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一听,心中像是被什麼給撞著了,又是一愣。
好個袁天佑,這會兒不僅僅是將字給猜出來了.他還對上句子呢!不錯,他是有點文墨在胸口。
第二道試紙一出,只見青眉在試上頭盞了五個人,而天佑這次也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五人撐傘,小人全仗大人遮。」字的確是猜對了,而且還跟上聯給對上了。
袁天佑,算是我管青眉小看了你!
青眉這下的情緒被天佑激得更高昂,索性啟口,不再用筆墨,直接跟天佑對上句子了。
她道:「圓月照方窗,有規有矩。」
天佑:「南針指北角,分陰分陽。」
以日月來對陰陽,好,袁天佑,算你有才學,不是個草包少爺。青眉這下對天佑算是另眼相看了。
「姑娘這第一試,袁某可是過關?」天佑對自己的才學可是自負得很,只是他沒想到管青眉一介女流之輩,才學造詣竟也是如此之好,想必管家對這個唯一的嬌嬌女下過一番工夫,才造就這麼一個文采出眾的大才女;就不知道這才女的面貌是否真知外界所傳的那般傲人?天佑的興趣被激得更是高昂熱烈,他迫不及待想見管青眉一面了。
「第二場試武,公子可以換下一身的儒袍,直接到後面的射箭場等候。」而她,也得快點換下一身的女兒裝,換上哥哥們習武的衣服。她要去跟袁天佑好好地較量一番,她不信那種可以隨便輕薄人家的公子哥會是個習武養性之人。
「比射箭!」天佑微微一楞。
他知道管家還有五位男丁,但管家少爺個個是文弱書生,又有誰可以下場苞他比試呢?他不解。
天佑的不解讓青眉以為他怕了。
「怎麼,袁少爺不會射箭?」口吻中常著些許的嘲諷意味,是十分的瞧不起。
看來這管家姑娘對他的觀感可不怎麼好呢!天佑露齒微微一笑,他道:「自己五歲開始習武健身,這射箭一事也略有涉獵。」
「既有涉獵幾分,那便在場中等著就是了。」她才不管他習得不精呢;哼,輸了最好,她才不要嫁給一個總是眉開眼笑的大花痴哩。
愈看,青眉就愈覺得天佑的笑容很礙眼。
不管了,不管了,她就是要他輸了才甘心便是。
青眉快速地轉身回房,要蝶兒為她換上哥哥們的衣服,她要在射箭場上讓袁天佑難堪。
呵呵,她好得意的喲。
第六章
當青眉身著一身的男服出現在天佑的面前時,說實在的,天佑當真是嚇了一大跳。
他從來沒見過有這麼一個男子可以既溫文且英氣,他秀氣的眉宇有些爾雅的書生卷氣,但他身穿青羅金線袍,腰系白玉帶,捧著弓囊箭壺,那種迫人的英挺挺的男子氣概又是如此的不容人質疑。
好!避家人盡是出一些精英,就希望她管青眉不會太差勁,不然,見識過她如此出色的哥哥後,天佑他不曉得自己是否能忍受過于平庸的管青眉了。
在天佑打量青眉的同時,青眉同樣地也在評量天佑。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徐家的客房中,他那流氣的模樣令人咬牙切齒,也正是如此,從此袁天佑三個字在她心中便是印上劣質品幾個大字。
今天的第一場測試,倘的文采讓她對他的印象有些折扣,他不像她所想的那般沒用,他袁天佑也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挎子弟。至少他的才學不是;但這些還不足以讓她對他有好印象,她管青眉要的夫婿不僅要有才情,他肩還必須能提,更要有一張她看得過去的容貌。
而從現在看來,這袁天佑不僅是有好才學,他還有一張俊俏的臉孔。
奇怪,這麼一個流氣的人,他的眼楮為什麼會呈現正直無辨的光采,如此坦然?青眉大剌剌地揪著天佑瞧。
他全身有一種令人舒坦的安定氣息,這樣的氣質又豈是一個風流之人可以散發的。
好個袁天佑,他全身都是矛盾的因子,不安定,但卻令人心安,怪哉!
