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歡余岫那樣清清朗朗地叫著他,好像在她的眼中,他就只是一個叫江闊雲的男孩子而已。少了那些復雜的稱謂和身份背景,讓他覺得輕松自在。
只是,已經十年沒有人再這樣叫過他了,好想念那清脆悅耳的聲音,無憂無慮地輕喚著︰「喂,江闊雲……」
「那個叫余岫的女孩,一定是你的初戀情人吧?」
李情尾隨在他後面,看到他頹喪地坐回位子上,好奇地追問著他方才的失魂落魄。
他懶得回答,側過臉去,一手托腮,遙想他的初戀情人。
李情坐上他辦公桌的一角,開高校的窄裙,露出性感的北京火腿,標準的京片子有點慵懶。「你們男人真是奇怪唱,老想著過了時的初戀情人,卻沒看見擱在眼前的佳人!」?
李情對他有好感,也屢次大膽勾引桃逗他寂寞的軀體,只是他今天特別想念余岫,沒心情陪她玩。
「你小心著涼了!」他用冷冷的語氣,借以澆熄李情的火熱誘惑。
李情有點難堪地跳下桌來,表情有點恨恨的。「你一直在尋找的華人女心理醫生就叫余岫?」
「不關你的事!」
江闊雲的冷漠讓她害怕。「好喝,我也厭倦當別人的替身了!」
他斜瞄一眼李情,如冰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沒有人代替得了余岫!」
李情氣得跺腳,差點把細高跟鞋給蹬斷了。
向來擅于利用男人達到目的的李情,憑借著年輕性感的身體魅力,對男人向來是予取予求,無往不利。但是自從遇到江闊雲後,她像是踢到一塊大鐵板,又硬又重,每每只會把自己氣得哇哇叫。
她發現江闊雲的心房外面有一道又牢又高的圍牆,除了那個叫余岫的女孩,誰也進不去。而她,勉強只能算是墊檔的,在他寂寞難耐的時候才會抱著她的身體取暖。
她就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性感女神,斗不過一個記憶里的初戀情人。
「你那麼討厭我的話就把我Fire掉唄!嗚嗚嗚!」她裝腔作勢地哭起來。
真煩!「我不會Fire你的。」
「可是你剛才明明對人家那麼凶咩!嗚嗚嗚——」開始施展媚功了。
煩死人了!」是不是要把你開除了,我的耳朵才能安靜?」
李倩沒想到適得其反,倒把江闊雲給惹火了,哼,不怕,她可不是只靠一招半式就出來闖江湖的喲!
她邊走向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嗚嗚嗚——虧人家還好心好意趕著來向你報告一個台灣來的女心理醫生——」
江闊雲一听,火速將她攔住,幽深闐黑的眼眸透著急切。
「什麼台灣來的女心理醫生,在哪兒?」
不相信你不上鉤!李情忽然整個癱到江闊雲身上,像身上沒長骨頭似的。
「不說了,你剛才對人家好凶喔!」隊起兩片紅灩灩的唇,微微張合,揚起下頜,一手緩緩地畫過她那光滑的粉頸,瞟過眼來勾視著江闊雲,眼底亢滿了誘惑。
他冷冷地直視著李情極盡賣弄她那——身泛濫的性感。「如果你要的是這個——」兩手倏地抽出,—只插入李情濃密如瀑的黑發之中,一只緊摟著她那妖燒靈動的蛇腰,迅速地侵佔她那挑逗的紅唇,蠻橫地狂吻吸吮,直到她暈頭轉向,一放開都站不穩。
「可以說了吧!那個台灣來的女心理醫生在哪兒?」臉不紅氣不喘地質問著還在大旋地轉的李情。
他的身體可以擁抱任何女人,但是他的心卻只容得下一個人。
李情吊江闊雲的胃口吊上了癮,有點得寸進尺地要求著。「我和那個叫余岫的,女孩,誰比較漂亮?」她那兩只柔若無骨的小手自動自發地兵分兩路,一只向上爬上他的頸子,像蛇—-—般地纏繞著,一只大膽地往下直接探囊取物。
他實在不想欺負女人,但有時候也是會忍無可忍的!
