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
「阿郡……」見他憂心的神色,夏無雙露出虛弱一笑。
哀著她紅腫一片的頰,他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懊死,他竟讓她遇上這些,全怪他,這全怪他……「痛不痛?你沒事吧?」他心中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竟莫名地哽咽了起來。
「阿郡……」見他這樣自責,夏無雙比他還難受,喃道︰「你別難過,我不痛,真的,沒有很痛,你不要難過嘛!」
捂住肚子的雙臂分出一只手想握住他的,但這一舉動,只讓兩個人同時呆住,看著她伸出的手,沒人開口……血!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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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病房中,排排站的圍滿了人。
「別難過,醫生說了,情況並不嚴重,雖見血,但只是皮肉傷,縫幾針、好好的休養一陳子,很快就會好了。」在自家的醫院里,御風行自覺該說點什麼。
「你的祈福也沒什麼用嘛!」霍靳撇撇嘴,對月童嘲弄道。
「你耳朵聾了嗎?沒听御剛剛說了,只是皮肉傷。」不容專業受質疑,月童沒好氣。「若不是我及時做了祈福的結印在,只怕不是縫幾針就能了事。」
「這時你怎麼說都有理。」霍靳輕哼。
「與其質疑我,還不如先想想怎麼整治那個死變態好。」月童哼回去,而口中的死變態自然是惠天郡的伯父。
「要整治那樣一個人渣,我多得是辦法。」霍靳揚著惡意的微笑,身為政界龍頭大老的獨子,他要一個人受冤獄都不成問題了,更何況是這種罪證確鑿,還被逮個正著的現行犯。
「記得跟你家老頭說得嚴重一些,像這種人,早該讓他就地正法,省得他邪惡的氣場影響世間,更何況,這種人若不除,極有可能再傷害到其他人。」月童說著,陰柔的美?上透著一股邪氣。
「放心,這事我會辦得再漂亮也不過。」霍靳沒第二句話,一口承諾下來物以類聚,就如同月童一般,他也是篤信亂世用重典的人,對他們來說,反正現今世界的人口過剩,早早除去那些做惡的人不但能節省陽世的資源,還能保障其他人的安全。
「那個……」見他們說得忘我,莫名被一塊拖來的天城光希極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是不是該先出去啊?」
「天城學弟說的是,既然雙雙確定沒事,我們也該出去了。」御風行對于小學弟的體貼頗為贊賞。
「那我們先走了。」月童安慰惠天郡。「你放心,她的災劫已經過去,不會有事的。」
「至于那人,我會處理的。」霍靳承諾。
「就麻煩你們了。」凝望的視線不移,惠天郡輕聲說道。
幾個人對他見外的態度感到不以為然,但也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他都听不進去,索性先離開,有什麼事都等以後再說了。
房門被帶上,執著那軟女敕女敕的小手貼住自己的頰,惠天郡感受著她的柔軟,整個心是空的,因為她的受傷而空。
這世界上,他最最珍視的人是她,最最想保護的人是她,最最不願意讓之受傷的人也是她,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到,他沒有保護她,他害她受傷了……似乎……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昏睡過去的夏無雙幽幽轉醒,室內陌生的景況一度讓她有些恍惚,片刻後她回神,想起一切的她把頭轉向異聲的發聲處……「阿郡?」她驚訝地想坐起,但月復部的一陣疼痛讓她軟軟地倒回去。
「別動,你別亂動。」惠天郡慌得手忙腳亂。
「你……你怎麼了?」她張大了眼楮,直勾勾地看著他發紅的眼眶,以及那來不及擦去的淚痕。
「沒什麼。」惠天郡胡亂地想掩飾點什麼。
「騙人,我看見了。」她哇哇大叫,若不是肚子上有傷,她會叫得更大聲,而不是這種軟軟又氣虛的聲音。
別過頭,惠天郡別扭得不想開口。
「阿郡,你哭了。」她迷惘地問︰「你為什麼哭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這個師弟一直就像個無所不能的鐵金剛似的,沒想到她今天竟會看見他哭泣、軟弱的一面。
見他依然背著她沒打算回答,她只好自力救濟,但真的,肚子上有傷的時候,即使只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也讓她難受得要命。
「你別亂動。」听見她因疼痛而起的吸氣聲,惠天郡連忙轉過身來制止。
「可是你哭了。」她嘟囔著,就是要弄清真相。「為什麼?」
他緊握住她的手,沉默了半天,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開口
了。「我沒有……沒有保護好你。」
「亂講!」她氣惱地打斷他,惡聲惡氣地問︰「是誰這樣說你的?」
「……」他沉默。
沒有人指責,也不用人指責,他自己知道得很清楚。
「笨蛋阿郡。」她虛弱,但還沒虛弱到沒力氣罵他。「你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在救我了,為什麼要自責?」
「可是你還是受傷了。」他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那是沒辦法的事啊!你想想,要不是因為你,我說不定會被那個壞人綁架走,那樣一來,你不但要想辦法付贖金救我這肉票,而依你那伯父喪心病狂的程度,我更鐵定是要被撕票的,可是現在沒有啊!我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而且我們還把你那個變態的伯父抓起來了,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反過頭來安慰他。
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這樣,這件事明明就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不是他的伯父,她大可以不受這活罪,不用挨那一刀,躺在這里受苦受痛的。
但她就像他從小認識的她,不論發生什麼事,她從來沒怪罪過他,其實她應該要怪他的,尤其是這次的事件,她絕對可以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全是他的錯!
可是她沒有,她不但理所當然地原諒了他,甚至還反過頭來,安慰他這個始作俑者……「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她夸張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引回他的注意力。
「我沒有。」他說著,語氣和表情都悶悶的。
「才怪,你就是有,你每次都這樣,一有事情就把過錯全往自己的身上攬。」她嘟嘴,不喜歡他這樣灰色的想法。
她握緊他的手,輕道︰「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你趕回來救我,我不但會被打、挨這一刀,恐怕還會被綁走,然後被撕票……你救了我耶!難道你都沒想到這一點嗎?」
伸出手,他輕撫她猶帶紅腫的頰,心疼地低問︰「還痛不痛?」
「臉哦?現在沒那麼痛了,剛被打的時候,真的好痛呢!」她實話道。
「對不起……對不起……」他輕撫她的頰,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他的歉意。
「傻瓜,有什麼好對不起?這又不是你打的,再說……跟你一比,我只挨了幾巴掌算是小CASE了。」回想起他小時候所受的虐待,她的臉皺成苦瓜,心疼地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跟爸爸早該把你從那惡人的手中救出來的。」
「你才是傻瓜,一開始你又不認識我。」她的話暖了他的心,讓他的自責沖淡幾分。
「反正道理是一樣的啦!如果你要繼續莫名其妙的自責,那我也要跟著莫名其妙的自責。」她完全不講理地說道。
這樣可愛又讓人窩心的不講理,讓他感動得無法言語。
這就是她,他可愛的雙雙小師姊,讓他既喜又愛、完全拿她沒轍的可愛小女人。
「你不該沖上來的。」他低嘆,她身上的傷像根刺一樣梗著他的心,比他自己受傷還要讓他難受幾倍。
「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道︰「你是因為我受傷,所以擔心得哭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