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別的方法?是錢?還是權?呵!看來管青眉是小看了她自個兒的魅力了。
是的,或許在今天以前,他袁天佑想要得到她,純粹是基于她那個「金陵美女」的頭餃而要她,但,他可從沒預料得到管青眉的性子是這般的剛,這般的有挑戰性!
他好奇這樣的一名女子可以激起他多少的熱情,而他,又會為了她而放棄了全金陵的女子,甘心一生只守候著她嗎?
他要答案,強烈的想知道管青眉對他的影響力能有多大。
「好,我答應,日子就由管姑娘挑定。」
「姑娘擇定這個月中,可以嗎?」
「這月十五,我袁天佑定當過府賜教。」
而且,他只準贏;因為,管青眉他是要定了。
天佑的嘴角揚起勢在必得的笑;看那眉、看那自信滿滿的模樣,管家的家丁彷彿是看到了另一個管青眉。
看來這下小姐她是真的遇到個實力與性子都與她不相上下的敵手了。
「你真的答應管家的要求了!」袁夫人不明白這兒子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那天還听他在說全金陵沒一個女孩子是他想要的,這會兒又對管丫頭窮追不舍。還大費周章地設下圈套讓管家那批貨泡了水,那批貨不僅僅是對管家的財力有影響,就連對他們袁家也沒絲毫好處。
包何況,他們與管家也交易了十幾年,多多少少有些交情,而這孩子就是不懂事,真要娶人家管丫頭也不該逼人至此,最後還讓管丫頭出了個難題。
這會兒要是這孩子不能通過那三試,真不曉得外面的閑言閑語又要怎麼傳了。
她這個為人母的倒不是看重自家的門面與聲譽,只是擔心天佑這孩子,他從小便好強,這會兒輸了個管青眉不打緊,還輸掉了自尊,那他以後——
「娘!你就別為我擔心了啦,我清楚自個兒在做些什麼。」他摟著他娘,清楚是誰讓他無憂無慮地成長,為他擋掉一些不必要的挫折,而他總也任爹娘用這種方式來寵他,好讓他們去證明對他的愛。
但,這次不同,他不能再出爹娘去插手管他的婚事;管青眉是個不一樣的女孩,他要她,就得用他的心、他的方法去獲取。
「是為了好勝嗎?管青眉只是你好勝之下的掠奪品嗎?」袁夫人實在大操心這孩子的個性了,她也怕天佑為了一時的輸不起,而誤了管家丫頭的一生幸福。
「娘!」天佑又去摟他娘。「你和爹不是老要我娶媳婦的嗎?這會兒我真要娶了,你們又擔心了,而且你們別忘了,管青眉還是你們曾經挑中的兒媳婦呢。」他曾被她拒絕過一次,而這次,不了,他再也不會給她機會,讓她拒絕他。
天佑眼中閃著前所未有的光彩,焟焟亮亮;是管青眉激起了他的斗志,是她讓他想要她要得強烈,這恕不得他,只怪她身為女子,個性卻是那麼的剛烈,不似一般女性的嬌柔;而他仿佛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女人化的自己,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似互補又像重合,他深深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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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又是個月圓之日;今天四月十五,是管青眉三試準夫婿的日子,今天袁天佑倘若能通過她設下的三道關卡。那她管青眉下個月初便下嫁做他袁家婦;如果袁天佑不成才,那——他真的會放了她一馬,抑或是,真要她一命抵一命,娶了她的靈位呢?
此時青眉的心情是復雜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麼?如果袁天佑真能通過她的那三道關卡,那便代表他不僅僅是個養尊處優的闊公子罷了,還是個允文允武的好兒郎,那麼袁天佑的一切都盡如她意,她對他還有什麼好挑的呢?
青眉的手撫上自個兒的紅唇。
是的,她就是討厭他風流不羈的性子、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樣的人縱使是有再好的才情,他的人品也有待商榷。
討厭、討厭。她為什麼只能在嫁與不嫁袁天佑中抉擇,難道她就不能有別的依靠嗎?
「小姐!」蝶兒從外頭跑了進來,整個臉紅撲撲的,還未喘上一口氣,便又急喘喘地開口道:「姑爺來了。」
「誰?」青眉挑起眉來,怒視著可憐的蝶兒,明顯的告訴小侍女,她討厭「姑爺」這三個字,而且袁天佑他尚且不配。
蝶兒她當然不傻,自小在青眉身邊跟久了。當然知道小姐此時此刻是在生她什麼氣,改了口,她道:「袁家少爺來了,老爺要小的來問你是否要去監看?」
「我爹要我去監看?」爹他從不讓自己拋頭露臉的呀。為什麼今天卻一反常態,要她去前廳呢?
「其實這是袁少爺提出來的主意,他說小姐或許會怕老爺偏袒,或是他從中作梗,袁少爺認為由小姐你親自做仲裁會比較客觀。」蝶兒將天佑所說的話,如同倒帶地重說一次。
這袁少爺真是難得的正人君子。他不願意老爺隨意地敷衍小姐所出的試題,而要小姐自個兒做裁判,看他是不是真能通過小姐的考試,光這一項,小姐就該為袁少爺的人品加個分了,蝶兒在心中直為天佑加油,她希望袁少爺能當她家的姑爺。
而對天佑凡事看不順眼的青眉可不這麼想,在她心里有個聲音在說︰這個袁天佑不是太矯情就是太自負,自負他有那個才能跟她管青眉一較長短。
好,我管青眉倒想看看你袁天佑有何能耐。
「蝶兒,備好文房四寶,咱們就到前廳去。」
「是。」蝶兒早備著了。她知道小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袁少爺,這會兒袁少爺要小姐親自監看,那小姐所出的試題必當多加刁難。
這就是管家小姐青眉姑娘的性子,不用太多疑;小丫頭輕嘆了口氣,跟在主子的後頭,她由衷地希望袁少爺別死得太慘才好,想她家主子的文采,管家幾位名列狀元的少爺尚且不及,這花名在外的袁少爺,肚里又有幾分筆墨可、讓大才女管青眉看得上眼呢?
蝶兒追不及待地想看這場招親比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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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試,試文,選在前廳中舉行。
青眉人雖在前廳,但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也只能藏身在大屏風後觀看。
廳堂上坐在太師椅上的是她的爹爹,而娘在爹的一旁端看著席下的男人,他想必就是赴試而來的袁天佑吧!
青眉轉移了目光,將整個打量的視線移往袁天佑身上。
他身著青衣儒袍,是一般平民穿的衣服,沒有過多地彰顯他家的財力,這點她倒是很欣賞。
青眉的目光上移,往他的臉看去。
不像,是青眉浮出腦中的第一個字眼。這個人不像是她想像中的袁天佑,他有一雙飛揚跋扈的眉,以倨傲之姿爬上他略微黝黑的臉龐,整個輪廓好似刀雕的一般,在在充斥著他男性陽剛的一面。
他坐著,看不到他的身長有幾尺,但可以從他高挺的上半身中看得出來,這袁天佑的身長挺拔而頎長,精實且健壯。
她看不到他的眼,但她可以察覺得到他也在看她;他的視線越過這大屏風透視著她——
是的,他真是袁天佑,他總是如此大剌剌地告訴你,他知道你在哪里,也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而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注視下感到害怕。
這個袁天佑是比她想像中的難以應付。她得小心從事才好。
青眉小心翼翼地下了第一道題,在試紙上,她為了四個口字,要蝶兒拿出去給天佑。
天佑從蝶兒手中接過青眉的試紙,只見四個大口在上頭,他領首點頭,一笑,念道:「四口為圖,內口總須外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