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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郎從天降 第17頁

作者︰尉菁

「六妹,你還是回去自首吧!別連累大夥了。」

「三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要不。我要怎麼說話?」

「你──」管芙芸轉過頭,正要跟她三姊論出個是非正義來時,卻不期然地撞見一張面孔──

避芙芸的臉色倏然轉白,她嚇得驚呼一聲──

「皇上!」

皇上?!

這兒哪來的皇上啊?

大夥听得不明所以,各個都以為管芙芸是被嚇傻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

「芙芸,我可憐的兒呀!你別這麼折騰自己了,娘知道你害怕,但你也別胡亂認人哪!」管夫人抱著女兒哭。

「不!我沒有亂認人,他、他……真的是皇上──」管芙芸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齊橫石。

反正是死罪一條,管芙芸已經豁出去了。

她跪著行走,不斷地朝齊橫石磕頭、謝罪。「皇上,請您念在奴婢思親惰切的份上,饒恕奴婢私自出宮之罪。」

避芙芸一直磕頭,額前都磕出血印子了。

大夥見到管芙芸這種瘋癲的模樣,都不知如何是好?

而阿九則傻傻的望著自個兒的夫婿啞口無言,不知此刻她該說些什麼?

倒是一向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的齊橫石郭則覺得膽戰心驚,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竟會冒出個宮女來!

包要命的是,有這名宮女在這,他的身份遲早會曝光!不行,他得想個法子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他該以什麼藉口作為對阿九的交代呢?

齊橫石還在左思右想之際,眾人早已恢復神志,齊說管芙芸看錯了人,錯把山野莽夫看成是皇上爺。

「我沒看錯,他真的是皇上。」管芙芸堅信自己沒看錯人。「我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爆女,但是,在宮里也待了七年之久,我曾遠遠的見過皇上的龍顏數次──」

「那是遠遠的見呀!哪能看得清楚呢?」魏武德馬上開口反駁,打死他,他都不信阿九的夫婿會是九五之尊的皇上爺。

「說得是、說得是呀──六妹,你都是遠遠的見到皇上爺,搞不好你真是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的。因為──因為像皇上這等英姿,這世上能有誰呢?」管芙芸目光中帶著迷戀的投向齊橫石。

自從在御花園里偷偷見到皇上英姿的那一天起,皇上的英挺相貌便一直映在她的腦海里,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偷偷的拿出來反覆咀嚼,正因為有皇上在,所以,她才能守著那無聊的深宮長達七年之久。

「我絕不會認錯的。」管芙芸的口氣十分堅定。

大夥又全把目光轉回齊橫石身上。

齊橫石這會兒不得不開口澄清這天大地大的誤會。「我真的不是皇上──」他說,但管芙芸還是不信。

齊橫石沒轍了,只好反問管芙芸。「你最後一次見到皇上的面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皇子周歲時──」

「這就對了,阿九,夫君問你,半年前我身在何處?」齊橫石打斷管芙芸的話,轉身問阿九。

「海塘鎮城北處的山腳下。」阿九沒忘,因為,自從她認識石頭後,便天天往他那兒跑,從沒一天間斷過。

「大姊,你是真的認錯人了。石頭這一年來都跟我在一起,除非是石頭有分身術,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阿九指證歷歷,只因她是在場人證。

避芙芸的信心此時開始動搖了。

莫非這人真的不是皇上?「可是──可是他真的跟皇上爺好像。」

「或許只是相像罷了。」齊橫石趁管芙芸開始產生不確定之際,臨門補上一腳,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反正,他又沒說謊,他真的不是當今的聖上,只是跟皇上長得相像而已嘛!

為此,齊橫石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為自己辯駁。

誤會□清了,大夥終於不再把焦點放在齊橫石身上,各自急著找生路。

魏武德當場休了管芙蓉,想與她畫清界線。

避芙蓉的臉色乍青還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老爺,你──」

「別你呀我的叫得這麼親熱,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干。」魏武德抽身便想溜之大吉。

阿九連忙抓住他,氣他的薄幸與沒擔當。「你不能休了我姊姊。」

「不能!為什麼不能?」

「她又沒有做錯事。」

「她這幾年來沒給我生個一男半女的,便犯了七出之罪,我休了她是合情合理的事。」魏武德用力甩開阿九的手。

這會兒魏武德覺得顧性命比較要緊,根本不再妄想娶阿九為妻,要知道管芙芸犯下的罪極可能誅連九族,他若是還想要保住這條賤命,最好是跟管家的人離得愈遠愈好。

至於阿九嘛──

天下的美人兒這麼多,又不差阿九一個,而這會兒他連阿九都不要了,又怎麼會要管芙蓉這個糟慷妻?

「待會兒我便差人將休書送來,你我從此恩斷義絕。」魏武德等不及把話說完,便急急的逃離管家。

避家的人自是逃不了,而阿九──阿九──

阿九看看石頭,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

齊橫石握著她的手,也叫她快走。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阿九十分訝異石頭竟然也會像魏武德那個衣冠禽獸一樣,是個懦夫。「那你何不也休了我──」

「阿九,你誤會我了,我是說咱們留在這里也是於事無補,不如利用各人的人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要緊。」

齊橫石的話彷佛是一線生機,大夥全將希望放在他身上。

「你有什麼法子?」阿九目光熠亮地望著齊橫石。

齊橫石是有法子,但他哪能在這里說呀?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省得有人找上門來,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他就是想逃也來不及了。

「阿九,相信我,我絕對不是個怕事的人,你家人的事我會盡快解決,但──你總得讓我出去找人幫忙是吧?」齊橫石想了一個很蹩腳的答案當藉口。

阿九卻因為全心信賴石頭,所以,願意相信他隨口胡謅的話。

「好!咱們去想辦法。爹、娘──你們別擔心,石頭會有辦法的。」阿九如此相信齊橫石。

但管家的人才不信一個平民百姓能有什麼法子救他們管家一大家子呢!避老爺只當齊橫石說這番話是想逃命,但──

也罷,這年頭本來就是共享樂的人多、共患難的人少,他對九丫頭跟她的夫婿也沒有多好,大難來時,他們要走、要飛,也是人之常情。

「你們走吧!」管老爺揮揮手。

好好的一個壽誕竟弄得家破人亡,管老爺似乎在瞬間蒼老了好幾十歲。

阿九頻頻回頭,幾度還想留下來,是齊橫石一直勸她,告訴她縱使是她留下來地無濟於事,阿九這才離開。

「相信我,我會保你家人沒事的。」齊橫石如是說。

相信他、相信他──

阿九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但是,內心的恐懼卻無限地擴大,她不知道石頭是打哪兒來的信心,篤定自己能救她家人一命?但──這會兒,她除了相信石頭外,她也沒什麼法子好想了。

第八章

斌人

細草愁煙,幽花怯露.

憑闌總是銷魂處.

日高深院靜無人,

穿廉海燕雙飛去,

──踏莎行晏殊

石頭離家已經三天了。

在這三天里,阿九天天在家等消息,但石頭卻像是從人世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沒消沒息的,阿九實在是著急死了。

等到第四天,她爹來找她。

「爹,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麼事?」阿九看到她爹灰頭土臉地來到郊外找她,心急的以為家里又出事了。

避老爺猛搖頭。「沒事、沒事了,這事說來還是得靠我那個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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