看到自個兒女兒穿成這不男不女的樣子跑出來。還讓自己未來的夫婿給瞧見了,皆夫人差點沒現場暈倒,只好來個眼不見為淨。
太——太離譜!青眉這丫頭怎麼可以如此敗壞門風!
青眉也料得到爹娘不會在外人面前揭穿她的偽裝,以至于丟她家的臉,尤其這個外人還是她家未來的夫婿。因此她直言不諱地道出她的意圖。
「爹,娘,就由我來跟袁少爺比劃比劃。」
「不行!」管夫人首先發難;一個女孩子家拿刀拿劍的就不像話了,她還想在外人面前給他們管家難看!
不不不,這會兒說什麼她都不能答應。「你……你妹妹只說袁少爺連中三箭便算過關。可沒說要跟你比來著。」
避夫人的確被管丫頭猜得死死的,她的確不敢在天佑面前說出眼前這名嬌俏的好似個女娃兒是她管青眉,只得陪著青眉瞞著天佑說她是管家的少爺,她的兒子,青眉的哥哥;唉!青眉這丫頭鬼靈精怪的,比許是沒人比得上她。
避夫人一片好意,總在天佑耳中自當是受用得很;這管家主母已當他是女婿,替他說話這沒什麼不好,只是,他也想跟這位公子較量一下。
「夫人,沒關系的,這場比賽有個對手也比較刺激。」從這位好似風吹就倒的公子哥拿箭的架勢看來,天佑心里有數「管少爺」的射箭技術自當不凡。
是好久沒遇到對手了,他拭目以待之。
「就不知道管少爺要如何比法?」天佑笑得極為真誠邀約著女扮男裝的青眉。
狠狠的,青眉的目光瞪上他愛笑的眼。
「請你正經一點好嗎?我不希望你用這種態度來參加我妹妹的招親比試。」正確的說法是她討厭他的笑容,如此自信、如此燦爛,如此——不要臉。
她氣他的無所謂,更氣他的自信非凡,青眉賭氣地撇過頭,不再看天佑那一雙眉眼,她比著對面二十尺處的柳樹說:「我會要蝶兒在那株柳樹上綁上紅色的袍子,咱們第一箭得射中紅色袍子系帶上那枚銅錢的圓洞。」青眉停頓下來,看袁家那個權貴子弟听了之後有沒有口吐白沫,直說不可能。
沒有!他還是在笑,一直在點頭,除此之外便沒什麼反應了。
嘿!他到底有沒有听清楚啊!她說的是——他得在二十尺的距離下,射中柳樹上的銅錢,且正中中央才算數耶!他無動于衷是什麼意思?代表這項技能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是嗎?
青眉瞪著眼,瞪著天佑。
天佑啞然失笑。
看來在管家。不喜歡他的人不只是管家千金,就連這管家少爺也不怎麼高興看到他呢。
「管少爺可以說明第二箭的比法了。」他受不了被那雙圖大的眼楮長期注視著,天佑發現這管少爺那一雙眼楮要命的奪魂,它們清澈得無人能及,好亮眼。
「第二箭是咱們得射穿那條系帶,讓紅袍落下。」她又停頓了下來,且臉上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你的第三箭不會是要我們射中正往下掉的那件紅色袍子吧!」天佑佯裝驚詫,來配合管家少爺的得意洋洋。
看來管家少爺及千金都以看他出糗為樂事呢!不過,他們都忽略了他袁天佑的能事,這種技能在他眼中只能算是雕蟲小技罷了,別忘了,他可是拜師學藝過的。
青眉當然不知道天佑的厲害,她只當他是個庸才,哪想得到天佑技藝高超;而現在天佑一臉的驚訝看在她眼里,她除了得意非凡外,更是欣喜自己終于可以除掉這個眼中釘,不用當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