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客套什麼呢?只要我努力些了說不定不久後你們都得叫我一聲二姊夫。」
鳳秋官想到堂堂九堂院的院首闕傲陽得叫他一聲二姊夫,整個人便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來。
「這一聲二姊夫,也得等懷袖的二姊先認了你再說。」既然是自己人,闕傲陽也就省了所有的表面功夫跟場面話,順勢潑了一桶冷水也就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
「什麼『懷袖的二姊』,小懷袖的二姊,不也就是傲陽兄你的二姊嗎?」鳳秋官才不讓他蒙混過關。「至于海棠她認不認我,那只是遲早的事而已。到時小弟佔輩份的優勢,撈句二姊夫,還請傲陽兄多多包涵,小弟真的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的。」
是啊,不是故意;如果那眉眼中的賊笑能去掉的話,闕傲陽或許能勉強自己相信他吧!
「哎喲,你們兩個是怎麼一回事,前一會兒還生疏客套是女乃,一下子又熱絡得拌起嘴來了,真是的!現在可不是讓你們聯絡感情的時候。」君懷袖受不了,她可是有一籮筐的問題想問呢,才不想听他們兩個男人的針鋒相對。
「是是是,懷袖妹妹是不是有問題想問呢?」一對上她,鳳秋官又是笑容可掬。
「鳳大哥,你跟我二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單刀直入,典型的君懷袖式問話法?
「什麼怎麼回事?我們好得很,有什麼問題嗎?」鳳秋官企圖粉飾太平。
「騙人!要是真那麼好,二姊怎麼可能會遲遲跟你成親,一年前還劫走你?」君懷袖扁嘴,她可沒那麼笨,胡亂就信了他的話。
「呵呵!那次是意外,是意外啦!」干笑著,鳳秋官有苦難言啊!
「是意外嗎?那現在呢?為什麼二姊要在莫縴縴面前裝男人?還有,莫縴縴怎麼會不知道二姊是女的?」她真被搞糊涂了,前幾天她才听說書的說過解救莫縴縴的經過,這讓她怎麼能想得明白,何以莫縴縴會不知道她二姊是女人的事實?
「懷袖,說書人的話又豈能盡信?」闕傲陽知道她的困擾,只覺好笑地揉揉她的發?
「說書人?」鳳秋官不明白。
「前些天我們在路上經過間茶館,里頭的說書人所說的,正是『君二公主與鳳大當家解救名妓』的橋段,是以懷袖被搞糊涂了。」闕傲陽解釋。
「哎,原來是這樣。」鳳秋官明白了,君懷袖可不明白。
「什麼怎麼樣?」他們的話讓她更不懂了。
「懷袖,說書人是靠近眾打賞的賞銀營生的,工作的內容自然是要取樂于听眾。而為了討好客人,他們會盡其所能地夸大一些事,或者投客人喜好,張冠李戴地改編一些事實來娛樂他的听眾。」闕傲陽講解。
「這我知道,說得好才能有賞錢。」君懷袖點點頭,表示明白。
「沒錯,要說得好才能有賞錢,所以,有很多冒險的故事,或是懲凶除惡、大快人心的事跡,不是被夸大,就是被張冠李戴。」
「意思是,解救名妓莫縴縴的人不是鳳大哥跟二姊嗎?」懷袖似懂非懂,努力理解其中的道理。
「那件事,確實是我們做的沒錯。」鳳秋官苦笑。「不過代為出頭的事,包括被惡整一頓的小侯爺、以及縴縴姑娘本人,根本就沒人知道是我跟海棠做的,只是恰巧讓說書人給看中這橋段,又恰巧我跟海棠是小老百姓閑嗑牙時最愛談論的對象,所以兩相結合……你了解了吧,就是這麼一回事。」
「意思是,事情雖然是你們做的,但沒人知道,而剛巧說書人要張冠李戴,把救莫姑娘的事當營生的故事來說,又恰巧把主角設定成你跟二姊,歪打誤撞地說出了事實?」君懷袖大概懂了。
「是啊,人怕出名豬怕肥;自從我跟海棠成了說書人的最愛後,經由他們的廣為宣傳,我跟海棠幾乎是無所不能,而且忙得很,好像全天下見義勇為的事都是我們兩個做的。只是啊,人人都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就只有我跟海棠這兩個當事人老是搞不清楚狀況。鳳秋官翻了個白眼。
