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決定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證明是錯誤的,而可憐的她卻得承擔這項錯誤決定的苦果──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終結在她眼睜睜的看著一顆籃球朝她飛過來,然後命中!
為此,她在保健室度過了剩下的體育課。
這一天才過了一半,氣力全失的破曉覺得自己像是又病了一場。
為了取回父親遺留的眼鏡,破曉原本決定無論遭受什麼事都要忍下去,甚至那些女同學的嘲弄、男同學的訕笑,她也不在意。但當她看到同學有意讓她看見最新一期的報刊後……
她、忍、不、下、去、了!
破曉忿忿的將報刊揉成一團,眼一抬,看見引起整件事的禍首正對著她微笑。
「都是你!」這絕對不是遷怒,破曉已然快讓他氣瘋了。
這個土匪、強盜、大掃把!不但欺負她、耍著她玩,還徹底顛覆她的生活!
如今她努力維持的平凡世界不是崩塌了一小角,根本就讓他弄崩了、弄坍了、弄垮了!
「怎麼了?」南宮壽的表情一如這幾天來的溫柔。
「怎麼了?你還敢問我怎麼了?」破曉一肚子怨氣全噴向他。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純潔男孩露出無辜的表情。
「別告訴我你沒看過這個!」破曉將揉成一團的報刊丟給他,態度自然談不上好?
「喔,這個啊。」南宮壽瞄了紙團一眼,像是沒什麼一樣的淡淡說道。
破曉氣死了他這種沒事人般的態度。
想她俞破曉平凡無奇的過了這麼多年,姿色平庸、個性不討喜的她要獲得新聞社的青睞真是難如登天,但看看現下報刊上的頭條……真是見鬼了!
她,沒沒無名、毫不引人注意的俞破曉,現在竟然登上頭條了?
看看那篇佔盡整個版面的報導,內容夸張不實、極盡加油添醋之能事,尤其那幾張照片,實在快把她氣瘋了……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她不會莫名其妙的被人嘲弄、諷刺;不會破例的曬太陽上體育課;不會被籃球砸個正著……要不是他,她的眼鏡會安安穩穩的架在鼻梁上,生活會一如往常的平靜,她還是原本平凡無奇的俞破曉……要不是他的撐腰,朝露壓根就沒膽跟她作對,遑論繼續偷拍她的照片,還讓照片刊登在新聞社出版的報刊上!
她不相信朝露有這麼大膽,不但不搶回當日意外拍到的照片,竟然還奉送上她養病時的照片。
沒有錯,就是他!
要不是他在做怪,她的生活不會變成一團糟。想想自從他出現後隨之而來的一堆混亂,破曉愈想愈嘔。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懂,班上有那麼多人,他為什麼獨獨挑上毫不起眼的她呢?就算真是因為朝露的緊迫釘人惹毛了他,冤有頭、債有主,他大可以找朝露報復去,為什麼就一定是她呢?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看不出我想怎麼樣?」南宮壽揚眉。
雖然以往沒有類似的追求經驗,但他以為他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
「對不起,我真的看不出,像您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麼要跟我這種不起眼的小女子攪和?」破曉態度謙遜,試圖用理智的方式解決這些莫名其妙的混亂。「就算是記恨朝露跟前跟後的偷拍行為,那麼這問題是出在朝露身上,南宮先生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無辜的我呢?」
「記恨?你怎麼會這麼想?」南宮壽覺得有趣。
「我還能怎麼想?」破曉不悅的扁扁嘴。
「就算是為了隱私權而記恨,對象也不會是你。」南宮壽的微笑帶著點溫柔。
「那還真是謝謝你呀。」破曉嘲弄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是記恨,那可不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當初為什麼趁我因病昏睡時,將我帶到你家?又為什麼之後一出門被逮個正著,你不但沒有想辦法解決被偷拍、被誤解的問題,還在我請病假當中不時的到我家來噓寒問暖?更甚者,對于朝露,你不但不介意她之前偷拍到的照片,還縱容她在你來訪時繼續拍攝我們兩人的合照,讓她不顧我的意願,將偷拍所得交給新聞社……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你該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我一點都不明白!要不是故意整我,你不該會有這些舉動,還扣留我的東西來要脅我、逼我就範……但我又沒惹到你,你沒有理由這樣整我的。」破曉已經快要歇斯底里了,早上讓籃球K到的頭還隱隱作痛哩。
「相信我,我不是在整你。」南宮壽一臉誠懇。
以前他總听說人言可畏,本想用「眾口鑠金」的計謀讓她認定她跟他是一對,但不曉得是效果還未彰顯還是她反應遲鈍,她非但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意圖,相反的,她竟認為他居心不良……看來談個小戀愛真的有其困難度在。不過說真的,那種設法親近一個人的感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這幾日發覺她不同的樣貌後,他對她的興趣是愈來愈濃烈了。
「不是?」破曉相當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想到新的問題︰「你在這里做什麼?」
由于平日的午睡時間她都是在保健室的休息室里休息,是以她習慣性地在到學校後門拿晨曦送來的愛心便當後,直接到保健室與趙媽媽用餐。要是趙媽媽有事,她就一個人用餐順便幫趙媽媽守著保健室……像今天這樣被球砸到,她已經身處休息室中,通常是朝露替她去拿愛心便當並幫她送過來,沒想到今天趙媽媽不見了,就連朝露也沒見著。
「送便當啊。」南宮壽直到現在才現出手上拎著的寶貝。
破曉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為什麼是你?朝露呢?趙媽媽呢?」不會吧!打從一早到學校後,她就一直避不開他,他該不會連這時候都不讓她喘口氣吧?
「怎麼,由我替你送飯來不好嗎?」南宮壽從手工縫制的袋子中拿出便當。
當然不好!
心里是這樣想沒錯,不過良好的教養使破曉只敢在心里咕噥。
「好了,飯你也送到了,可以走了吧?」看到他由袋子拿出兩個便當後,破曉的心沉到谷底,「你……該不會想在這里陪我吧?」
「是我弄傷了你,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實在說不過去;我理當留下來陪你的,不是嗎?」南宮壽的表情相當無辜。
「我的大少爺,收起你的好心,我一個人會覺得比較自在,麻煩請回。」破曉好不容易回來的一點點耐性又沒了。
「不行,我有道義責任。」
「不用了,雖然是你將球砸在我臉上的,但我『一點』也不怪你,我想你還是回去教室比較好。」
「真的嗎?」
「真的!」
「留下你一個人好嗎?」
「絕對沒問題。」見他有離去的跡象,破曉就差沒拍胸脯保證。
「但我想跟你一起吃飯!」
「你……」他一句話差點使破曉惱得氣絕身亡。
這死南宮壽,擺明了耍她嘛!真是※&%$#……
看她兀自恨得牙癢癢的,只能暗自氣惱的搶過便當,藉由進攻飯盒中精致的食物來泄憤的模樣,慢條斯理打開自己飯盒的南宮壽暗笑在心里。
突然發現,這樣逗著她玩真是有意思極了,而且那種感覺讓人感到有些陌生,不僅有以往參與各項活動時所帶來的新奇感,還有些得意、有些滿足,心頭更是覺得溫溫熱熱的。這感覺……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你看什麼?」不滿于他的注視,破曉瞪他一眼,然後發現他飯盒中的菜色。「為什麼你的菜跟我一樣?」腦筋一轉,她更加惱火了,「你為什麼有大姊做的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