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一笑,「我明白了,你會繼續抗爭到底,那多一個戰友不好嗎?」
「不好,我習慣一個人。」
「不行,我得讓你習慣兩個人。」
這個番婆!她難道看不出來他爺爺跟他父親臉上的怒火狂熾?他咬咬牙,拉住她的手,轉身就往外走,「我帶她出去。」
「只能到門口。」周宜峰從齒縫中迸出話。
「我明白了。」他冷冷的回答,並將還頻頻回頭的宋友築拉到大門外。
「你該走了。」
她吐了一口長氣,突然接近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那你要好好加油,絕對要堅持到底,不能讓你爺爺操控哦。」
他蹙眉,俯身看著仰頭凝睇著自己的美麗容顏,不可否認的,這個擁抱的確為他冰冷的心帶來一股暖流。
他抬起她的下顎,在傾身即將親吻她嘴唇的剎那,突地直起腰桿,粗魯的拍了她的額頭一記,「下次別再爬牆了。」
宋友築怔怔的看著他轉身走進拱形大門的背影,模模微疼的額頭,再模模唇瓣,喃喃的道︰「奇怪,我以為可以得到一個吻呢。」
周蔚倫大步的走回餐廳,在剛剛那一剎那,他真的被她璀璨的笑臉給吸引了,才會想親吻她的唇,但在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他嚇到了,他從不曾被一個女人吸引,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更不會,然而剛剛那一秒,他卻真的差點把持不住。
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他回到了餐桌,再次面對自己的家人,以及那樁被安排的婚姻,將宋友築的笑臉甩到腦後。
***
第二天,周蔚倫便前往市立醫院的三樓研究部門,而研究部門的同仁看到他時莫不詫異的瞪大了眼楮。
「蔚倫,你不是離職了?」
「你姐姐還親自找院長談離職的事。」
「沒錯,而且還不許醫院再雇用你。」
三名多年的老同仁田野森一、劉邦彥、杰尼斯在下一刻全圍了上去。
他淡漠一笑,「沒事了,人工心髒的實驗結果如何?」
「真的沒事了?」三人面露疑惑,沒有注意他的問題,畢竟周宜峰在日本政經的人脈雄厚,權勢皆俱,連這市立醫院的老院長也得看他三分臉色。
這一次周書婷直入院長室談了不到十分鐘,在半個多鐘頭後,周蔚倫離職的公告就貼在公布欄上,而他一個星期才一次的門診也取消了。
周蔚倫抿抿唇,徑自走到實驗室里,看那顆擺在展示架上的人工心髒。
目前外國的心髒醫術已有革命性的進展,使用一個約VCR帶子一般大小的電池,就可以讓心髒病患心律恢復正常跳動,不必等待損贈,也不必一輩子進行反排斥治療。更不會有令人提心吊膽的感染……
而這也是他用心想征服的醫療科技,他想設計出一種可以永遠替代心髒的機器,然而身在豪門,他雖有這股熱誠,卻沒有時間來完成。
他昨晚已與爺爺達成「口是心非」的協議,在婚禮前,他還是可以在研究部門繼續從事研究,但是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半月,而人工心髒的研發也不是三、五載就可以完成的,所以在這一個半月里,他也許無法讓這個實驗中的人工心髒更趨完美,可他也不會就此結婚生子、繼承家業。
想到這兒,他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只是爺爺將話說白了,從今天開始,會有近四、五十名的私人隨扈或明或暗的埋伏在他的生活周遭,他的一言一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做落跑新郎並不容易,若一個不注意,反而會讓自己更加難堪,屆時可能會被銬上手銬、腳鐐的送進禮堂……
「蔚倫,你沒事吧?」田野森一走了過來,臉上滿是關懷。
他搖搖頭,「我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可以跟你們繼續研究這個人工心髒移植人體的可行性,就別浪費時間了。」
聞言,劉邦彥及杰尼斯全走了過來,原來這個出身豪門的心髒權威醫生還是逃不過家族權勢逼迫的命運。
周蔚倫沒有錯過同仁間憐憫與不舍的眸光,從他踏入醫界開始,家族的阻力就不時的在醫院及其他同仁間來來回回,他也因此而數次進出這間醫院的研究部門及門診部,不過,他絕不允許自己就此低頭,他跟爺爺妥協只是為了求得一個半月的平靜生活,但他不會乖乖就範,他絕對會再當一次落跑新郎!
當然,要得到一個半月的平靜日子除了擺平家族的阻力外,勢必還得叫人困住那個積極莽撞的橡皮糖。
他走到自己專屬的研究室,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宋立偉。
「蔚倫?太好了,你的女人一起床就要我帶她去找你呢,你在哪里?」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宋立偉打趣的笑聲。
「我在研究室,不過,別帶她來找我,也別告訴她我在哪里。」
「呃……那怎麼成?她看來可不太好拐呢。」
「帶她隨便繞繞吧,我已經夠煩了,想過一陣子的平靜生活,就這樣了,拜。」沒給宋立偉抗議的機會,他按掉了手機,也關掉了電源。
他已打算以研究室為家,暫時不回那棟冷冰冰的豪宅了。
***
一個月後
宋立偉的住宅位于神戶市中心一處雙並豪宅的七樓,挑高六米的樓中樓,此時,黃昏的余暉將豪華的室內映染成一片橘紅色霞光,宋立偉悠閑的坐在白色的沙發上,欣賞著落地窗外的滿天紅霞,雙腳晃啊晃的。
「宋立偉,周蔚倫人呢?」
宋友築人未到,聲先到,在宋立偉坐直了腰桿後,才看到身穿俏麗背心圓裙的宋友築瞪大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接著,用力的將她手上的報紙扔到他的臉上。
他手腳利落的接住報紙,丟了一記白眼給眼前這個氣呼呼的亮美人,「喂,這就是你報答陪你游山玩水一個月的男人的方法?將報紙甩在他的俊臉上?」
「還說呢!老說要帶我去找周蔚倫,結果帶我上山下海的四處逛,我已忍無可忍了,他到底在哪里?」
宋立偉吐了一口長氣,有點兒心虛,不經意一眼瞄到報紙的頭版新聞上寫著周蔚倫與杉田正美的婚禮將在六月二十五日舉行,離現在差不多只剩半個月的時間……
「說話啊,周蔚倫結婚的消息都見報了,我一定要采取行動,你懂不懂?」
宋友築氣怒的看著還一臉無所謂的宋立偉,這一個月來,她是吃他的、住他的,但她會乖乖的在他身後跟進跟出的,還不是因為他說他會再幫她找機會去見周蔚倫!
周家那個櫻之邸豪宅這會兒可是門禁森嚴,別說要爬牆,就連豪宅四周居然也多了好幾名保全人員,她才接近一步,馬上就被請出那條道路。
夸張嘛!那條路居然是他家開的,像她這種閑雜人等是不被允許接近的。
宋立偉知道美人兒心情郁卒,但能怎麼辦?周蔚倫這一個月來是以實驗室為家,他又要自己困住宋友築,哥兒們嘛,能不照做?
宋立偉走到她面前,「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我難道比不上蔚倫?」
她咬咬牙,「你是豬啊,早就跟你說他是我今生的新郎了,還跟他比什麼比?」
「喂喂喂,小姐,你這話很傷人耶,」他抿抿唇,「況且,是他交代我要困住你的,我能怎麼辦?再說,這一個月來,我這個護花使者對你那麼好,為的是什麼?難道替別人養老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瞪了他一眼。
「蔚倫說你這人不懂得放棄又橫沖直撞的,要你別去打擾他,說白了,他根本不喜歡你嘛,所以我先做備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