「快——說——」他的怒吼聲如火山爆發,震得外面的同事們都紛紛探頭進來關切。
李情那兩只深諳男人喜好的手被他那突如其來的狂吼嚇得差點骨折,趕緊縮回來,嗔怒地瞪著江闊雲那個狂人。
「Stone,你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抵擋得了她的媚功攻勢。
是啊,他是不正常,想一個女人想了十年了,還得不到!
李情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陳述著。「我的室友昨晚一直稱贊一個女孩子,說是台灣來的,還留了一頭及腰的長發,人長得標致性情又好,還挺熱愛自己的工作,說是在高中時代就立定的志向,什麼要替緊張忙碌的現代人紆解生活壓力之類的鬼話!反正就是一個心理醫生,哼,還不是仗著幾分姿色,才會深受病患的喜愛!」
江闊雲那張陰霾幽冷的表情忽然綻放出朝陽般的光亮,激動地扯住李情的手臂。「快告訴我,她在哪里?」
沒錯!那正是他尋尋覓覓的余岫!他的余岫?!
李情的臉皺得像一朵干燥花,嬌喊了一聲;「Stone,你弄痛人家了哪!緊張什麼嘛!我帶你去就是了唄!」
身體一扭,往門口走去,邊走邊想著。
如果那個心理醫生真是Stone要找的女孩,也好,她倒想瞧一瞧到底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女人,能把Stone這樣高檔的男人迷得團團轉,找了幾年了還是念念不忘。
如果不是呢!那就更理想了,這一去一回可得耗掉不少時間,她算準了,再送Stone回到他家時,夜色已經濃到只適合睡覺,憑她的纏功,絕對有把握在他家賴一夜的,長夜漫漫——哼哼,她就不相信大魚不上鉤。
江闊雲吆喝著︰「快走呀!」
他已經等了十年了,此時卻是一刻也不能再等,心頭有一個念頭不斷地放大——
余岫,我來找你了!
★★★
暮色里的長島,天空忽然飄著雨絲,霧氣中的街景恍如夢境,適合重逢。
他的人雖坐在李情的紅色跑車里,心卻穿越時空,飛回到十年前,那一個聯考結束後的炎熱下午——
他滿懷興奮地躺在斜岸上,曬著午後的陽光,等著余岫。但是他一直曬到太陽下山了,余岫卻還沒出現在兩人初吻的地方。
他不死心,繼續等待,一直等,等到抽完一整包的煙,看著日落西山,月升星空,而他只能不停地在那個堤岸上來來回回地踱著焦慮的步伐,踱到日出東方,堤岸都快被他踩垮了,仍沒見到余岫的芳蹤,當下才警覺到大事有點不妙了。
火速奔到余岫的家里,敲了半天的門,沒人回應,吵到隔壁的鄰居都探出頭來說︰「你是來要錢的吧?她們母女倆昨天連夜搬家了,我就知道,她們一定是在躲債,才搬得那麼匆促!」說完又把門關上,一副幸災樂禍、事不關己的冷漠。
江闊雲面對人去樓空的意外結局,則是徹頭徹尾地傻住了!
在他錯愕慌亂不知所措之際,想到一個人,她—一定知道余岫去了哪兒——徐嵐!
他立刻飛奔到徐嵐的家。
「余岫呢?余岫去哪里了?」
徐嵐一開門,便見神色慌張焦慮,還頂著兩只徹夜沒睡的熊貓眼的江闊雲站在門前。
「前天下午,考完試後,我回到家接到余岫從機場打來的電話。」她老實地說。
「機場?她去機場做什麼?」他覺得徐嵐的表情不像在說謊,忽然害怕起來。
「余岫很焦急,幾乎要哭了地告訴我說︰「徐嵐,怎麼辦?我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硬要帶我去美國找舅舅,而我又一直聯絡不到江闊雲——」她那焦慮又無助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