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錢,唉——正人女子絕不與錢交惡,橫他一眼,若若抬頭挺胸往外走去——第一回合談判失敗,敬請期待下一回合!
若若相信她佔住了近水樓台的優勢,一定可以先采下他那顆……有很多、很多錢的「月」。
走到秘書室,剛剛那些來不及發作的心酸、心痛在這時間同時找上門。
懊死的,她又開始心律不齊了,壓著發疼的胸口,她大口大口呼吸,拚命告訴自己往好處想,沒事的、沒事的……吞下藥丸等待……許久之後,她的心髒才又恢復原來的跳動速率。
沒事學人家心痛干什麼?她又沒愛上那個台灣種男,她只是愛上他的錢罷了,甄若若你要搞清楚、弄明白,此路不通,就尋別條路走,要弄到他的錢又不是只有結婚這條路,當他的員工也成啊——只不過弄得比較少罷了,有什麼好難過的?別鑽牛角尖了!
但她拚了命,還是抵擋不住那要命的心酸波,—陣一陣襲向她早產、營養不良、來不及長好的心髒,唉……她要再不保重點,遲早會被賀耕尉害死,到時再多的錢,都與她缺緣少分了。
若若站在耕尉身邊,用筆把他交代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她幾乎替代了他原來的秘書。
她俐落地在紙上速記著,專注地側耳傾听,一絲長發垂在清秀的小臉前,無拂去。
他不得不承認,若若除了一顆子子腦袋外,還有雙機械手臂,總是能準確無誤的輸入輸出。
想起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嫁給他的表情,耕尉一時興起,起了壞念頭。
「若若,我已經挑到我要的未婚妻了,這幾天你幫我安排一下婚紗攝影和宴請事宜。」
「你找到對象了?」她語音一揚,停下筆,不敢置信地補問一句︰「這麼快?」
「我一放出風聲,就有不少企業大老板,把女兒的資料匯集整編好,送到我面前等我挑選,當然很快。」
他從抽屈中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
「邵紋亭,二十五歲,喬鄉建設公司老板的獨生千金,剛從日本留學回來。條件不錯吧!」
不知道足哪根神經又拐到了,看著她驚惶無措、茫然若失,他心里竟有一絲快感。
他在高興什麼?高興他在她心里還是有分量的?高興她很在意自己?高興她因為他要娶別人,而有了受傷的表情?簡直是莫名其妙!
伸過手,想為她拂去眉頭糾結,想告訴她,算了!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就不要理會我老爸,硬去找個鬼女人、訂個無聊的鬼婚,反正他這輩子本來就不想結婚,這回不過是听煩了嘮叨,順應親意罷了。
「這種利益婚姻通常維持不了太久,你們之間又沒有愛。」她的心隱隱抽痛。
咬著唇逼自己不準傷心,沒道理的,不當他的老婆,也是可以賺到他的錢,沒必要為這種小事難過。
但是她的心髒喊話似乎沒多大功效,心跳一次此一次強,就不知道哪一秒鐘會跳出胸腔。
「這一點我不必考慮,任何女人看到我,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愛上我。」他說的是事實,不布網女人就一窩蜂跑過來了,更何況他這回用的是「婚姻」這樣一張高級網。
「你們見過面了嗎?」她又不是人家的媽,管那麼多干嘛?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管一管,看看這個「孽子」肯不肯听話。
「沒有!但是我已經通知對方選日子訂婚。」
「你是在挑妻子,不是在選秘書,怎麼可以只看書面報告就決定?太草率了!」還沒翻開資料她就已經在否定。
他挑老婆的方式太隨便了,上街買豬肉都比他還謹慎,至少人家還會模一模、抓一抓,然後問清價錢,請老板切絲或絞成肉泥後,才會把錢送出去,哪像他,連對方的面都還沒見過,就準備訂婚了。
「一點都不草率,如果你看到上面的簡介,就知道這個女人多麼配得上我。」
「資料通常都是夸大不實的,性格粗魯、說話沒品,可以寫成『率真可愛』,自閉不擅溝通,可以說是『溫柔賢靜』,你知不知道王昭君,是怎麼被那位拿不到賄賂的太監給害的?你不怕會有遺珠之恨嗎?」勉強說完話,她已經開始頭昏腦脹,不行了,她開始想念包包里的心髒藥。
「遺珠?遺了哪顆珠?你的意思是指你嗎?」該死!他是貪看她在乎他的樣子,可也沒要她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啊!他的心配合著她的蒼白臉色,猛抽了兩下。
不行了,她再留下和他繼續討論王昭君,她就要到醫院掛急診了,省略了告退聲,若若急急轉身往外跑,一只手緊壓著胸腔,拜托她的心髒爭氣點,別在這時候鬧罷工,回頭要加薪、要放假都好談。
望著若若往外跑的背影,耕尉有股追上前去的沖動,但他硬生生地壓下來了。
不行!那丫頭精怪得很,這一追出去,他鐵定會被她剝皮去骨,吃得死死的,連一根骨頭,也舍不得吐出來還給他。
第—次和她吵架,耕尉佔了上風,可是他連一點快感都沒有,有的只是擔心……
懊死的,她的臉干嘛做出那種窒息相?該死的,她跑那麼快不怕摔倒?該死的,她可不可以不要看起來那麼可憐、可不可以不要看起來那麼悲情,可不可以不要像連續劇里的苦旦角色?
他的心越抽越用力、越跳越狂猛,他寧可她凶巴巴的和他吵架,也個要她帶著委屈離去……她干嘛……
躍身,他不要再坐在這里生悶氣,一個箭步,他沖入秘書室,竟發現若若不在位置上。
「林小姐,若若呢?」他問那個差點兒被取代的「原秘書」。
「不知道,她說她不行了,拿著包包就跑回家,什麼部沒交代。」看著盛怒的賀耕尉,她面對帥哥老板的結巴癥自動痊愈。
苞他鬧罷工?這個若若膽子越來越大了,這回他不把她的薪水大扣特扣,扣到她心髒麻痹才有鬼!尖控地捶了一下桌面,他回頭拿了衣服學若若曠職。
為什麼?因為沒心情工作!為什麼心情不佳?因為那個笨若若!為什麼一個笨若若會讓他心情不佳?因為她不听話、不乖巧、不扮演他的開心果!
咦?什麼時候開始,有女人可以輕易地影響他的心情了?怪了……他得好好地想一想、坐下來努力想想,到底是那里弄錯了?
第六章
胞尉和若若在冷戰,是的!冷戰!有多冷?就是冷氣團沒來、冷氣機沒開,但靠近他們三尺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打寒顫。
若若成天繃著臉,以往愛笑的眼楮、不饒人的嘴巴,現在全無精打采地往下垂,以前包包里那瓶怕心律不齊的備用心髒藥,如今變成了胃藥,一天要照三餐服剛。對這種的情況若若也很苦惱啊!
這種藥是不能多吃的,從小她就知道,所以才養成了不掉淚、笑口常開、凡事不強求的開郎性格。
哪里知道,一個賀耕尉就能輕易地剝除掉,她護在心髒外的椰子殼,強勢地長驅直入,把那顆本就營養不良的脆弱心髒,翻攪出一陣陣心疼,由著它不由自主地收縮壓迫,整得她成天都是頭暈目眩的缺氧狀態,一張小圓臉成了瘦骨嶙岣的老巫婆。
胞尉則是脾氣暴躁、隨時隨地拿著兩把利刃眼光,別處找人麻煩,把一群倒楣員工,刺得體無完膚,仿佛得罪他的不是若若,而是全世界。
照例,若若站在耕尉身側,把一天的行程報告過後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