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故弄什麼玄虛?」見他那過分愉快的笑容,樓蘭小心翼翼地問,好怕他又有什麼壞點子要用來整她。
雖然他的惡作劇大半不痛不癢,了不起只會讓人氣得半死而已,但那被整的滋味還是不好受,能避免她當然是盡量避免。
「玄虛?怎會?」他大笑,拍拍她的頭,牽著她的手朝回家之路走去。
進到大樓內,一如往常,即使是二樓,樓蘭依舊是要搭電梯。
她知道這樣實在很懶惰,明明房子就在二樓而已,她只需爬一層樓梯就好,更何況爬樓梯也不見得比搭電梯慢,有時候人太多,等電梯的時間都要多過爬樓梯,但她不管?
喬祖平平常為這事念她,覺得她實在是懶得不可救藥,也常勸她爬爬樓梯可以當作運動,對她身體有好處,可以說每陪她搭乘一次電梯他就念一次。
但離奇的,這回他跟往常一樣陪她搭乘電梯,可卻一句叨念的話也沒有。
「你怪怪的。」等待電梯正從地下室的停車場升上,他的安靜讓樓蘭不得不說道。
「有嗎?」喬祖平不以為然。
「就是有,你真的怪怪的。」樓蘭強調,只要再加上先前他們之間那一番奇怪的對話,再對照一下他現在的異常,她百份之百肯定他哪里不對勁。
「是因為我今天沒勸你爬樓梯嗎?」他聳聳肩,輕快的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太高興了,高興我們能達成同盟的共識。」「同盟?」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是啊,同盟,就是一起對抗不明敵人的同盟。」他選擇較為和緩的說法,就怕他一下子進行太快,嚇跑了她。
依照他的計劃,他要慢慢地同化她,繼而得到他所想要,而且誓言定要得到的。
「你放心,既然已經有同盟的認知,以後我一定會更加用心的好好照顧你。」他說著只有他知道帶有弦外之音的話。
她沒感覺到他的特殊意圖,只大大覺得不以為然,可惜電梯當一聲的響起,直到兩人進了電梯後,她才能繼續這話題……「是啊,「照顧」!你那特別的照顧真教人難以忘記,如果可以,你留著去「照顧」別人啦!」她輕嗤,直覺將他所謂的照顧想成他平常整人的惡劣行徑。
「我是說真的、實質的照顧。」他失笑,進一步保證。「不整?,以後我不會再胡亂整你了。」「是啊,不胡亂整,反正你每次整我都是精心設計過,哪次隨便了?」她咕嚷,不以為然。
從她認識他這人開始,他又是假裝殺人、又是裝死的,自從住在一起後,更是……「你別對我這麼沒信心嘛,我說過會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喬祖平模模鼻子,沒想到在她心中,他的形象如此惡劣。
又是當的一聲,電梯一下就到了二樓,門緩緩的打開,而外頭正巧有人在等電梯,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電梯外的是個削瘦的黑衣男子,那人沒料到電梯里會有人,見著他們兩人,明顯的微微一愕,瞬間回神後局促的笑笑,連忙低頭閃身進到電梯內,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樣。
「你看!」樓蘭在電梯門闔上後有些得意的反擊。「平常你還罵我哩,現在眼見為憑,這世上住二樓、不願意走樓梯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但不會不好意思的只有你一個。」喬祖平說出發現。「你沒看見嗎?剛剛那人看見我們後的樣子。」「真是的,住二樓坐電梯有什麼不對?」樓蘭皺著鼻子,開始她的理論。「雖然住二樓,但不也跟其它層樓的人一樣,都要繳管理費,還有分攤其它如電費等的公共費用?所以我們當然有權跟其它人謊□□褂□髦止□采枋□□□□縑?
在內,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但是其它人的房子可不是爬一、兩層就會到的。」他輕松堵回去。
「……」她瞪他,嘴巴嘟得高高的。
那神情,對他來說是一種邀請……不管她是不是,他都是這樣想。
也因此他很順從直覺的就俯身做了……在樓蘭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之前,他已經抽身,俐落的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門外,腦中一片空白的她僵若木石般的呆呆站立著。
好半晌,她下意識的伸手撫唇,不知是回味,還是要確認上頭所殘留的、那帶著溫潤的麻癢感是否出于她的錯覺。
彷佛就要這樣呆站到地老天荒,她試著在腦子糊成一片時努力的思考著……現在、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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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一直看著我?」以為美男計奏效,喬祖平掩住內心得意之色,外表正經地問她。
「你、你不考慮把衣服穿上嗎?」她謹慎地建議道。
「剛洗完澡,這樣穿舒服。」他語氣平常的說道,順手還拿了瓶紅酒及酒杯過來。
「是喔,那、那你就這樣穿著吧!」她咕噥,不再理他,繼續埋首于施工計劃表上,她正試著為整修房子所需的費用進行大致的估價。
「要不要來一杯?」他問,已主動幫她倒好了一杯。
「我發現你真是浪費耶,浪費生命、浪費金錢,有時間在這里晃、慢慢品酒,還不快去寫稿?」她分神叨念,整個人就直接坐在地毯上、巴著茶幾在寫東西。
其實叨念的同時,她心中有些些的不平與暗恨,想想,同樣是人,為了生活她得這樣勞心勞力的經營計劃一切,他卻不然,每天閑閑散散的晃來晃去,就能吃好住好,這一比較起來,他生活悠閑到要讓人發指。
「寫什麼稿?」喬祖平不知她心中惱火,猶閑適的搖晃杯中物。
不過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並不似表面悠閑,在那閑散的外貌下,他正在反省他是不是哪個程序做錯了,要不然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用擔心我的工作進度,反正又不急。」他隨意地說道。
這話听得她刺耳。
「什麼叫不急?」她睨了他一眼,本想充分表達她的不以為然,但呈現在她眼前的畫面頓時完全消除了她的記憶。
那真的是很美的一個畫面,就算撇開柔和的燈光、放松精神的心靈音樂不談,單是他本人就夠看了。
長得又好,體格更是一極棒,喬祖平只穿著浴衣,慵懶舒適無比的手持一杯美酒,活像拍美酒廣告的俊男一樣悠閑的坐在那兒,賞心悅目得害她一下子有些看呆了。
「怎麼啦?」喬祖平好整以暇地問,卻是偷笑在心里。
她真沒想到,經過這些日子日夜相對、她以為早該習慣的相處後,再加上在明知他個性上種種毛病的情況下,她應該早對他那張面皮免疫了,沒想到這會兒卻是大破功,他不過是坐在那邊而已,她就又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啊!樓蘭,你這個沒用的大!
樓蘭心中尖叫著,忍不住用最惡毒的話,在心里斥責起貪戀男色、犯花疑的那一部分出自己,當然,她更忍不住敝罪起始作俑者的他……「你一定要穿成那樣嗎?」她沒好氣地開口,可是一雙眼楮還是停留在他胸前微露的胸肌上。
「這樣有什麼不對?」忍住得意,喬祖平狀似不解地問。
「我不想干涉你穿衣的自由,但,在一個淑女面前,你不覺得你在穿著上,至少要比現在再端莊一點?」樓蘭冷靜地說著,試著做出合宜的建議。
她表面上的冷靜從容,其實全是為了維護她的形象,表現出她「少女」的矜持所裝出來的。
如果她肯老實一點,坦白面對她心中屬于那一部分的感覺,說真的,對于他現在呈現的畫面,她其實還滿喜歡看的,勸他換上其它衣服、真是剝削她眼楮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