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友築可不怕,她指著他,「君子一言?」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他才不信她有那個膽。
「父親!」周蔚倫褐眸半眯,犀利的目光射向宋友築,「你別當個笨蛋。」
「為了你,我不在乎。」她笑了笑,居然真的從圍牆上跳了下來,跌入凶猛的狼犬間。
周蔚倫倒抽了一口氣,心髒猛地一震,神情丕變的快速沖向前去。這個該死的笨女人,她難道都不用腦的嗎?
周南杰也被她那阿莎力的一跳嚇得目瞪口呆,而一旁放狗的幾名家僕更是呆若木雞。
然而,當面色死灰的周蔚倫奔到圍牆下時,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居然從那群狼犬中傳了出來,「哈哈……別舌忝我,別舌忝我嘛,好癢哦!」
周蔚倫震撼的看著被狼犬親得滿臉口水的宋友築,瞧她抱著狼犬,笑嘻嘻的坐起身。
他咬咬牙,那股驚嚇的憂心頓時轉變成一股強大的怒濤,失去自制的怒吼聲霍然從他嘴里冒出,「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麼?」
周南杰及家僕們看到她跟狼犬相親相愛的畫面也呆住了,這幾只狼犬可是訓練有素,能將一個闖入者撕成碎片,怎麼會……
宋友築拭去滿臉的口水,親切的拍拍狼犬的頭及肚子後,笑盈盈的站起身,走向一臉怒火的周蔚倫,「你在氣什麼啊?」
「我?」他在氣什麼?他居然被問倒了!
不畏他的一張怒顏,她不怕死的勾住他的手,看著仍一臉怔愕的周南杰,「我從小就喜歡狗,也很有狗的緣,所以是天生的狗朋友,只要我輕聲安撫絕對萬事OK。」
周南杰無言,對這樣的情況,他是看傻眼了。
「周伯父,我可以去看你們家的老爺子了吧。」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他這才回過神來,怒哼一聲後,轉身朝餐廳走去。
她吁了一口氣,側過身來看著仍臭著一張臉的周蔚倫,笑笑的道︰「咱們也可以進去了。」
他咬咬牙,恨恨的睇視著她,「你是爬牆爬上癮了?」
「才不是呢,但我知道如果我去按你家的門鈴,一定不會有人甩我的。」
「那是立偉說的?」
「沒有啊,他有事出去,我就跟著溜出來了。」
「什麼意思?」
「我住在他家,多少省了房租費。」
「你跟他同居?」他動怒沉喝。
她愣了愣,「當然不是,要同居也得找你才成,你才是我認定的男人。」
「你……」
「真的,不過,我不是個大富婆,所以有些錢能省則省,宋立偉看來人不壞,對你家又很清楚,所以我住他家是一舉兩得。」
「你不怕他吃了你?」
「會嗎?」她笑嘻嘻的,擺明了她才不怕呢。
周蔚倫看著她那張笑臉,「你怎能笑得這麼開心?」
「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啊。」她回得真誠,也回得直接。
他沒轍了,這個亮美人似乎不明白何謂阻礙,樂觀過頭。
「走吧,難得有機會見見你的老爺爺,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像宋立偉說的,一見到他,聲帶都癱瘓,只懂得立正站好!」她笑盈盈的道。
他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不懂宋立偉何時變成長舌婦了?
