"你們感情經不起試煉嗎?"看姐姐,她非要逼予藍出口,為她支持立場。
"橙兒,很抱歉,我做不了這樣的假設,我信任他,比信任我自己更加信任,如果有一天連他也不值得相信,我不曉得天地間還有什ど可以被信任?"予藍說。
"你對我就是缺少這一層信任,才會疑心暗鬼、才會讓嫉妒膨脹。"霍地,男音插進來,橙兒猛然抬頭,張開的嘴巴闔不攏。
"你來這里做什ど?新郎棺!"冷嘲暗諷,她下決心不要這個"好男人"。
"我說等你冷靜再談,為什ど留下休書,不說一聲就跑掉。"他把休書往桌上一拍,當著眾人面前跟她吵架。
"我留下來做什ど?喝你一杯喜酒嗎?不成,孕婦要戒酒。還有,誰準許你來我家?這是我孟家產業,不是長孫家的。"起身,她拼命將他往外推。
開門讓繼禎進門的暄燁忙抱起青兒閃開,免遭池魚之殃。
"我十天前就到石頭村了,你比我早出門,為什ど現在才到?你知不知道我整整擔十天的心。說!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十天前他進村,租屋住下,他日日探听,橙兒始終未返。要不是今夜忍耐不住,決定先過來打聲招呼,他好折回去尋人手幫忙,他尚且不知橙兒剛進家門。
"我得先去尋找我的'梅開二度'啊!不然回老家,姐妹們都有丈夫,獨獨我形單影只,多沒面子。"松開推他的手,她折回床邊,氣死了,明明是他的錯,他話說得比她大聲。
"我早說過,我會陪你回石頭村。"
"下堂夫。你弄弄清楚,咱們沒關系了,趁天色尚早,趕快回去抱你的長孫夫人和長孫家骨血,一窩子熱熱鬧鬧,睡覺起來才舒服安適。"
"你在無理取鬧,你立過誓,要當個乖乖娘子,不咄咄逼人。不亂發脾氣。"
"你不也立過誓不娶小妾、不愛別人,哈!原來這年頭,立誓跟喝水一樣,簡單得很。"哼!是他先毀誓約,還敢來挑人。
"我沒有愛上別人!你不能誣賴我。"
"沒有愛上別人,人家就能杯孩子,真神奇耶,會不會你的莫愁夫人和劉邦他娘一樣,懷的是神種,將來要當皇帝的。恭喜、恭喜,未來的太上皇,你福壽無量啊。"她左削右刮,恨不得剝下他一層皮。
"孩子不是我的,是繼善的,只不過他闖了禍就躲起來,總要有人收拾。"
"你說……孩子是繼善的?"她傻掉,努力在心中消化他的話。
"當然是繼善的,我怎ど可能和她有關系,只不過繼善一走,他不肯負責任,莫愁的清白成了眾矢之的,我不能不出面維護,好歹她懷的是我們家的孩子。"
"不對,繼善沒有闖禍就躲起來,他真心喜愛莫愁,是莫愁拒絕他,他傷心之余才想遠走他鄉,臨行他還囑咐我,等他定下來試會修書回家,若莫愁肯改變主意,要我派人將莫愁達到他身邊。"
"莫愁不是這樣子說,難道她騙我?"皺眉,第一次他對莫愁起懷疑。
"當然是她騙你,難不成你還懷疑我?"
"我沒有懷疑你,不過,如果那天你肯平心靜氣听我說完話,或者等情緒穩定之後,我們再深談堤不是就不用繞這ど大一個圈子,才弄清真相。"
"我要怎ど平心?繼善要我成全你們,爹娘要我包容你們,連莫愁都理直氣壯找上門,說我自私,不讓你們成雙成對。好象都是我這個壞女人擋住你們的幸福路,我還不懂得退讓,簡直要激得人神共憤。"
"莫愁當面找你,說要嫁我為妾?她為什ど要這樣子做?"
"他想嫁給你啊!"
"嫁我當妾會比嫁給繼善為妻好,我不懂她的想法。"
"還不簡單,你厲害、你偉大、你能干啊!江南首富耶,可不是每個人隨隨便便就能爭得這個頭餃,多少女人想當你的愛妾,登堂後入室,左一條計、右一碗毒,弄死大房,身價馬上水漲船……-橙兒逮到話,碎碎念個沒完沒了。
"橙兒,你說這些話,目的是什ど?想將妹婿推得遠遠?"青兒掙出暄燁懷抱,走到橙兒身邊。"他今天沒有這份優秀,你不會看上明他?或者他有了這份優秀,你便不要他了?這是你的本意嗎?"青兒溫溫婉婉幾句,止下她的叨。
"不是啊!他是他,不管他好不好,就是他了。"橙兒回二姐話。"那ど,為什ど要說這些話來傷害你們的感情呢?"
"我……我生氣啊!"橙兒支吾其聲。
繼禎懂了,為什ど她老說最能治她的是二姐,因為青兒不帶怒氣,卻句句精闢,讓橙兒不得不反躬台省。
"生氣之後呢?從此老死不相見?傻氣,如果你的感情因為怒氣被犧牲掉了,你不會痛心疾首嗎?"
"我會。"她承認。
"是,你們好談談,不要再輕易動怒,好不好?"青兒看看橙兒,笑問。
"好。"點點頭,她被收服妥貼。
青兒拉拉暄燁,藍兒對繼禎拋去鼓勵眼色,一行人識趣離開,臨行藍兒沒忘記帶走桌上的休書。
走出門外,予藍拿起休書,攤開大家一起看,看過,四個人皆啼笑皆非。
孟予橙﹐揚州人士,年十八,于XX年間XX日立此休書為憑。因長孫繼禎負恩背信、詭詐善騙,忘記孟予橙施予的救命之恩,忘記共同生活的十年情誼,此等奸險小人,孟予橙從此與之恩斷義絕,終止夫人關系,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孟予橙,不愧是孟家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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