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事頗覺掃興,本來以為這件與她有關的消息,能夠讓她稍稍有點情緒反應,可是……居然還是這樣的態度!
唔……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崔君嵐還傷痛在心,所以不願多談?
炳!又會是個好話題!這個陸宇槐還真行,用「眾星拱月」來形容他,實在不嫌夸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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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崎!阿崎!」老A的五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好久。
「嗯?」陸人崎如夢初醒。
「怎麼會發起呆來了呢?想寶貝女兒呀?專心點!跋快收工就可以回家陪女兒啦。」阿崎對女兒的疼愛,早就是眾所皆知的事了,不過,還是得提醒他。沒辦法!一個月他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大伙兒都是把握一分一秒在工作,他更不例外。
天曉得!現在在他腦海里盤桓的是哪張面孔!
陸人崎苦苦一笑,和她處在同一個城市里,連距離這層保護都不存在,只有任她的容顏無所忌憚地放肆著;突然想到了「咫尺天涯」四個字。
到底是什麼時候、什麼機緣,能讓他對崔君嵐鐘情至此?他實在是記不起來!
不想不想,不能再想了!否則,就算趕夜車也不能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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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怎麼搞的啊?老是把公事帶回來加班!嫌平常上班不夠累呀?」孟琛終于不滿地開口了。「你把自己累死了也沒用!大老板這回是抱定主意要用自家人了,經理的位置再等個幾年總會輪到你的啦!」
她以為她在為工作上升遷機會被奪賭氣?
「你快去睡啦!」算了,她不想解釋。「你不是說十一點以前沒上床睡覺是美容大忌嗎?」
「好啦好啦!我自認沒你麗質天生的優勢,這就滾回我房間睡覺可以了吧?」
去去去!這個崔君嵐就會逃避,她不要管了啦!
「順手把門帶上,謝啦!」夜晚,她習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這樣的獨處比較自在,也比較有安全感。
原來,忘記一個人可以是很簡單的。
雖然最近在她的生活中,再三出現「陸宇槐」這個名字,但是,她竟然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受傷的、甜蜜的、哀愁的,甚至遺憾的,全都不曾在她心間駐足。
這--算是一種冷血無情嗎?孟琛提起他時,她曾問自己,沒有答案;同事提起他時,她也曾問自己,依然沒有答案。
諷刺的是,在想不起一張交往三年的男人面孔的同時,每晚夢中固定出現的,卻是另一張認識不過兩個多月的臉……不知道這符不符合「水性楊花」的定義?崔君嵐有些失笑地想著;在她眼前的這份資料,早就核對不下三、四次了,可她就是沒有勇氣讓自己停下來,無法控制作夢,那麼好歹讓她在清醒、可以自我決定之時,盡量不要想起他吧!
只是,汩汩流出的感情,又該怎麼解決?能--收回嗎?
唔……吉他聲?思念至深的病癥會出現耳鳴的征兆嗎?否則,沒開音響怎麼會有吉他聲呢?
不對!不對!不是耳鳴!
因為不只是吉他聲,還有人正唱著歌,旋律她听得熟,歌詞她也不陌生,「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聲量不大,但真實得讓她無從懷疑!
是他嗎?會是他嗎?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不斷加重加快,像是連抽賽馬數鞭後的達達蹄聲;如果,人的心情就是為心跳填上的歌詞,那麼崔君嵐此刻的心情只需兩個字來表達︰是他!是他!是他!
她再也不遲疑,以飛蛾撲火的痴傻沖勁直奔下樓。
「是你!」崔君嵐雙手使勁,緊握成拳,試圖轉化自己激蕩不已的情緒;即使現在與他正面相對,仍有恍如夢中的暈眩感。
「是我。」他緩緩把吉他放下。
「為什麼來?」抑不住眼淚奔流,只能任他的影像在眼前浮動。
「因為想你。」他回答得干脆,然而這一字一句卻是用相思的痛楚煎熬成句的;他低聲問,臉上不敢有太多情緒的表露。「試煉期滿了嗎?我的刑期滿了嗎?」
是的!她錯了,徹底地錯了!這些日子下來,對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試煉,而是折磨,椎心的折磨!
崔君嵐投進了渴望已久的懷抱,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項--行動,足以為陸人崎的這個疑問解答了吧!
「你這傻瓜,這麼晚了,還來找我!」重逢場面告一段落後,兩人索性躲進阿崎的車里說話;已經入冬了,最好不要輕易嘗試挑戰夜里的低溫。「別告訴我,你待會兒要開夜車趕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向來是這樣的!」他從後頭摟住她的腰,她則側坐著,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抵在他的胸膛;親密而溫暖的動作,有說不盡的滿足感。
「不許不許!太危險了。」
「哈!現在會說不許了!」他笑著說,眼底全是調侃的熠熠光彩。「也不曉得是哪個醉女,曾經害我大半夜還在台北逗留,回到家沒睡兩個鐘頭又被寶貝安安挖起床!」
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呀!崔君嵐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以免酡紅的雙頰現了蹤,讓她更覺羞赧。
「安安,好嗎?」嗯……有個小朋友可以解救她哦!她連忙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話題轉開。
「好!」他在她額間打個爆栗,就像在鄉下時他們之間常會有的習慣動作,代表他洞悉她的用意。「只是,很想她的阿嵐。」
「哦?」眸光流轉,風姿嫣然,崔君嵐輕笑地繼續問︰「是想我的菜,還是想我的故事?」
「都想!結果,那個叫陸人崎的,身價跌到谷底,貶值眨得慘兮兮!」
「又不是我的錯,我可沒有負責的打算哦!」這家伙呀,還是不改拈酸吃醋的本性嘛!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負賁?」他故作驚詫樣,然後邪邪地勾起唇角,說道︰「陸人崎的下半輩子就是想交給你負賁照顧。」
「我怎麼覺得這不是負責,而是--懲罰啊?」她吐了吐舌頭,第一次發現自己毒人的功力還勉強可以。
「哦?懲罰呀,懲罰該是長這個樣子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就已經落在她的上頭;這些日子以來,念茲在茲的香軟甜蜜味道,現在終于嘗到了,是讓人舍不得放開的迷醉呵!
只是,他發現,再不把兩人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些,受懲罰的就會是--他自己!
***
「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在我們公寓下頭彈吉他。」孟琛打了個大呵欠,伸伸懶腰說道。
「嗯?有嗎?」她裝傻。「你那時不是睡了嗎?」
「你沒听到嗎?」孟琛尷尬地一笑。事實上,最近她老是沒法睡得很好,總是很淺眠,所以連她也不大清楚到底是作夢听到的,還是真的有個超浪漫的家伙在樓下彈吉他。
君嵐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心頭卻甜滋滋的。
「看來,八成是我在作夢,現在哪有人要睡不睡,半夜跑到人家樓下彈吉他唱情歌的?又不是什麼拉丁情歌王子!」說完,孟琛又打了個超大號的呵欠,睡眼惺忪的模樣頗有加菲貓的架勢。
情歌?拉丁情歌王子?
崔君嵐想到陸人崎,笑了……很溫柔很溫柔地笑了……如果,讓孟琛听到那位「拉丁情歌王子」唱的歌詞是「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不知道她的表情會扭曲成什麼樣?呵呵,她居然已經有點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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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孟琛!」
「是你?」她第一個感覺是全身的神經開始緊繃,處于備戰狀態。「陸……宇槐?」沒想到連出來逛個夜市、買個消夜都能踫到他。這就怪了,陸大少爺會出來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