兩人相偕走進餐廳,看到餐桌上那幾張不怎麼驚訝的冷面孔,可想而知,在他們剛剛在外對談的一小段時間里,周南杰已經將發生的事告知眾人了。
尤其周宜峰冷峻如刀的犀利眸子就直勾勾的從宋友築及肩、發尾微髻的長發,到那張動人的麗顏一路往下,來到她簡單的碎花粉黃色細肩背心、米白色長褲,一直到她雙腳蹬著的一雙雖舊了點,但還洗得泛白的NIKE布鞋。
她的身上沒有半點裝飾品,衣著顏色亮麗,卻都不是什麼高檔貨,周宜峰冷笑一聲,「你這個孤女就是想從我們周家撈點好處吧。」
「孤女?」她柳眉一皺,瞥向一臉冷峻的周南杰,「哇塞,周伯父,你動作真快,馬上將我說的話全說給周老爺子听了。」
周南杰給她輕蔑的一瞥,並沒有回話,畢竟這會兒父親在場,便沒有他說話的份。
「別耍嘴皮子,你纏住蔚倫到底要多少錢?」周宜峰問得直接。
「錢?」她噗哧一聲大笑出來,「拜托,我哪有要錢啊。」
他冷睨著她,「不然呢?你要什麼?」
「當然是他嘍,就是他的人跟心。」她指指身邊的周蔚倫。
「哼,何必撒謊?」
她搖搖頭,抬頭看著周蔚倫,「你覺得我在撒謊嗎?」
「我不知道。」他很不給面子的回答。
「什麼嘛,我是來幫你的耶,怎麼這會兒孤立無援的人卻變成我了?」她給了他一記超級大白眼。
「我不懂你來幫什麼忙?」
他語氣淡漠得讓她想咬人!「我是來幫你說服老頭子,讓你不必跟那個杉田正美結婚,娶我就可以了。」
拜托!他伸出手拍了她的額頭一記,「我看你的腦袋真的壞了。」
「沒錯,建議你到醫院看精神科。」周宜峰冷冰冰的接話。
她眉毛一揚,「周老爺子,老實講,我除了先天性心髒病外,其他的零件,包括腦子在內是好得不得了,你不用替我擔心了。」
「我沒時間听你胡說八道,你到底要什麼?」他口氣愈來愈差。
「我要周蔚倫啊,已經說了好幾遍。」
「哼,你很聰明,若真嫁給了蔚倫,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
「是嗎?」她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您老說的也對,不過,如果他只是個單純的醫生,我也一樣能享盡榮華富貴,因為醫生通常都不窮嘛。」
「別打哈哈,我要你開個價,然後馬上離開蔚倫,離開我家。」他語氣嚴峻。
「干麼,想用錢砸死人啊?」她又不拜金!
「你最好開個價,趕快走開,不然,等一會兒,就怕是被人押著給攆出去。」周蔚倫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變得那麼好心,居然開口提醒她。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值多少錢,我就開價多少。」她笑笑的反問。
「你……」他咬咬牙,「現在不是耍嘴皮的時候。」
「我當然知道,再說,我剛剛可是跟周伯父交換了條件,」她抬頭看看天花板上耀眼的水晶燈,接著目光一一掠過這間豪華氣派的大餐廳,「才能進到這個有錢人的家里來呢。」
「宋友築,別考驗眾人的耐心。」他不知道她在執拗什麼?
「我沒有,你自己最清楚你值多少錢,所以就由你來開價。」
「你太固執了。」
「我是擇善固執。」
「你是冥頑不靈。」
「隨你怎麼說,總之我到這兒本來就不是來要錢的,我又不是乞丐。」
羽生亞子跟周書婷看著眼前仍一派自在的女孩,在日本,男人是天,女人只是附屬品,但宋友築這個女孩在面對家中兩個于日本商界呼風喚雨的商業鉅子時,她臉上那不卑不亢,甚至還帶著笑意的愉悅神情讓她們困惑極了,她為什麼能如此處之泰然?
「如果你遲遲不開價,那我就只好找警察來,告你擅闖民宅。」周宜峰對嘻皮笑臉、一身輕便衣服的宋友築沒有一絲好感。
「對不起,是周伯父讓我進來的,在我跳到一群狂吠的狼犬後。」她挑釁的朝這個冷到極點的老爺子揚揚眉,笑了笑。
周宜峰不悅的目光掃向周南杰,周南杰感到無辜極了,他哪曉得她有那種氣魄及勇氣一躍而下。
「你走吧,別鬧了。」周蔚倫知道再杵下去也不是辦法,干脆開口要她離開。
「可是我有些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夠了,而且,我不是傀儡,不會任人操控的。」這句話不只說給她一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