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口水戰,盈美雖沒讓那幾個女人給口誅筆伐的成了十大惡人之一,卻也被磨得沒什麼精力。
還好她媽媽有先見之明,懂得跟她一起來應付安家這些豺狼虎豹,否則,此時她絕對不可能完好如初的站在安家古厝前。
只是,她真要搬來桃園,住進安家古厝嗎?
盈美站在大宅前舉棋不定。
依照她媽媽的想法,是希望她能以安家四太太的身份搬進來,這樣,在安家人的面前,她才站得住腳;只是,安之年死都死了,她再怎麼努力也當不了安家人,這古厝她如果住進來,會覺得良心不安;可是,她要是不住的話,她媽媽鐵定會照著三餐叨念她,直到她的耳朵長繭為止。
為了讓大伙的生活過得寧靜些,盈美終于勉為其難的搬進來。
這安家古厝美其名為大宅,其實卻一點也不大,只是建築陳舊,或許是民國初年時的建築吧!所以堪稱為「古厝」二字。
盈美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這里的環境了,所以,這里雖然離她工作的地方遍了些,但為了這里難得的清幽環境,盈美泡不以為忤了。
「大少爺,這是不行的啦!」安家的顧問律師郝正言愁著一張臉,幾乎要跪下來求安孝文高抬貴手了。「你父親的遺囑明明不是這麼定的。」
「我沒要佔那個女孩的便宜,我只想弄懂她跟我父親的關系。」
「那你就盡量去弄懂啊!」
「可是,她避我如蛇蠍,我連站在她身邊,足足離她五步遠,她都嫌那里的空氣太污濁,這教我怎麼調查起?」安孝文太了解盈美厭惡他的心態了。
他是不在乎她怎麼想他,但他必須有機會接近她。
「你不幫我,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你見過她?」郝正言捕捉到安孝文的語病。
「幾面之緣。」安孝文避重就輕地打算一語帶過他跟盈美之間的事。
他那口氣淡得讓人起疑。
郝正言根本就不信安孝文跟盈美之間只是簡單的幾面之緣就能帶過的關系。
「你該不會劣根子不改,一听到楊盈美是你父親的新情人,你馬上就爬上她的床了吧!」
「你放心好了,她的床我見都沒見過,更別說上了。」
「這就好。」郝正言一臉的「好里加在」表情。
安孝文才沒傻到會告訴郝正言事情的真相是他找不到床,而不是不想上,更沒告訴郝正言那該死的楊盈美的眼光詭異到了極點,絲毫不將他的男性魅力看在眼里,一心只想躲開他。
要不是她那麼努力的想遠離他,他這會兒需要這麼低聲下氣的來求郝正言嗎?
「一句話,幫不幫?」安孝文對好友下了最後的通牒。
郝正言嘆了一口氣。
他是在嘆自己交友不慎哪!「怎麼幫?」
「想辦法讓我名正言順的住進安家古厝。」
「什麼?你要住進去跟那個狐狸精同居?」安孝文的娘一听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在打什麼主意後,當下舉雙手雙腳投反對票。
「我不贊成。」
安孝文的娘太了解自己兒子是什麼個性了,他看不慣他父親娶妻納妾、換老婆如換衣服,再加上她打兒子小時候開始,就不斷在兒子面前哭訴丈夫的敗德與寡情,所以,孝文對他父親向來沒什麼好感。
他們父子倆打從孝文懂事開始就杠上了。
她知道外頭是怎麼傳孝文的,他們說孝文專搶他老子的女人。
她知道兒子之所以這麼做,泰半的原因是為了她,因為,她老是在兒子面前說安之年的薄幸,說那些狐狸精的狐媚,有一次,她甚至在十六歲大的安孝文面前割腕自殺,要死給安之年看,沒想到安之年沒受到影響,反倒是正值青春期的兒子有了改變。
好像就是從她自殺那次開始,安孝文的行為就變得放蕩不羈。
安孝文第一個勾搭上的女人是他的家庭教師。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但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她懷疑安之年跟兒子的家教有染,幾次在安孝文的面前哭死哭活的,沒多久,安家便爆出丑聞,有個下人看到安孝文跟女家教上床。
安之年是個很愛自己的男人,他不怎麼疼兒子,但卻更討厭不貞潔的女人,所以,那個女家教當場讓安之年逐出家門;在那之後,安之年每交一個女朋友,很快的,安孝文馬上就帶那個女人上床,不管那個女人他老子用過沒有,他都照上不誤。
安孝文雖然從來沒跟她這個當母親的提過他之所以搶他老子的女人的理由,但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他是為了她。
安孝文用這種法子來制止安之年再娶妾,而且,這個法子顯然相當有效,因為打從那次起,安之年雖然還是一樣常常流連花叢,卻不曾再娶任何女人進安家,唯獨這個叫做楊盈美的女人。
「孝文,你父親都已經死了,你實在不用再去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媽,你以為我要干嘛?」
「你不是要去勾搭那個叫楊盈美的女人嗎?」
「我沒有要勾搭她。」這是實話,一來是因為他父親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必要;二來是因為楊盈美真的構不上他的審美標準。
「我進去老家是為了試探敵情,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要回屬于我們安家百分之四十的家產。」
安孝文給了母親一個她會點頭的答案。他相信他母親會點頭的,因為在這世上,她母親除了他爸跟他之外,是第三個最愛錢的人。
丙不其然,安孝文的娘再三考慮後,終于點頭答應冒險讓兒子搬去桃園古厝,跟那楊妖女一起生活。
安孝文!
當盈美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回桃園的安家古厝時,萬萬沒想到她一打開門,見到的竟是失蹤了好幾天的安孝文!
盈美一雙眼楮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見他全身上下完好,沒有任何掛彩的跡象,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安穩下來。
他沒死,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盈美吁了一口氣。這才想到——「你怎麼會在這?!」
「這里是我家。」
「你家?!」她杏眼圓瞠,她的小腦袋瓜還是沒弄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叫安孝文。」
「我知道你叫什麼。」她又沒得老年痴呆癥,打從他進公司的那天起,她就把他的一言一行刻在心板上,要自己小心這個人。
所以,她記得他做過的很多事、說過的很多話,當然也包括他的姓跟名。
他叫安孝文嘛!她知道。
等等!安……安孝文!
盈美的眼楮突然張大,像是想到了什麼。
「很好,算你有得救。」安孝文點頭稱許。
「你真是安之年那個浪蕩的壞兒子?」
「別說得那麼咬牙切齒,活像我多麼十惡不赦似的。」安孝文對浪蕩兩字沒什麼意見,只是壞兒子嘛!「我承認我不是個人人稱贊的好兒子,但我那老爸也不是什麼好人。」至少在他的眼里,安之年從來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跟丈夫。
「你別詆毀你父親。」盈美不喜歡安孝文用這麼輕蔑的口吻提起安之年。
安之年好歹是他父親,他不該如此說話;更何況在盈美心中,安之年是頭一個不會取笑她長相的人,從這點看來,安之年就遠比他兒子來得好多了。
「你認識我父親多久?別一副你知他甚深的表情。」安孝文最討厭那些眼楮沾了屎沒擦干淨的女人了。
「我、我雖不懂你父親,但……但我懂你。」對于安之年,盈美說不過安孝文,但若是提到安孝文這個人,盈美可是知他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