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算什麼?
又不是在演警匪動作片,而且她的生活已單純到不能再單純的地步,結果「爆炸」!她家竟來個好萊塢動作片才會有的爆破場面?!
這簡直……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現在她怎辦?舉目無親又身無分文的,也不知道要不要承擔什麼賠償的問題,天知道她也很不願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對于那些受牽累的鄰居,她真的覺得很抱歉,即使平常大家也沒什麼往來。
「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想趁這時候敲我竹貢,你這人……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現實問題一一向她逼來,她沮喪的低語,對未來一片茫然。
「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喬祖平試著要弄明白她的情緒反應。
「誤會?我還能誤會什麼?」樓蘭已經盡力要克制了,但仍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明知道……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了,竟然還想壓榨我這苦命人,你以為現在我還有錢付你的過夜費嗎?」喬祖平沒聲,他听見了她的話,但就是听見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才害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樓蘭就當沒看見他的表情,先下手為強,所以︰「你別以為我沒經驗就好騙,我「那里」不痛,腿也不酸,衣服也好好的穿在身上,我知道我們之間沒發生過什麼,了不起就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夜而已,你別想,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以為能從我這邊騙到任何一分錢。」沒說出口
的是,反正她現在連一分二毫也沒有。
「……」彷佛了解到她誤會了什麼,但那太離譜了,離譜到喬祖平不敢相信她會有那樣的誤會,所以只能繼續張大眼看著她。
「看什麼看?」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樓蘭凶巴巴的問,以為這樣能幫自己壯點氣勢。
再也、再也忍不住了!
長長一陣沉默後,喬祖平突地爆笑出聲,就看他癱在床上狂笑著,任由他渾厚的笑聲盈滿一室。
「你笑什麼笑?」被笑的難堪,樓蘭脹紅了臉。
「我都說那麼清楚了,怎麼……怎麼你還是以為我是牛郎啊?」他努力想止住笑,但很難,真的很難。
「你、你本來就是……」她被笑得惱火,可突然間又不那麼確定了,害她越說越小聲?
咦,他到底是不是啊?
先前他已曾說明過一次,說他是寫什麼恐怖小說的,並非她想象中的牛郎,但要真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干麼要收留她?
還有,就算是因為好心收留她一晚,他干麼跟她睡同一張床?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對不對?」喬祖平突然問。
她僵在原地,想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行。
對于睡前的所有事,除了那一聲巨大到要炸穿人耳膜的劇響,以及面對火海一般的屋子時的、心碎感,她的確什麼都記不得了。
「昨天的意外來得突然,你好象受了很重的打擊,整個人像掉了魂一樣,我們被送到醫院後,醫院的人見你的精聯狀況不好,所以幫你打了一針鎮定劑,希望你好好休息,我見你也沒什麼地方可去,所以就把你帶回來了。」喬祖平解釋道。
「真的嗎?」樓蘭咬唇,像是懷疑,但實則有些信了他,至于為什麼,她也說不出來,反正就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夸張的嘆了口氣,喬祖平故意說。「人啊,果然不能太好心,瞧瞧,我好心收容無家可歸的你,雖然本來就沒打算要求報酬,但基本的幾句感恩的話也該得到吧?」戲劇性的頓了下,喬祖平看了她一眼。
「可結果呢?」他自問自答的說了下去。「感謝的話是沒有,倒是被又打又叫的吵醒,先是一頓劈頭痛罵,接著又被人懷疑我高尚的情操與人格問題……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呢?」如果他旨在引起她的內疚感,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
「我……是我誤會了……」她囁嚅,但想想又不對,她連忙道︰「但那也是因為你自己先做了不對的事啊,你收留就收留,干麼哪里不睡,偏偏就跟我擠一張床?」「嘿!小姐,你以為我願意嗎?」喬祖平將委屈的神態裝得極自然。
樓蘭懷疑地看著他,對這部分不予置評。
昨天的她嚴重恍惚,自爆炸後,大受打擊的她因為驚嚇過度,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哪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做了什麼。
她懷疑的神色太明顯,見狀,不堪被質疑高尚人格的喬祖平連忙聲明道︰「嘿!這真的不關我的事。」「這里就你我兩人,不干你的事,難道是我自己拉著你不放嗎?」她嘴硬,冷著聲哼道。
「你要這樣說也可以。」喬祖平意外的竟認可這說法。「一開始確實是你緊抱著我不放,我懶得跟你計較,所以就隨便你了。」「你、你亂講。」樓蘭脹紅了臉,當然不認帳?
筆意的,喬祖平存心故意用話來激她,不為什麼,就是想見她這氣呼呼的可愛模樣?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要她保持這一份動力。
「我才沒有亂講,要不是你死抱著我不放,我又怎會留下來?」喬祖平反問她。
「我怎知你為什麼留下來,但絕不是因為我,我才不會死抱住你不放!」樓蘭幾乎是吼叫的在喊。
「明明就是你死抱著我不放,硬把我留下來的,你不能事情發生過後,現在就全推說你忘了。」他斜睨她一眼。
對她來說,事實就是如此,她確實是不記得所有的事。
找不出反駁的話,樓蘭差點要讓一口氣給梗死。
「好啦好啦,是我亂講啦!」見她已氣惱到有腦中風之虞,喬祖平突地又改口了。
樓蘭懷疑地看著突然又改口的他。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這回不再逗著她玩,喬祖平解釋道。「在帶你回來的半路上,你睡著了,我抱你到客房要讓你好好睡一覺,哪曉得你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作噩夢,而且睡一陣後還像要夢游似的爬起來,我怕你真的夢游、胡亂跑,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只好留下來押著你睡了。」「真的嗎?」她月兌口問,可私心里卻覺得他這說法是有可能的事。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自己說,我像是那種會趁人之危、去佔人便宜的人嗎?」喬祖平反問她。
她無語,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問題。
知道她還有疑慮,他主動又說了。「至于我會穿這樣,是因為我剛沖完澡你就發作了,我根本沒機會去換件衣服。」他口中的發作,當然就是她像是要夢游的癥狀,樓蘭知道,也听懂了他所有的解釋,但就是听懂了,才很難接話。
現在的情況已經無關他有沒有佔她便宜的問題了,在他解說完之後,已完全凸顯出他高貴的情操與俠義精神,綜合他所言的內容,捫心而論,樓蘭當然信他,可這一信,她的心虛不由得更甚了。
「呃……那個……」她無措,不知該怎麼說出她心中的抱歉,以及對他伸出援手的感激,並且在爆炸時如果不是他瞬間撲倒她、推了她那一把,她可能就這樣被炸死了,也不會好好的活著,坐在這邊指控他、懷疑他的人格。
「算了,你也別想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像知道她的掙扎跟為難似的,喬祖平不再逗著她玩,無所謂的丟下一句。「反正只是舉手之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坐了起來,順手拉攏散得差不多的浴袍,在她臉紅想避開目光前,站起身的他已精準的遮掩住所有險將外泄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