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嗎?」這點他很懷疑。奇怪的委托,更奇怪的是好像還有人真的給錢。這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別這樣看不起人嘛,當然是有人給,而且委托我的人一向不少……別笑,我是認真的。」捂住他取笑的嘴,朝露急急的提出證明,「要知道,我有好多台照相機都是那些委托人貢獻的,要不然我哪來的錢買那麼多的器材?而且底片、沖洗藥水……每一項都要花錢的耶。」
「你還自己沖洗?」他開始不把這事當玩笑來看待了。
「那當然!」朝露立刻驕傲起來。
「跟同學賺這種錢……家里不支持你嗎?」
「才不是。只要我跟小三說一聲,她一定會無條件支持的。但我想憑自己的力量嘛,畢竟這是我自己的興趣。我想自己來,看能做到什麼程度。」
「真棒!」揉亂她如雲的發絲,他真心的發出贊美。
「還好啦。」她見腆的笑笑,接著出人意表的道︰「不過我也覺得自己挺棒的。?
「平常是怎麼收費的?真的足夠支付器材的開銷嗎?」他好奇。
「要是想買的相機的話那當然是不夠,只好慢慢存、想辦法接CASE了。至于收費,那就不一定了,要看CASE。像南宮,幫他的那一次賺最多了,除了他的錢之外,還加上新聞社委托的費用……說起來,這次的旅費有大半都是他貢獻的。」朝露想到這件事就快樂,尤其南宮跟小三在一起後,以後還怕沒有A錢的機會嗎?
「南宮?」
「對呀,南宮,他的全名叫南宮壽。听見他在美國那邊很有名喲,而且家里有錢得不像話,所以A他的錢最快樂了,可以A得問心無愧。」朝露跟他分享她的搶錢心得。
「你怎麼會認識他?」涉足商場,他當然知道南宮壽。
「我們家的人都認識他,他現在是我們家的一分子了。我沒告訴過你嗎?他是小三的男朋友,以後可能是我的妹夫耶,很不錯吧。」
宇文愷心里突然覺得不痛快,她用別的男人給的錢,那人也是她家里的一分子了……
「下次我買台相機給你吧。」他月兌口而出。
「你干嘛買相機給我?」朝露嚇了一跳。
「還要理由嗎?」他從不知道買東西送人還需要理由的。
「當然,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讓你破費?而且現在我也沒有特別想要的相機。」該敲竹貢的時候她是絕不會客氣的,但她才沒有無緣無故就打劫人的習慣,這是原則問題。
「我想讓你幫我拍照,照相機就當是拍照的獎勵吧。」他找出理由。
「你想拍照?那也用不著買照相機,那多浪費!我家里就有好幾台……哎呀,我都差點忘了我有帶照相機了,這幾天沒什麼拍照的機會,照相機一直沒拿出來,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了……」快樂的笑顏顯示出她的興奮,「明天我幫你拍照,拍美美的那一種喔。」
呵呵呵,愷這般好的相貌一定能照出很棒的照片,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拿去賣……哇,那一定能賣不少錢。
「愷,你想拍什麼樣的照片,最大的尺寸到哪里,全果上陣可以接受嗎?」要是果照的話一定可以賣到好價錢,到時候她就削爆羅!
「全果?你要我拍果照?」他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對呀,這點子很不錯的,到時候一定有很多人買……啊!」發覺說溜了嘴,朝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宇文愷听見她的主意,真是哭笑不得。
「我說錯了,愷的全果寫真是非賣品,我會拍得美美的,讓你以後當作傳家之寶。」朝露趕緊想辦法補救。
「少來了,你的居心不良,想都別想。」宇文愷擰住她的鼻子做為薄懲。
「哎呀呀,別捏我的鼻子啦,我快不能呼吸了。」朝露笑著求饒,舉起兩只手反抗,睡衣順勢向下滑落,露出一小截的藕臂……
宇文愷僵住,為了她手臂上的青黑。
淤青,無故的淤青……
由于白血球數量的異常,病者身上極容易出現青一塊、紫一塊的情形……
憶及書上所寫的某個段落,宇文愷的心沉至谷底。
「愷,你怎麼了?」朝露無辜的看著他,眼中有著擔心。
真是的,逗了他一個晚上,好不容易讓他開心一點,沒想到他一下子又開始怪怪的了。
看著她眼中的擔憂,宇文愷沉默片刻後,驀地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
天啊!不會的,不要對他這麼殘忍……
「愷,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好嗎?從醫院回來後你已經不開心兩天了,我不喜歡你這樣。你有我的,記得嗎?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嘛!兩個人一定比一個人更有辦法的。」她環抱住他,整個人埋在他的懷中,真心想為他解決困擾。
「我只是在想,要是失去你,我該怎麼辦?」他勉強撐出笑容。
「你是想跟我分手嗎?」他是在困擾該怎麼跟她開口嗎?朝露的心莫名的難受起來,但她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沒關系的,如果想分手,你說一聲就是了,我不會造成你的困擾的。」
「不是,我怎麼會想這個。」他急急否認。
分手,開什麼玩笑?誰說的?
「那你怎麼會突然這樣想?」朝露的心定了下來。
「一種感慨吧。人生無常,我怕失去你。」他輕聲喟嘆。
「傻瓜,就算以後我們當不成情人了,也都還是好朋友。你忘了嗎?我們結拜過的,一輩子都是好哥兒們,還哪有什麼失去之說。」以為他的失常是在為好久好久以後的事而煩惱,她笑了。
「我只是胡思亂想,沒事的。」他也不想多談了。
「那你別再怪里怪氣的了,我會好擔心的。」解決完他的問題,她安心了。「還有,下次要再胡思亂想的話就直接說出來,有事就要溝通的,對不對?」
「對,你說的都對。」他附和著。
「那……你現在的心情好一些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之前答應華原美幸的事她可是一直擱在心頭,只不過這兩天看他陰陽怪氣的所以沒敢開口,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想說什麼?」宇文愷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的話……愷,將原本屬于天野家的財產還給天野家的人好不好?」
「怎麼會突然這樣想?」宇文愷詫異極了。
「那一天我在醫院迷路的時候遇到華原美幸……」
「你遇到她?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她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宇文愷沒有第二個念頭,直覺就是她讓人欺負了。
「沒有沒有,你別那麼小看我嘛,她能對我怎麼樣?是我對她怎麼樣還差不多。」想到華原美幸紙老虎似的任她擺弄,她有絲得意。「不過重點不是我們誰對誰怎麼樣。我跟她談過了,其實上一代的事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但如果有辦法將恩怨化解,讓一切隨風而逝的話,那樣豈不是很好嗎?」
「你們到底談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聊了聊彼此的立場。其實仔細想想,那位天野小姐也很可憐的。雖然跟你的父母比起來,她好像是佔了點優勢,但她真的是贏了嗎?她的一生,得不到丈夫的關注,家產俱失,由于膝下無子,還只能看著丈夫出色的兒子繼承原本她所該得的……她真的很可憐的,生活一點寄托也沒有,當然只能靠恨你來度日……難怪她會得了憂郁癥。」
「你同情她?」宇文愷的語氣不由自主的顯得有些疏離。
「我同情他們每個人。」她老實說。「這是上一代的悲劇,既然都造成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化解,不要讓彼此的怨念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