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點糗斃的玫瑰,被對方責罵的語氣挑起戰火,也喚醒了意識,雙手往他的胸前一推,掙月兌黑披風的包圍。
「怪了,我穿短裙關你啥事啊?」然後她又轉頭對史秋瑩說︰「蚯蚓,叫妳朋友克制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年頭女人要凶一點,才能自保。
史秋瑩愣在一旁,像顆泄了氣的皮球,怎麼全天下的帥哥只對玫瑰有興趣,那她不是要去投靠尼姑庵了嗎?
「我……不認識他呀!」
「什麼?!妳不認識他?」那這個有點帥、又有點凶的怪男子,難道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她向史秋瑩使了個眼色,壓低嗓音作暗號。「那家伙可能是個神經病,快溜啊!」
史秋瑩接獲訊息,拔腿就跑,邊跑邊暗嘆︰可惜!長得那麼英俊,居然是個神經病,他甚至比上次去教室那個還要性格幾分呢!
當玫瑰也準備拔腿「落跑」時,男人即像陣旋風似地吹到她身旁,將她攔腰抱起,霸道地緊箍住她,算是一種侵佔性地挾持。
「我──來──了!」他低沈而霸氣的聲音挾著風聲,穿進她的耳里,令她全身一顫。
「原來是你!」她整個人被那三個字震得癱軟在陌生男子的懷里。
他月兌掉披風將她層層包裹住,像在包粽子似的,尤其是下半身。
「妳跑那麼快做什麼?我會送妳回家的!」
他的氣息吹進她的耳渦輪里,引來她全身一陣酥麻,那低沈富磁性的嗓音低低切切地煞是好听,兀自擺蕩她純情女孩的易碎情懷,可是……
「不好吧,大家不熟。」她直話直說,清朗的心境像個孩童。
玫瑰回眸盯著他那雙像有魔力的星眸,才多看一會兒,彷佛就要被催眠了一樣,令她醉心不已,還差點不小心把家里的地址都說出來,幸好,她的意志力堅強。
男人听了直笑,嘴里直說︰「我跟妳不熟?」
那句問話像在問她,又像在問他自己?
而玫瑰心里則直納悶,奇哉怪哉,那個男人對她又抱又摟了老半天,居然平安無事?
玫瑰被「挾持」到家門口時,警告對方說︰「你現在放我走,也許我還可以原諒你,不去報警。」看他並不像個歹徒,而且長得還挺英俊的分上,就當作是她對帥哥的優惠待遇。
「如果我不呢?」
對方吃軟不吃硬,一副想玩火的模樣,更不怕被燒灼成重傷,實為勇氣可嘉。
她咬咬唇。「那我就告你擅闖民宅。」
唉!(玫瑰突意識到)他們還沒進門呀,犯罪行為尚未成立,心中不免有些惶然不安。
對方意味深遠地注視她一眼後,找到電鈴的位置,按了兩下,她听到老爸的聲音,他在屋里大喊︰「玫瑰啊,妳怎麼又忘了帶鑰匙呀!」
她心里打了個大問號,老爸這時候不是應該在他的辦公室嗎?
門一開,果然出現洪醫師那張笑臉迎人。
可惜洪醫師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就昏厥過去了。
但見那個男人的披風一揮舞,老爸硬朗的身子骨,竟然像一條繩索般軟化落地,跌躺在門口。
她驚呼一聲。「老爸──」
難道他會「化骨綿掌」神功?還是他的披風上藏了蒙汗藥,她眼神閃爍地瞄著他,腦子里開始思考該如何逃出魔掌。
「這樣不算擅闖民宅吧?」狡黠的笑意映在他莫測高深的唇畔。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一臉困惑並挾混著怒氣。
他將門關上,非常認真地端詳昏倒在地的洪醫師,清亮的眼瞳,閃過一絲疑慮。她住的地方怎麼會有男人?難道她真的想背叛他?
