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口氣,「再來,我可能得找法子‘醫心病’了。」
「你愛上她了。」
「嗯,不過,我會找到讓我遺忘她的女人的,我是最優秀的男人,不是嗎?」
黑豹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沒錯,你是最優秀的鷹眼,你絕對可以找到足以匹配你的酋長夫人。」
斑逸喬勾起嘴角一笑,但只有他知道,心中一片烏雲正籠罩在他沉甸甸的心坎上,且揮之不去。
第九章
奉命長期跟監方毓月的希林在看到方毓月一人騎乘鷹眼的座騎離開阿納克族村落後,便急忙差人去通知白狼。
一會兒工夫後,幾匹由白狼率領的隊伍便悄悄的越過與阿納克族之間的界線,一步步的接近單獨騎乘的方毓月。
黑鷹嗅到危險的氣息,加快了步伐往另一邊的邊界直行,不過,方毓月畢竟不是騎馬的高手,它這一加快步伐,反而令她差點掉下馬背。
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抱住馬的脖子,一邊試著安撫它,「黑鷹,沒事的,請你慢一點——啊——」她發出尖叫聲,因為黑鷹突然停步,前腳高高仰起,她一個不小心便墜落馬背、跌落地上。
他們這時是在樹林間,因此方毓月根本也沒有汪意到一步步接近她的印第安人,不過,她倒是汪意到黑鷹不停的在她身旁轉起小圈圈,好似在保護她。
「怎麼了?」她擰起柳眉,狼狽的從地上站起身來。
黑鷹仰頭發出嘶嗚聲,白狼則率先從樹叢里跳了出來,而他身後的幾名持刀、持矛的族人更是一躍向前,揮刀攻向黑鷹。
方毓月乍見那幾名臉上涂著幾條紅線的印第安人,花容失色,涼氣猛抽,她知道他們並非阿納克族人,因為阿納克族人臉上並沒有涂上紅彩。
看著他們對黑鷹揮刀,手足無措的她仍是呆若木雞,而在另一名看來俊逸又充滿狂野氣勢的印第安人,居然不畏黑鷹的奮力抗戰,強勢的騎上馬背,展開一場人馬大戰時,她是傻了,呆了……白狼對一直想將他甩下馬背的黑鷹感到相當不悅,他眼楮冒火,毫不客氣的抽起系在腰間的皮鞭,用力的向它抽上一記,黑鷹發出痛楚的申吟聲。
方毓月心髒猛地一震,錯愕的看著那名馬上的男子。
白狼得意一笑,朝座下不停掙扎的馬兒戲道︰「要想幫你的主人保護他的女人嗎?你太不自量力了!」
白狼黑眸微眯,再次對它抽出第二鞭,而方毓月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她居然沖向前去,奮力的抓住那條鞭子,而一股痛徹心扉的刺痛感亦同時從手掌處襲來,然後,她便看到鮮血從她握拳的手中汨汨流下,看來她還是沒有逃過第二次的鞭刑,雖然執鞭者不是高逸喬……白狼冷睨著抓住他鞭子的女人,「鷹眼的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我不是高逸喬的女人!」她咬白了下唇反駁。
白狼冷笑一聲,在接過希林投過來的韁繩,圈住黑鷹的脖子,強勢的將它圈緊,逼它乖乖就範不再掙扎後,才一躍而下馬背,將馬交給希林,但黑鷹突然再次掙扎,並成功的擺月兌了韁繩,急速的奔馳而去。
這事發生僅在一瞬間,等白狼及眾族人反應過來要騎馬追上去時,黑鷹老早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了。
「白狼,對不起。」希林一臉愧疚。
「沒關系,鷹眼的女人還在我的手上,至于那匹馬——」白狼走到被族人包圍的方毓月身旁,「它逃了也好,我也不必寫信通知鷹眼他的女人在我手上,他知道該怎麼辦的。」
白狼抽走了她仍握緊在手上的皮鞭後,回身執起皮鞭,再朝她的身子抽了過來,一陣顫栗遍及她全身,她下意識的閉起眼楮,打算承受另一次皮開肉綻的痛楚,但令她意外的,那一鞭並沒有打傷她,但卻將她整個人捆綁了好幾圈後,狼狽不堪的被抽回到白狼的腳邊。
白狼蹲子,仔細的看著這名一身白色褲裝,雖然一臉慘白但卻無損她那美艷絕倫臉蛋的女人,「我不得不承認鷹眼的眼光很好。」
「你想干什麼?」她瞪視著他。
「你放心,我對女人一向沒興趣,不過,我對鷹眼還有鷹眼的土地很有興趣,我打算拿你來得到我感興趣的東西。」語畢,他將錯愕不解的她攬起扛在肩上,「別擔心,美人,如果你在鷹眼的心里份量夠重,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愛人了,不過,我也不確定你們有沒有時間敘舊?因為我可不打算讓鷹眼活著離開。」
她臉色倏地一變!老天,他要殺死鷹眼!
