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的右邊,請繼續。」開開玩笑,打打趣也不行?廉欺世連忙比出請的動作。
「喊二,你就揮左邊,喊三,揮前面,對吧?」她尾音甫落,一個茶杯砸在她腦門上,疼得她直呼痛。
「三就全部集中到那邊那棵樹下。」侈長的手指從她臉上轉了個方向,指著院里唯一一棵大樹。
「噢……好。」她不敢多說,听從他的指揮開始動作。
「且慢且慢。」沒多久,她又有問題。
雷觀月不悅地執起眉。
「你一直一呀一的,我會越走越遠耶。」
「誰教你移動腳步了?移動掃帚就夠了。」雷觀月咄道。
「那豈不是一直掃同樣的地方嗎?其他地方怎麼會變干淨?」
「等你先有辦法把眼前那塊地給掃干淨,就要謝天謝地了。」
「哦。」他說得也有道理。
于是稍作停頓後,雷觀月又開始一呀一的,廉欺世死盯著地面瞧,沒多久,她發現右前方有團紙屑,心底浮起掙扎。
她該去掃嗎?如呆亂動的話,一定會被雷觀月罵,但是紙屑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啊!啊,那邊也有塊碎布!可惡,那是夏蟬蛻的殼嗎?現在都要春天了耶!唔!那個好像是梅子的子,哇……都快跟土融合在一起變成石頭了,到底是在那里多久?
隨著雷觀月每喊一,廉欺世發現自己不斷在這個原本什麼都沒看見的院子里,發現一堆該死的不能忽視的髒東西,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踏在這片庭院上那麼久了,如今才看見。
「難不成這是俗稱的鬼遮眼?」她低聲自問,沒發現雙手有意識地動起來,完全月兌離他的口號,自動渭掃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這次,雷觀月沒有阻止她,反而抿起唇角。
如呆她真的照他的話不懂得變通的話,那麼真的沒救了。會相信他隨口說說的那些荒唐話的女人,半點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雖然訂下口號的動作,雷觀月打從開始便不打算喊出一外的數字。因為她缺少的是專注,對不感興趣的事情無法專注,對不在意的事物無法看進眼里,只注意那些能引起自己興趣的小玩意兒,連揮動掃帚的目的都搞不渭楚。
說好听一點是注意力不集中,說難听就是沒有用心!幸好她並非沒救,只要逼她站在同一個地方,細心去看,最後呆真看出這項工作的主要目的了吧。
瞧她洋溢著愉快的側臉,雷觀月沒轍的低語。「哪有人掃地還掃得那麼開心的?」
唉,真是的,如呆她是個念不得,罵不得的潑辣姑娘就好了他走出房門,站在檐下不願前進到太陽照得到的地方半步,一手撐傘,一手抱胸,神色自在地監視她。
沒多久,廉欺世終于將所有髒東西都掃到那棵樹下,興奮地回頭,朝他大喊。「我掃好了!」這是她第一次成功完成打掃工作!別人可能無法理解她開心的原因,廉欺世仍然急著炫耀,對象不意外是那個教她打掃之道的師父。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她又轉回頭,緊盯著那些髒東西,仿佛它們比寶藏還來得珍貴,雙手握拳,喜悅地跳躍起來。
雷觀月從沒見過只是掃好地就能開心的女人。
偏偏她的喜悅是如此率直,毫無遮掩,赤果果表現出來,連他這個什麼也沒做的人都被感染了。
她帥氣的轉過身,雙腿定定地站好,右手抓緊掃帚夾在腋下,左手朝他豎起大拇指,又露出那種倒豎眉心的矛盾笑容。
雷觀月突然明白,那是她最開心最開心的笑。
「想做還是做得到嘛。」他佇立在原地,被紙傘陰影遮住大半的面容,隱約露出嘴角上揚的弧度。
廉欺世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一股滿滿的喜悅充斥著全身,都到疼痛的程度了,卻讓她的心跳強烈鼓噪著。
她認得這種感覺。以前面對笙歌那個溫柔的哥哥萬九的時候,也曾經出現過,尤其是當他對自己笑,和她說話,或是贊美她的時候,總能帶給她一種歡愉,令她了解,即使她放在心底珍重喜歡的人不少,但這個人之于自己是特別的。
而現在,雷觀月是她的特別。
突然,她慶幸他厭惡和任何女人來往。
相隔不過一晚而己,本來還想著要問渭楚他討厭女人的原因,看看有沒有機會介紹不錯的姑娘給他,如今卻想把他佔為己有。
嗯,是不是貪心了點?
