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總之今日我們拜堂成親,你當我羅少東的夫人是當定了!」羅少東惡狠狠的撂話。
這已經不光是面子的問題了,若沒能跟樊家聯姻,取得樊家的財力支援,他們青劍門的里子恐怕就要撐不久了,羅少東身負重任,自是費盡全力要促成這樁親事,即使用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樊剛卉並不合,她當然知道羅少東打著什麼鬼心眼,還不就是弄個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既定的事實後,要她樊家無反悔的余地。
「鬼才跟你拜堂成親。」她以不讓須眉的氣勢反撂話。「我說過不嫁,就是不嫁。?
「那恐怕由不得你。」他冷笑。
「是嗎?」她也冷笑。「那也得試試才知道!」
「你有傷在身,這里是我的地盤,我勸你別輕舉妄動。」听聞樊家四小姐武藝超群,雖不當一回事,但刀劍無眼,羅少東怕誤傷她,因此勸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像個木頭人一般的乖乖陪你拜堂?」她輕嗤。
「若是能那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羅少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樊剛卉笑了,甜甜的一笑,襯著大紅嫁裳,樣子甜美多嬌,甚是好看,而後卻突然凶暴地冒出一句──「你做夢!」
☆★☆★☆★☆
當然沒傻到以一擋百,擒賊先擒王,在驚擾到青劍門門眾之前,樊剛卉速戰速決,一對一的單挑,經過一番力戰後,靠著從羅少東手中奪來的劍,她順利的挾持他,押著他一路往外走去。
「少門主?」一干門眾停下張燈結彩的工作.瞪大眼,看著一身喜袍的少主被一身嫁衫的新娘用劍挾持,那場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叫什麼叫,還不趕快想辦法救我?」羅少東氣得大叫。
猛然回神,驚愕感褪去後,丟下手邊布置禮堂的工作,一干門眾紛紛拔出長劍嚴陣以待。
「救?救個屁,只要本姑娘沒有完好無缺的離開,誰想救你,就是送你上黃泉路。」樊剛卉冷哼,微一施力,架上他脖子的劍更貼緊他頸間。
「「你要傷了我,真以為你還有命能活著離開這里嗎?」心里極怕,但羅少東口氣不減狂妄。「方才是我一時大意,念你有傷在身沒使出全力才讓你佔了便宜,可是也消耗了你不少體力吧?」
冷汗從蒼白頰邊滑落,樊剛卉沒接口,可確實是叫羅少東料中了。
雖然她拼著傷口不顧,勉強打贏了羅少東進而挾持了他,但如今傷口裂開,她疼得半死不說,光是一場打斗就耗去她尚未養全的體力,能不能撐著安全離開,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勸你,在事情鬧大前,乖乖的放了我,要不然……」
「住口!」她斥住他的廢言。「沒有什麼要不然,今天姑娘是走定了。」
「我要真讓你離開了,我羅少東還當什麼少門主?」羅少東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離開?
他心里清楚得很,這回真要讓她走了,與樊家聯姻的事只會更加無望;尤其在有心理準備下,下回想用同樣的方法擄人拜堂,那只怕是不可能。
再說,他堂堂青劍門的少門主打輸一個姑娘,而且還是受傷的姑娘,這事要傳了出去,他顏面何在?以後要怎麼在江湖上混?
全怪他自己大意,但這時懊悔也沒用,為了保住顏面,為了得到她的人,他說什麼都得留下她來,就算是不擇手段他都要拼了。
「敢情你羅少門主是連命都不要了?」見他逞強,樊剛卉又一施力,架在羅少東頸上的劍刃人肉三分,泌泌血絲由傷處冒出。
「少門主?」幾名堂主見狀,急得不得了。
「別管我,反正我要是死了,你們就替我殺了她為我陪葬。」羅少東也是硬脾氣,壓下心中的懼意,被她打敗的不甘,使他顯得豪氣了起來。
「賭這麼大?你以為我真的不敢下手嗎?」樊剛卉生性吃軟不吃硬,大有豁出去蠻干一場的沖動。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幾名堂主讓這場面嚇得心驚膽戰,畢竟現在被挾持的,可是幫主的獨生愛子,真要有什麼閃失,他們要拿什麼來交代?
就在沖突一觸即發的時候……「哎喲、哎喲!」兩個青劍門弟子被打飛進來,闖人者不是別人,正是齊柏修與樊家兩兄弟。
「羅少東,你果然夠卑鄙,竟趁我們不注意擄走卉兒。」
「還不快快放開她!」
一搭一唱,仁、勇兩兄弟一現身就大喝,但定眼一看……耶?怎麼是自家小妹挾持著羅少東啊?
兩兄弟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真反應不過來。
「卉兒,沒事吧?」無視于虎視耽耽的青劍門門眾,齊柏修筆直走向她。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那種擔憂的感覺比當日在破廟中發現她離開的感覺還要強烈數倍。
不敢想像,他不敢想你啊!如果沒能循線找到她、如果她真讓青劍門押著拜堂成了親,一旦她成為別人的妻,到時他身邊不再有她的相伴……他努力回想過自己在遇到她之前的生活,那種感覺不到任何新奇、愉快、歡笑的生活;他不知道過去那樣單調乏味的日子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只知道,他說什麼都不願失去她,說什麼都不願再回到過去的生活當中。
因為齊柏修溫文的無害模樣,竟沒人阻止他進來,也實在是因為沒有人料想到,方才被打飛進來的兩人,其實是文弱書生樣貌的他出掌所傷,所有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直走向被包圍其中、拿劍挾持人的樊剛卉。
「大哥……」看見他,也不知怎地,樊剛卉的心就安了一半,這一松懈下來,她連手中的劍都拿不穩。
機不可失,羅少東抓住這瞬間的機會,只手握住她執劍的手,在眨眼之間,運氣震開她手中的劍,一待威脅他生命安危的劍從她手中松落,另一手立刻反掌朝她受傷的肩膀擊去……劇痛讓她慘叫一聲,那力道更是讓她連退三步,剛好叫齊柏修一把扶住了她?
「卉兒!」齊柏修接住了她,一顆心因為她的疼痛而跟著揪得死緊。
「大哥……」她痛,覺得好痛好痛……「沒事,忍著點,大哥馬上帶你離開這里。」他哄著她,其實心亂如麻,因為她的痛楚而無法思考,尤其發現她一身大紅嫁衣下,原來的傷處一片儒濕,明顯是染了血,他更是慌亂地感到無助。
在這一刻,他忽地明白了樊家兄弟要他體會的感覺,那些他完全不懂的情與愛。
雖然,目前他仍只是似懂非懂,可是他至少已確定了一件事──他不要失去她,他絕不要!
舉一便能反三,如今他總算了悟,原來他口口聲聲說要負責的那些活,是借口!其實都只是借口!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不然他早該知道,那些話語,只是他想合理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借口。
他早該體會、早該弄清這些的,只要他早些知道,跟她好好說清楚,如今她也不用受這些苦了。
「對不起,卉兒,都是大哥不好,害得你受苦了。」他覺得抱歉,好抱歉、好抱歉,真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的疼痛。
「大哥……」她不解其意,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迷們不解。
「不是為了責任,大哥娶你,是因為大哥想留下你,大哥想將卉兒永遠留在身邊,所以打著負責任的借口,想教卉兒嫁給大哥。」完全不顧眼前的情勢緊張,他逕自柔聲說著,彷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身邊執劍相脅的一海票人馬完全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