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哥哥,怎麼啦?」不是很美好嗎?這和她在小說里看到的情節一樣美麗浪漫,為什麼說停就喊停,是她不夠吸引人嗎?
「沒事!病人要乖乖睡覺。」他粗嘎著聲說。
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他不停不停對自己催眠,不停不停深呼吸,直到沖動平復,直到他又記起來他是她的僑哥哥,記起來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可恥的事情。
「僑哥哥,我覺得……」她想說話,卻猛地被他捂起嘴巴。
「你沒有感覺,沒有悸動,只有和你最喜歡的男孩接吻,你才會有感覺。」他不斷地重復這些話,把它們當成必考重點,強要把它們灌進她的腦海里。「知不知道、懂不懂?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了?」
「有。」她順從地說。
「很好。」他安下心、喘口氣,再次把她的臉壓在胸口上。
「可是……」她還有話說。
「可是什麼?」
「可是,那是我的初吻……」算了,初吻就初吻,不給他還要給誰?不計較了,窩在他懷中,享受他淡淡的體香,誰知道這個懷抱還能讓她窩上多久?
「喔!」他申吟,頭痛斃了。
他居然奪走小語的初吻?在他心目中,小語和未成年少女代表的意義相同,這樣的他……和XX之狼有什麼差別?頭痛、頭痛……
第七章
愛上不加糖的咖啡、愛上苦苦的食物和黑黑的衣服,不為什麼,只因苦苦的慘淡才能照映出我的悲傷。
我想我等不到三年之約了,他的人生和我的生命一直是兩條缺乏交集的平行線,他走他的、我走我的,雖然我在這條線上不停張望、不停招手,他卻始終走不到我的生命中。
他們說,真愛是無因、無求、無怨、無悔……但我因他是他而愛他,我想求他伸出手來愛我,但他的心只住得進別人,我無法不怨,卻從不後悔,這樣的愛……算不算在愛?
我還能做什麼來爭取我的愛?沒有了嗎?我想沒有!岸出、把握、盡力、耐心,該做的、能做的,我通過做罄,剩余的只有等待了,等待結束,等待他的心落在定點,等待我的心一分分死去……
笨蛋小語愛上僑哥哥的第3249天
坐在昏黃的餐廳里,小語把漂浮咖啡上的冰淇淋一口一口舌忝掉,不明所以地,她的心隱隱不安,拉拉唇角,想告訴自己那只是庸人自擾,卻怎麼也做不來。
趴在桌面上,她數著腕間脈跳,那是她的生命力,每一個跳動之後,她的生命便縮短一分,等到生命走到進頭,世界上就會少了一個單戀痴人……
「小語,我來遲了。」
驀地碩僑的聲音響起,她馬上換上一張笑臉迎向他。
「沒關系,反正我沒事。」她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幫我叫咖啡了嗎?」
「叫了,藍山咖啡對不對?」
「我的小語最懂我。」揉揉她的頭,在他眼中,小語從沒長大過。
「說吧!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大事,事情要是不夠大,我可要翻臉,因為我犧牲了最寶貴的睡眠時間出門。」
「你這只夜貓子再不改改生活習慣,遲早會未老先衰。」
「我早就‘衰’了,你沒听見我蒼老的心在哀嚎,至少也看到我悲慘的眼楮在對歲月求救。」
「不听你說這些,你們寫文章的,要不是成天風花雪月,就是為賦新詞老喊愁。」
「對社會文明、對經濟繁榮,一點幫助都沒有,是不是?」她接下他的話。
「沒錯,」他應的里所當然。
「哼,沒有我們這種人創作出來的東西,來豐富、美化你們貧瘠的心靈,誰敢坐在你們身邊?不被你渾身的銅臭味給嚇跑才怪。」
「嚇跑?有沒有弄錯,大部分的人只會逐銅臭而居,沒人會想遠離這種美妙芬芳的味道。這也可證明,為什麼易求得金錢的大都會,會累積大量人類。」
他說得有幾分道理,小語不再和他辯論。「說主題,找我出來做什麼。」
「我要結婚了!」
短短五個字,像千斤重槌,直直敲上她的頭,嗡嗡作響的腦門很難消化這五個字的台面定義。
「小語……」他不解她的反應。
「你……要和那位什麼千金的結婚?」
「她叫廖馨紅,要把人家記清楚,下回見面就要喊她嫂子,懂不懂?」
她的世界崩塌了,一塊塊瓦解的石頭砸上她的頭、砸出她的心一片血肉模糊,淚自作主張地滑了下來。
「小語……」他坐到她身旁,攬住她的肩,不懂她的淚。「你怎麼啦?」
好想學電視上演的一樣,轉過頭,吞下淚,對他說一聲我沒事,可……真的做不來,她EQ不夠好、演技不夠精湛,總之,她演不出沒事表情。
她的模樣大大震撼他的神經,不對,他的小語從不會有這號態度,她不愛哭,只會笑;她不會傷心,只會快樂,她的淚讓他手足無措。
「你乖乖,告訴我為什麼哭,是不是害怕我婚後會少一個哥哥?不會的、不會的,相信我,我還是會像現在一樣疼你,會像現在一樣照顧你。」她不止的淚水嚇壞了他。
「還是說……你不適應我這麼快就要結婚了?要不,我晚個兩年,等你有心理準備再結婚好嗎?」他總算懂得語無倫次是怎麼回事。
小語直搖頭,不要、不要,她說過,她的愛不會干擾他的生活;她說過,她的愛不要成為他的負擔,不要、不要!她不要他為她改變決定……
「還是說……你想當伴娘,沒問題的,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做到。」
「我要……」她舉起手喚來侍者,「先生,請給我一瓶威士忌。」
「小語?」
「我要喝酒慶祝,恭喜你要結婚。」酒送上,她幫兩人倒了滿滿一大杯。「干杯!」一口吞下滿杯苦澀,辛辣的酒精再度逼出她的淚。
她的眼楮在哭、她的心在滴血,但是她的嘴角揚得好高好高,笑得好燦爛好燦爛。
「你怎不喝?人生最得意的就是五子登科時,要結婚了,你應該狂歡、應該歡呼啊!」
她的怪異落入他的眼中,他研判地看著她的動作。
「來!我祝福你琴瑟合鳴‘白首偕老’干杯!」一仰頭,灼熱的液體又進入喉間。
「我再祝福你,永浴愛河!」酒到嘴邊,碩僑及時阻下。
「小語,你不會喝酒,明天醒來會頭痛的。」
頭痛?心痛她都不怕了,哪里會害怕頭痛?推開他的手,又是一口仰盡。
他看情況不對,扶起小語,匆匆把她帶離餐廳。
***
小語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她拉起碩僑的床單當裙子,哼著不成曲的歌,一遍遍旋轉,一遍遍輕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億,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的相思成愁,她的相思還沒成真,已成追憶……
炳、哈……她是多特別的女人!愛過嗎?愛過!被愛過嗎?不曾!這樣的愛是錐心、是刺骨,是恨不能不愛……
但心能受控嗎?不能!愛能受制嗎?不能!她的愛情一開始就站在不平等條約上,只能任人瓜分、任人輕賤。
「僑哥哥,我的舞跳得好嗎?」她笑得嬌俏可人,可掬的笑靨中裝著滿滿的悲哀。
「很好。」他的毛巾拿在手中,卻遲遲不敢上前,眼前的小語是誘人、是魅惑人心的小妖精,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我還會跳更棒的舞呢!」一旋身,她的長發在空中飛散成傘。擺弄乏力的雙手,搖動縴細的腰肢,今夜她要為他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