不過他討厭女人,她很難得逞,所以也不算很貪心啦!廉欺世自有一套理論。
「從今天起,你每天來打掃我的房間。」雷觀月突然說。
「好啊。」樂觀如她,完全不衡量自己的能力,一口答應。
「用完晚膳後過來,我三天算你一錠碎銀,你要離開的時候會加在原本要給你的錢里頭。」
「哇,打掃還有錢拿啊?難怪嚴兄一人身兼多職。」
「我個人認為,工作後的飯特別好吃。」雷觀月的話說得很明白,對于努力工作的人,他向來不會虧待。
當然也不會給那麼多就是了。
一錠碎銀相當于昔通長工一年的薪資,即使是在雷府的來看,也是半年的薪資,她可說是他雇過最賁的非長工。
「我娘也說過,工作後的灑特別雷。懈到他面前,熱烈地說。
不知怎麼地,她這副模樣看起來真的很像對著主人猛搖尾巴的忠犬。
「去吃午膳吧。」雷觀月忍不住模了模她的頭,趁還沒被曬傷之前,速速將手縮回衣袖內。
廉欺世微微怔愣,隨後察覺他的用詞有誤,「你不吃嗎?」
「我要睡了。」
日出東方就是他的睡眠時間,今天已經耗費太多精力,該好好休息。
「喔……」她有點失望,隨即抓住他的手,「等等。」
雷觀月被迫回頭,垂眸望著她的手,須臾才將目光往上移到她的臉。
「這個給你。」她拔下手腕掛著的紫晶石交到他手中。
仿佛被交付了生命的能量,帶有她體溫的紫晶石暖暖的躺在他的手掌心。
「我不是女人。」他揚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從頭到尾沒有去看那串紫晶石。
「該怎麼說呢?」廉欺世一手掐著下領,很快露出無所謂的笑容,「當我迷信吧!這是小時侯我娘給我戴上的,她說能保佑我健康平安,希望也能保你平安。」
「如呆這玩意兒真的有用,就不需要大夫了。」
「大夫有存在的必要,而這串紫晶石當安定人心的必要呀!拿著吧,我不會跟你收錢的。」
她退一步,笑著說,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雷觀月凝視著她,片刻後輕哼了聲。
「那我去吃飯了,晚膳見啦。」她揮揮手,拎著掃帚準備離開。
他也旋身欲回房,足尖倏地一頓,回頭,朝她的背影道。「對了,等等要長風幫你搬到我隔壁的房間。」
他沒別的意思,純粹是方便她而己。
廉欺世沒有看他,舉起手來高高揮了一陣表示听到,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處。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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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廉欺世依約來到雷觀月的房間。
「你未了。」已經開始一人棋局的雷觀月,看也沒看她一眼的問。「你識字嗎?」
「不是太奇怪或太少見的都認識。」廉欺世的回答總是獨具個人特色。
「在我下完這盤棋之前,把那邊的書依照內容性質分類好。」他頭也不抬,直指堆在床邊那一堆散亂的書。
「這些都是你看的?」她走了過去。
「沒有人規定晚上不能看書。」
「也很少人會在晚上看這麼多說……」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看來晚上真的很少有樂子或事情可做,除非上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