不,絕對不可以,不——她柳眉一皺,不,高逸喬不會因她來找這名印第安人的,因為她對他已不重要了,他放棄她了!
想到這里,她的聲音便艱澀嘎啞,幾乎梗住了話題,「高逸喬不會來的,他已決定找別的女人當他的酋長夫人,我在他心里已沒有份量了。」
白狼冷笑一聲,扛著她飛身躍上了馬背,冷冷的道︰「那你最好祈禱,他還會為你到可羅族村來,不然——」
「不然?」
「那我只好將你賞給巫師,活人祭祖,當老虎的餐點,而這兒就將是你人生的終點站了。」
方毓月色如土灰,聲帶也癱瘓了,她不要死,她還想見高逸喬一面,她還想——淚水快速的盈聚在她的眼眶,她早知道的,不是嗎?她愛上他了,只是她一直抗拒,一直否認,一直想逃……而她逃避真愛的代價竟來得如此迅速?
是啊!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拒絕了他,而他也已放開她了,他不會來救她的……***
在阿納克族村落,高逸喬在听到黑鷹那不同于平常的嘶嗚叫聲時,臉色忽地一變,他快步的奔出帳篷,而在看到自己的愛馬身上不僅有刀傷還有鞭打的傷痕後,他知道出事了,而且他也心知肚明能在這個保護區內擄走方毓月的人是誰!
在交代族人照料黑鷹的傷勢後,他便躍上另一匹快馬背上。
黑豹注視著他,憂心忡忡地道︰「你一定得去嗎?」
「我不去,白狼不會讓毓月離開的。」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要什麼?你也有可能跟你父母一樣被他們殺死。」
他嘆口氣,「是我太大意了,我沒想到可羅族人居然會暗中埋伏——」
「不,不是你的錯,這大半年來,可羅族再也沒有侵犯過我們族人,甚至也不曾越過界線,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打破這樣的和平生活?」
「我會知道答案的。」語畢,高逸喬朝爺爺及眾族人點點頭後,在天泛魚肚白的晨曦下策馬疾奔。
白狼如果敢傷方毓月一根寒毛,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歡迎鷹眼大駕光臨!」白狼高坐在祭壇的高階座位上,挑釁的目光直視著臉上毫無懼意的高逸喬。
斑逸喬飛身下馬,冷峻的直視著這個他並不陌生的醫界名人,兩人在文明世界也曾有過交集,但或許是兩人在這兒的酋長身份,還有那被迫不得再追究的喪親之仇,所以兩人始終無法成為摯友,再者,當年的埋伏者與被埋伏者全死了,而他的父母在臨終前更要他起誓不再追究這場恩怨,宣言冤冤相報何時了……思緒間,高逸喬的目光亦離開白狼身上,瞟向他剛剛一越過交界,便一路引領他前來這兒的可羅族人希林,他正將他的馬牽到一旁的大樹下……他收回了目光,繼而一一巡視眼前這個大祭祀神壇及坐滿了約有上百名可羅族民眾的競技場,而可羅族敬仰的可羅神像就佇立在神壇中央,神壇上則放著三只開膛剖肚的山豬,拾階而下,便是一個古老的圓形競技場,而連接競技場內的一個小山洞里則不時的傳來老虎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