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頻頻搖頭,搖得自己頭暈目眩。
皇甫虎無奈,招手結帳,將她從位置上打橫抱起。
他的身體很寬很穩,走起路來,身體很有節奏地一搖一晃,像在坐威尼斯小船,輕輕搖蕩,好舒服……
雙手環起他的脖子,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熱烘烘、暖洋洋的,她不想下船了……
把她抱在懷中,才發現她居然是這麼的嬌小,大約是平日穿上高跟鞋,又老愛挺直胸腰,假裝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大巨人,才會制造出假象。
偎緊她,她剛剛沐浴餅的身上有著甜甜的桅子花香,他不喜歡這種味道,他喜歡清雅的茉莉花香,是子柔身上那種味道。
軟軟的身體緊密貼住他的剛硬線條,心一緊,她在他身上挑起熱潮。
打開房門,他把她抱上床,松手,掛在他頸間的柔荑卻不肯放開。
「不要,不要下船,老板,再買一張船票,這回我要開很遠很遠,開到南極洲去……」呃——打聲酒嗝,她笑容可掬地攀住他,不讓他走。
「你再不放手,明天就別哭著喊後悔。」
他想要她,但不是在她醉得一塌糊涂的時候。
「後悔?不會啊!你船開走了……我才會後侮……」
她的話听在他耳中成了邀請,手臂一緊,他把她環在胸前,不放了,真不會放手了……
夜黑風高,異國的白紗帳里翻騰……
兩顆從來未曾接觸的心,第一次走在一起。
***
沒有鳥鳴、沒有雞啼,也沒有吵死人的鬧鐘聲,童昕是讓一陣一陣的頭痛和四肢傳來的酸疼感擾醒。
申吟一聲,她不會在意大利得了流行性感冒吧!側過頭,換另一邊臉頰去壓枕頭……
枕頭?她用手模模探探,這觸感……很像人肉……溫溫的三十七度,滑滑的紋理,貼在臉上,不想離開。高級飯店的設備果然不同凡響……
挪挪身子,一雙小手再往下探,越探越心驚,不會吧!撐高身子,她在身下找到一張瞼。
啊!那個人是她平日稱之為總裁的那位嗎?眨眨眼,她肯定是宿醉,是人在周公家,還沒說過拜拜,是……咦?他在笑?用力揉起眼楮,這個是惡夢還是好夢?
笑笑,他的手隨視線拉抬,最後落在壓住他身體正上方的渾圓上,很細致柔滑的觸覺,和他昨天晚上享受過的一模一樣。
「你……你……」
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的手在她身上揉著,有點麻癢,有點臉紅心跳,這……不是作夢!
「我們過了一個值得回味的晚上。」茫然嬌憨在她臉上浮起,他心憐地把她再度擁人懷中,習慣了她身上的每個線條,他愛上擁抱她的感覺。傻掉、呆掉……她貼著他的心髒,在一聲聲的鼓聲中,試圖回想昨晚發生過哪些事。
一場邀約、幾杯好酒、威尼斯小船、滿天絢麗煙火……要死了,讓人家請幾杯酒,就把貞操往人家虎口送,她到底懂不懂精打細算原則?
再次確定人在現實中,她拉高棉被,低頭察看棉被下的自己。
噢!丙然身無寸縷.果然青紫交錯,兩具交纏了一整夜的軀體,以比她所能想像的方式更親密貼近,兩腿間的紅漬是鐵證,發生在這張床上的事再騙不了人,可以否認嗎?好像不能……
嘆口氣,躺回她靠了一晚,身體早已適應良好的「窩巢」。
唉……以後要怎麼辦才好?
童昕,不怕不怕,俗雲吃虧就是佔便宜,人生越計較越痛苦,要學會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怕不怕,生為女人都要痛上這樣一回,至少她很幸運,第一次給了個皮相不壞的帥男人,而且是在人事不知,醉得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生,少痛上
一回,怎麼算都賺到。
可是她沒避孕,這男人不知道有沒有性病,要是頭一回就中標……她要飛一趟美國買樂透。
她的懊惱看在他眼里,想笑,卻又有幾分不舒坦。有多少女人無所不用其極想跟他上床,她沒花半分心思就「得天獨厚」了,竟還表現出一臉的倒霉,真是人在福中不惜福。
「你有兩個選擇。」
「什麼?」
反射性回答,他的話還沒抵達她的腦部中樞神經。
「第一,維持現狀,你是秘書、我是總裁,在我們彼此有需求的時候安慰對方。第二,當我的專屬情婦,我給你一個房子,供給你生活所需。」
他沒有收過情婦,因為除了子柔,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收藏,他願意為她破一次例,只因為她是童昕。
她是特殊的,他一直都知道,在初見面她對他反唇相稽時,在他刻意荼毒她,她卻咬牙忍受時,他就知道她是特殊的。為了她的特殊,他想將她困在身邊,一年也好、一世也罷,他都要她留、不教她走!
他的話,瞬地把她領回現實層面,幾時起,她已經成了單身公害一族?推開他,推開已經產生些許戀棧的懷抱,她讓理智抬頭。
迅速穿好衣物,她才有勇氣轉過頭重新面對他,他正好整以暇地半躺在床上等待她的答案。
「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咬住下唇,她把驕傲掛在眉間。
如果他老套一點,哄哄她,說一些「我和妻子感情不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娶你」。「我從來都不知道愛情會在你出現之後發生」之類的廢話,也許她的心情會好一些。
可是,他不!他居然像施舍恩惠似地,把情婦位置當成仟萬元支票,擺在她面前晃!很了不起嗎?她童昕這輩于寧可不結婚,也不去當那種讓人唾棄的第三者。
「除了跟著我,你有更好的建議?」他不急,將她的反對當成欲擒故縱。
「提早退休,老死不相往來。」她簡要回答。
「這個建議之于你百害無一利,離開我你會一無所有,想清楚,當我的情婦,至少你可以衣食無虞,清清心心過日子,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干涉。」
「然後呢?等有效期限一過,相看兩礙眼,恨不得快快擺月兌時,把我踢出門,叫我回家吃自己?才不!我不要這麼把自己給出賣。」這種事情她看得太多,男人對女人專一的唯一原因是——他被拴住,永遠跑不了,而這條圈住男人的
最佳鏈子就是婚姻。
「你想要更多?」女人,他不介意對她們大方,在他滿意她的身體時。
「是的!比你能想到的更多更多,你……負擔不起。」她眼中有著濃烈的輕鄙和挑釁。
「說說看,也許你的條件並不如你所想的難以辦到。」
他的態度輕松,因為不相信世間有女人會笨得放棄他。
「我的條件是……一紙結婚證書。」將衣服用最快速度塞進旅行箱,拉起拉鏈,勾起包包,臨出門前,她回眸瞧他一眼。這一眼有恨也有怨。
「你真貪心。」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雙手橫胸,他錯估她的貪婪。
「我沒否認過自己貪心,所以,沒本事付出,就別想輕松獲得。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至理名言听過沒?」
「留不留你,對我並無太大意義,開口提議只是想讓事情變得簡單。」他的話比利刃傷人。
「我把事情復雜化?似乎沒有吧,你在杞人憂天擔心什麼?怕我賴上你?別把自己估得太高,就算沒了處女膜,我童昕要找個像樣男人當丈夫也還不是難事。」
「話是你說出口的,遲早有一天你要後悔!」他咬牙切齒,好個不識好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