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嗎?我……哈啾!」打了個噴嚏後,她接著再說道︰「我的藏寶圖沒了、銀票也沒了,這些都是事……哈啾……實,你別以為我會那麼容易地就原諒……你在做什麼?」
她突然大喊一聲,因為看到他拿起了她先前放在一邊的包袱。
「你這人太過分,把我害成這樣,現在連我僅剩的一些碎銀都不放過?」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你在說什麼?」商胤煒真要讓她給打敗了。「你一個大姑娘家,都落了水了,哪能再這樣吹風受寒?當然是得先找件乾衣服,就算不能換也先披著,等會兒我找家客棧,讓人送盆熱水讓你泡泡,好祛祛寒意。」
「不行,我不去客棧,我已經沒剩多少錢了,不能再浪費錢住客棧。」什麼都還沒想到,她直覺地反應他的問題。
「不會要你出錢的。」商胤煒搖頭失笑。「雖然是場誤會,但確實是我害得你落水,這本來就是我該賠償你的。」
「賠償?你以為這樣就賠償得起嗎?我的銀票,還有我的藏寶圖,這些都是你沒辦法賠償的。」她忿忿地回嘴。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就是錢嘛,有什麼好不能解決的。」商胤煒說得一派輕松。
「銀票的話,我不敢說,因為看你的樣子,該是出自富裕闊綽的家庭,但藏寶圖……你知道什麼叫藏寶圖嗎?這東西不像是錢財,你以為滿街的攤販都有在賣的嗎?每一張藏寶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幾張圖給我,毀了就是沒了,你以為你能賠嗎?」
「為什麼不能?」聳聳肩,商胤煒表示。雖然他一點也不明白,她干麼想要這種不知道存不存在、還得費精神去找尋的藏寶圖,但只要是她想,他也是能賠幾張給她的。
要他沒記錯的話,九堂院的大書庫中,好像存放著幾張沒人有興趣去挖掘的藏寶圖……就算沒有,他會讓人去收集一些來讓熱中尋寶的她好好尋個夠。
「什麼東西「為什麼不能」?」他的態度混淆了她。
「就是你想要的藏寶圖啊,雖然不能保證是一樣的,但我會賠你的,看你需要幾份,我都會讓人找來賠你,只是我不能保證到底有沒有寶藏,因為那玩意兒堆在書庫的角落里太久,也從沒人去找過,所以到底有沒有寶藏,這我沒辦法給你保證。」他先聲明?
「真的還假的啊,你家里也有幾份藏寶圖?」心形的美麗小臉上滿是不信。
「從來沒人能質疑我說過的話,只不過……」驀地,他的話突然停頓了下來,身為商人,不吃虧、物盡其用的本性展露無遺,對著眼前的她,他的腦子在瞬間已繞了幾圈,而在最短的時間內,他已擬妥了一個再妙不過的點子。
「只不過什麼?」她催促他說下去。
「只不過有一個條件。」他笑了,笑得很是得意。
嘿嘿嘿,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幫忙嘛,要是她肯幫忙,在這次的逼婚事件中,他不但能全身而退,而且事後還能保有免死金牌一份,能自由上好一陣子,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美妙的嗎?
「什麼條件?」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忙。」他輕松地說著。「如果你肯答應幫我這個小小的忙,除了該賠給你的錢財跟藏寶圖外,我還會讓人安排食宿,提供你尋寶時的所需。」
好了,撒好網,現在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听完他的話,她沈默了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似乎沒什麼選擇的余地嘛!
雖然把她害成這樣的人是他,但要是她不答應他的話,就像她原先想的那樣,只有淪落做小乞兒或青樓賣笑神女的命運了。
但答應他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雖然一開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答應他的條件會顯得她多花費了氣力,白白吃了一個大虧,但只要她答應了幫他這個小小的忙,便能讓事情回到原點,最多她就當日行一善嘍,再說他也說了會派人予以幫助……想了想,她也沒虧得大多嘛!
「考慮得如何?你已經冷得在發抖了。」他出聲催促。
她點點頭。
「如何?這表示……」他故作不解。
「我答應你的條件。」她慎重地說道。
「好!」他微笑,伸出一只手。「成交?」
遲疑了下,但最後,她還是伸出手……「成交!」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魚兒上鉤了。
第三章
「商胤煒,全國最大商行九堂院里的二大總管之一,主財務應酬之事,年二十八,性好漁色……哎呀!」
呼痛聲傳出,打斷了這間斷傳出的背誦聲。
「胡鬧,什麼性好漁色?」不客氣地敲了她一記後,像是沒看到穿回女裝後變得嬌美可人的她,商胤煒閑適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很痛耶!」捂著頭,報喜小聲地咕噥。「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幽默感?」
「幽默感?」听見她的話,他也不惱,只是一臉有趣地看著她,然後、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她的話反問回去。「那如果我說你水性楊花,你做何感想?」
「這不一樣啊,我本來就不是。」她大叫,哪能容忍水性楊花之名冠在自個兒的頭上。
「那你的意思是,我本來就是性好漁色嘍?」他抓出她的語病。
「不不不,我怎麼會這麼說呢?您是九堂院的商大總管,我這種區區的小賤民哪敢這麼說呢?」她暗笑,看起來就是一副不誠懇的樣子。
想玩游戲?他絕對奉陪。
「是嗎?可是我剛剛明明听到你說我性好漁色。」裝無辜,誰能比得上他?就看他謙和俊秀的臉上滿是不解。
「沒有、沒有,商大俠,您一定是听錯了,像您這樣名滿天下的仁義之士,又怎麼會是性好漁色之人呢?我的意思是,您真是能者多勞,負責這麼大商行的應酬之事,身不由己地出入各大聲色場所,一定很累的,是吧?」堆在心形小臉蛋上的笑容顯得益加的嬌甜了,但沒人知道的是,在這笑顏下的詛咒與唾罵。
懊死的,商胤煒,你就保證不會栽在姑娘的手里,要不然,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日來,只覺上了他惡當的花報喜暗暗發誓道。
「是我听錯了?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耳朵有問題嘍?」自動略過她成串的廢話,他問,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更加的和善慈藹了。
「不是、不是,商公子您的耳朵怎麼會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小女子,您知道,小的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村野婦,說起話來當然是不怎麼得體了,要是因此冒犯了您,還請商大爺恕罪、恕罪吶。」自知玩不過他,她也認了,極識時務地先裝可憐,把自己先罵一頓再說。
「那請問你這個小女子,你到底是要不要好好地把本公子、本大爺的生平及愛好給背熟?」再次略過她的廢話,商胤煒客客氣氣地問道。
要是在三日前,或者她會相信他的謙和及無害的樣子,但現在……不了,她已經很明白,這種客氣的假象之下的真實面目,該是他把耐性用盡的前兆,是她瞎了眼,先前才會被他儒雅謙和的樣子所欺。
「我背、我背就是了。」認命地把面前抄著他生平及喜好的紙張拿起,她繼續她的默記大業。
房間內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她默默地背著該背的東西,他則繼續悠閑地泡他的茶,氣氛看似平和安寧,但事實上,對于自己的誤上賊船,敢怒而不敢言的報喜,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涌……這沒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