君懷袖听了直笑。「沒辦法,你們這些習武的名流俠士啊,為了一些堅持,做事老愛不留名姓的,很容易被小老百姓張冠李戴,把甲做的事直當是乙所做的,而你跟二姊又總有些讓人津津樂道的怪事傳出,自然很容易被小老百姓張棠很是忙哪,很多沒留下名姓的懲凶事件全落到你們頭上。」
「所以我跟海棠真是忙啊,很可能前一日被說成在淮南行俠仗義,隔一天就在漠北出沒了。」鳳秋官嘆氣,但眼中全是笑意,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不過也真是巧啊,莫姑娘的這件事,恰恰好被蒙對了,真是你們做的!」越想越覺有趣,懷袖直笑著。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不喜歡他們相談甚歡、太過熱切,闕傲陽潑冷水。
「對喔,現在你跟二姊是什麼打算啊?既然莫姑娘誤會了,你們不是該快些說清楚嗎?為什麼二姊還要裝男人呢?」懷想起了正題。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海棠在想什麼。」提起這個鳳秋官只能苦笑。
「什麼?!你也不知道?不知道你還幫她支開我們?」本來開始弄明白的懷袖又被弄糊涂了。
「沒辦法,為了我幸福的未來,我只得先允了她,先幫她支開你們。」鳳秋官據實以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君懷袖听得模糊。
想起了他的打算,鳳秋官笑開了懷。「放心,你等著看就是了。不管她在想什麼,我都會搞定它,說不定再不久,你就得改口叫我一聲二姊夫了。」
「嗯,那你要加油喔!」君懷袖笑得比他還開心。「我想要你當我的二姊夫,因為你好好玩喔!」
砰的一下,鳳秋官從椅子上摔倒在地。
不會吧?這是什麼見鬼的道理啊!不是因為他比別人了解海棠、包容海棠、疼寵海棠,就只因為他——好好玩!?
第四章
「阿鳳?阿鳳?」一早,君海棠便到鳳秋官的房中尋人,但一如過去的每一日,他一早便不在房里。
可惡!她已經特別提早過來了,怎麼他還是不在?
「君少爺?君少爺?」如同形影,君海棠出現不久,莫縴縴也找來了。
不是故意的,但君海棠的面部表情硬是有了自我的意志,在听見莫縴縴的聲音後就自動皺了起來。
「君少爺,今兒個怎麼這麼早起?要找鳳少爺嗎?他一早就出去了耶!」是固定了在面對君海棠之時,莫縴縴總是掛著一抹淺淺的、怯怯的微笑。
、他出動了?去哪里?」略過那抹會讓所有男人心憐的笑容,君海棠幾乎是直覺地問道。
「這他沒說,剛剛瞧見了他,他只要我跟『您』說一聲,說他帶闕夫人,也就是『您』的妹妹出去。」莫縴縴據實回答。
「他帶懷袖出去?」君海棠的臉色益加難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半個月前闕傲陽因為臨時有事而不得不先離開後,阿鳳那小子天天帶著執意要留下來等丈夫的懷袖出門,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鎮日不見人影。而就算見著了人,他跟懷袖兩個人也總是神神秘秘地在討論著什麼,只是她一靠近,他們又裝得像是沒事人一樣,明顯地有事瞞著她。
真是見鬼了,他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啊?
「君少爺有事要找鳳少爺嗎?」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莫縴縴靈巧地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