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傾心的計劃,在她拋開羞恥心,執行完那七天七夜的竊種大業之後,就該神不知、鬼不覺地速速離去,靜候佳音,確定懷上孩子之後就在傾心安排的隱居之處待產。
以上這些,才是傾心的計劃,才是應該要發生的事,但沒想到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本該是姚舜平的床位上就罷了,那頂多也就是上錯了床,借種計劃的對象換了個人而已。
可眼下情況,卻不只是換一個孩子的爹就能解決的事。
即使隨遇而安的她可以不理會那晚莫名的打斗與混亂,甚至可以假設那個口音奇特的異族少女沒出現過,但那都改變不了她已經被看見,以及被這不知名仁兄給擄走的現實。
所有計劃全亂了套,還是極其徹底的那種,當中唯一順利執行的,就只有七天七夜這部分……
一想到害得她如此酸痛無力的情事,牧妐晴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光光只是回想都叫她感到害怕。
七天七夜……這種事,在真實發生之前,因為沒有具體的感受可以去想像,書上那些姿勢對她而言,就是一些令人感到羞窘的圖畫,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事是需要體力,而且是大量體力才能進行的事。
真正在床上滾了七天七夜,她才知道,原來要生出個孩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真是一種極耗體力的活動。
可眼前這人卻澤然不覺,而且把她當成煎魚那樣,不但是這面可以對她這樣那樣,翻個面也能對她這樣又那樣,而且在連番的這樣又那樣之後,她整個人累到都快靈魂出竅了,他卻能換個姿勢再繼續這樣又那樣。
所以不能怪她看見他就害怕啊!
現在不但是容貌被看見、人被擄到這不知何處的地方,再加上親身經歷,度過那極其不道德的七天七夜之後,讓她看見他自動心生畏懼,那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妖怪……嗚嗚……這個人絕對是妖怪……
「拜托,我沒力了。」眼看他朝她伸手而來,她可憐兮兮的求饒︰「真的沒力了,你、你……你不要傷害我。」
說到後來已是不知所雲,軟軟甜甜的聲音帶著些許嗚咽,本要觸踫她的大手忽地停了下來,距離她粉撲撲的頰面不及一寸。
沾淚的羽睫兒輕顫不止,帶著點懼意的看著他,好怕他就這麼又撲了上來,再次對她這樣又那樣……
「我不會傷害你。」冷之安開了口,縴長的指輕觸上她的頰。
蝶兒般的輕觸叫她縮了縮,不自覺地閉上了眼,而後身體就像有自主意識那般,軟軟地任由其撫觸,興許是身體已經開始習慣這人,沒多久就放松下來,像只被寵眷的貓兒般,溫馴的接受主人的輕憐蜜意,直到軟軟的唇上傳來擁有他氣息的輕觸。
那是混著青草與藥香的氣味,是她這幾日已經感到熟悉的氣味,原以為他真的又要再來一次,嚇得她連忙睜開眼的同時,他卻已經退了開。
牧妐晴感到困惑,因為他沒了動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清冷的星眸似乎有些許困惑,卻又默不作聲,只看得她心慌意亂,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面對著他……
「你、你到底想怎樣啦?」她低嚷,發現這時沈默比那些狂亂的夜里更叫人難熬。
「你怕我?」冷之安得到這結論。
這簡直就是廢話!
要是立場對換,她就不信他能泰然自若,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好像他沒讓一個陌生人給擄到不知名的地方。
面對她的默默不語,他突然道︰「你說不疼的。」
牧妐晴沒反應過來。
「你說不疼的。」他又說了一次,這次附帶說明︰「我本想再放緩速度,是你說不疼了,要我……」
軟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把後面的話給說全。
記憶隨著他的說明,一路拉拉拉地拉到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初那次,在酒意的助陣跟藥的藥效之下,她當時之主動跟熱切的……啊!啊!啊!不要讓她回想那麼不知羞恥的事啊啊啊!
牧妐晴脹紅了臉,這會兒完全明白他在說哪件事了。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她很困難地擠出這兩句。
他輕覆上她軟軟的小手,握執後舉至唇邊輕吻了下,道︰「我不想你因為那次的印象而有所誤會。」
下意識抽回了手,她脹紅了臉,完全說不出話來。
掌心空空的,冷之安掩去眼底的失落,輕道︰「不用害怕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我、我又不是因為那個在怕,我看過書的,知道那個……第一次,總是會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她困窘,發現他完全弄錯了方向。
「所以我還是弄疼了你?」蹙眉,對這結果很不能滿意的感覺。
「就說了不是,不是!不是!」她低嚷,很挫敗的強調著︰「真的不是因為那原因啦。」
「所以那是?」清冷的俊顏一派平靜,很有求知欲的直問。
「……」她無語,不知從何說起。
冷之安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被人這樣認真的等待著,無法逃避的牧妐晴怕自個兒難堪,又不敢真的直切重點,只好硬著頭皮,從較不重要的問題開始切入……
「首先,我不認識你。」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明明也是個令人困擾的問題,但在比較之後,竟然變成較不重要的問題了?
原以為這多少能讓他明白她處境之難堪,卻沒想到她話一講完,清冷的俊顏微微蹙起眉頭,只朝她反問道︰「你忘了?」
「啊?」她茫然,完全跟不上他的步調。
「那天夜里,我們互報過姓名。」他提醒她。
牧妐晴持續茫然以對。
名字?
互報姓名又怎樣?
別說她壓根兒就不記得醉後報名這種事,重點是她「現在」還是不認識他,不是嗎?
牧妐晴一頭霧水,完全抓不住他的重點。
冷之安倒是平靜,見她反應不過來,極其平靜的給予進一步提示——
「冷之安,牧妐晴,以天地為證,星辰為媒,就此結為連理。」
她如遭雷殛。
慢!慢!慢!
有這一段嗎?
真的有這一段嗎?
牧妐晴嚇壞了,那些沒日沒夜的恣情放縱眩惑她整個知覺,耗費體力的情事除了讓人意亂情迷,也讓她累到幾乎虛月兌,以至于她對這些時日的記憶極其凌亂破碎。
說起來,她唯一深刻記得的,也就是那些讓人清醒之後極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的婬靡情事。
要不是他這時提起,她幾乎不太記得被抱著破窗而出之後的事情。
結果因為他這麼一說,那些除了激情片段外幾乎呈現空白的記憶,她依稀有了些許的印象……
「讓我親親你,你讓我親親你嘛!」
「哎,為什麼不讓我親兩口呢?」
「你模起來好涼喔……啊!你要月兌掉你的衣服,我才好繼續下去啊。」
「什麼?你只肯讓成親的妻子做這種事……那我們成親不就好了?來來來!天地為證,星辰為媒,我妐訟晴跟……你誰啊?」
「噢,是冷之安,現在天地為證,星辰為媒,牧妐楮跟冷之安,就此結為連理……快,你也說一回。」
「嘻!這樣不就好了,來,衣服,快月兌掉,我幫你……」
隨著一字一句,一幕又一幕的畫面被挖掘而出,好比她要強月兌他衣物,又好比她豪放的穿著肚兜拖著他一路到戶外去指天為證……牧妐晴呆若木雞,一張脹紅的粉臉就眼煮熟的蝦子沒兩樣。
冷之安,牧妐晴,以天地為證,星辰為媒,就此結為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