見他注視父親的眼神含著敵意,玫瑰擔心他再加害于父親,暗忖︰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他分明是沖著自己來的,她應該扛起可能的危險,不該累及父親。
「不準你踫他,有事找我!」夠氣魄,像個江湖俠女。
他本來只是懷疑而已,不料他還沒責問,她倒先承認了,而且當著他的面,護著別的男人,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啊,多教人感動的老少戀情,真是感人肺腑,感動得火氣都要沸騰了。
他的怒火懸在心口的半空中,欲發不能。
若非士一再地勸阻他,見了聖女,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先忍住暴烈的脾氣,凡事慢慢來,別逼她,否則聖女只會抵死不承認她的身分,甚至永遠也不想回去了。
可是──她居然挺身護著那個男人!
他滿月復的怒火熔漿蠢蠢欲動。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忍!
他連續作了五次深呼吸,才勉強將一座活火山隱忍成熄火山。
「他、是、誰?」不平衡的情緒使他的口氣間斷如刀剪過一般,強烈的質問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偏偏遇上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玫瑰女孩。「他是我的老爸!」直接的回答,彷佛那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被那句話一激,熔漿倏地沖到了火山口。原來他就是「老霸」,而且還是「她的」老霸!
他看人的眼神,教玫瑰膽戰心驚,長長的睫毛像一枝枝的利箭似地射過來。
玫瑰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凝重的空氣,靜謐的室內,教人窒息。
「喂,那你又是誰?」她力持冷靜,詢問一直抱著她不放的神秘陌生客。
男人笑了起來,笑容里混雜著不明的情感因子,听了要教人頭昏目眩。
他是誰?她居然問他是誰?這事豈不太好笑,她竟然可以裝得這麼像,好像她的記憶里完全沒有他的軌跡存在過一樣。
如果那個老男人是「她的」老霸,那麼……
「我是『妳的』聖王!」他邊說邊將她放下,但是那雙深如潭水的眼眸仍緊追不放地凝望著她,一直望進了她的心,狂噬地攫住她的心思。
「聖王?我的?」
當她訝然地重述著時,輕盈如無的身軀,如溜滑梯般地從男人身上滑下來,披風癱在地上,她則癱在披風上,眼里布滿無解的迷霧。
什麼「她的聖王」?她根本不認識他?怎麼會無端冒出個「所有格」來呢?
玫瑰昂首望回去,越發覺得他像個霧里的影子,她研究了老半天仍沒個答案,比數學還難解,暗自納悶起來,不知為何,最近老是踫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妳說反了。」他懲罰似地親一口她的俏鼻。
「喂,你別『毛手毛鼻』的,大家不太熟。」她嫌惡地擦去沾在鼻上的唾沫。「你這個人也太直接了吧!」
什麼叫說反了?她只是驚異地重新敘述一遍罷了,沒想到他那麼計較又小心眼外加龜毛,連這種小事也要挑她語病。
炳!「妳還嫌我『直接』?」他一手捏住她的腋下,輕而易舉地將她拎起。
「告訴妳,什麼叫『直接』?我如果不是听從士的建議,對妳要盡量溫柔,慢慢來,妳早就被我押上王艦回到聖族之星,那才叫『直接』。」也不會這會兒還在這兒蘑菇。
原來他想擄人勒索,總算知道他的目的了,可惜找錯對象,她家一窮二白,連寵物都養不起呢。
他那對緊追不放的瞳仁,像彩帶般纏住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玫瑰被他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不住地打哆嗦,好像是嚴冬下的一朵小白花,求饒似地嚅囁念著。
「你干麼那麼凶?」她嘟著嘴,唇邊的淺窩,充滿了委屈。
不過總算知道他的來歷了,原來是和那個動輒下跪的士是同鄉,不過……那地方的人怎麼都怪怪的。
聖王雖心生愛憐,卻忍住上前呵護的沖動,以冷漠應對,不再說話,怕一張口,又壓不住火氣,壞了原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