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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協奏曲 第16頁

作者︰望舒

「阿嵐……」安安扯了扯她的手,平常的開朗笑靨現下全部斂起,偎靠著她,憋了許久的問題終于月兌口而出。「我可不可以到台北去找你?」

「當然可以啊!」崔君嵐笑著模模她的頭,然後將視線轉向身旁高大的身形。

「阿崎可以帶你來。」

「對啊!」陸人崎也對女兒笑了笑,不忍心讓她小小的心靈承受太多感傷,而後攀上她雙眸的眼,卻流露出太多復雜的情緒……那天晚上,終究沒有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再回到這里,究竟是定居還是客居,對她來說,是必須再三深思的選擇題;定居--意味的,是一生一世的感情交,這可是太大的賭注,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以前,她不敢輕妄下手,因為,她知道自己難以承受全盤皆輸的結局!

所以,在那一晚,她提出要給彼此「試煉期」的建議,試試在沒有聯絡的兩地,這段感情會如何發展?這段感情,會不會只是天時地利的結果,而欠缺真正的人和呢?

「安安要听阿崎的話哦!」她坐進了駕駛座,安安還是摟著她的頸、埋在她的懷里不願離開。「還有,如果睡在孫女乃女乃家,也不可以太晚睡,害爺爺女乃女乃都沒辦法休息,知道嗎?」

「嗯嗯!」安安猛點頭,回答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

「掰掰!」她狠下心來,撇開安安環在她肩頸的手,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轉來無恙。

「阿嵐再見,記得你說過你要回來的喔!」安安忍不住再交代一回,就怕她忘記,並在她頰上留下道別的一啄。

「嗯,再見!」她把眼光轉向一直沈默不語、靜靜瞅著的陸人崎身上。他--難道不說些什麼嗎?

「自己開車要小心。」他只是淡淡叮囑一句。

「我知道。」她扯動嘴角,勉強地擠出笑。他--真的不說些什麼?

想想也真荒謬,她在期待他說些什麼嗎?許下承諾或者誓言,還是抱著她訴說他的不舍?崔君嵐啊崔君嵐,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必上車門,輕踩油門,車速越來越快,離他們也越來越遠了,眼前無聲無息地罩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淚霧……不行!不行!這樣子開車,實在是太危險了!崔君嵐趕緊用手背飛快地拭去眼眶蓄積的淚水。

開車要小心--是他說過的!

靜靜望著汽車經過所掀起的滾滾塵沙,陸人崎這才讓虛弱表現在臉上,不是沒有瞥見她臨走前受傷的表情,只是,他連控制自己情緒浮動都覺得力不從心,更遑論去撫平她的。

就當是他自私吧!是他自私,不願讓她看到他的軟弱。

他明白,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時間的,也許,這一次她的返回台北,就是最好的試煉,是對她--也是對他的。

兩個人是否能並肩齊步走向永遠,不是看言語的甜度有多高,而是生活、思想、價值觀等等是否能夠相互包容、相互接受,畢竟,相愛容易相處難呵!

「阿崎,你跟安安一樣,已經開始想阿嵐了嗎?」旁邊的安安看他許久不語,只是直直看著汽車離去的方向,低聲問了一句。

他垂放在安安肩頭的手微微使上力,誰說年齡和感受力成正比的?

面對女兒童稚的質詢,陸人崎終于在深呼吸後,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想!而且,很想、很想、很想……」

「安安也是,很想、很想、很想……」

落日用最後一點殘溫,妄想燃燒整片天空的雲霞,火候不一地造就深淺紛呈的紅橙黃,也是一場嘔心瀝血吧!只是,燒得久了,山頭的另一邊便焦黑了起來,以墨染的速度向光亮的方向襲來。

他們可不可以向天請求--祈禱夜黑能攜著他們殷殷切切的「很想、很想、很想」,帶到有她的地方?

這--算是奢求嗎?

***

「回來啦?」

「嗯。」一進門就看到孟琛抱著大靠枕,窩坐在小客廳;真沒想到孟琛居然醒著,兩個多月沒見著面,對她火爆式的關懷,倒還真有些想念呢!

「很累吧?」她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怎麼瞧你臉色不大好。」難道,君嵐還沒從陸宇槐的陰影里走出來?

「是很累沒錯,神經持續緊繃快七個小時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才發現想咧嘴一笑都是這麼費力的事。

突然想到阿崎每個月都要上台北兩三次,真是服了他了,開車開這麼久,加上來回,而且為了安安他一向是馬不停蹄、趕呀趕的……阿崎……安安……怎麼才剛踏進家門,這兩個名字就竄上了心頭?這就是所謂的「不可救藥」嗎?

「想什麼,又出神啦?你哦,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接受美麗的大自然洗禮這麼久,還是喜歡把垃圾放在心里,枉費我送你這麼好的度假機會!」孟琛又開始了,每次看到她這模樣,她就實在忍不住要犯嘀咕。

「孟琛,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這下子,她倒打從心里開懷地笑了。「我還以為我這欠罵大王消失後,能讓你的火氣稍微收斂一點,看來我錯了。」

「這麼好笑啊!」哼哼,也不知道她是在關心誰哦!「既然這麼開心,想必是肚子不餓?那我煮的什錦面就我一個人吃好了。」

「你有下面哪?」開車開這麼久,她可是半點食物都沒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嗯……讓我這做菜高手幫你評分一下吧!我可以犧牲一點。」

「你少來!」嘴里是嚷嚷著,人卻已經起身端出兩碗面,擱放在茶幾上。

「謝啦謝啦。」她不顧淑女形象,捧了碗就埋頭努力吃。

「君嵐……」喚她的語氣一下變得凝重許多。

「怎麼了?」奇怪,孟琛難得會用這麼拖泥帶水的方式說話,君嵐不禁抬眼看她,表情也端了起來。

孟琛吞了吞口水,終于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她。「陸宇槐訂婚了!」

「哦!」她輕應一聲,又低下頭去,繼續未完的工作。

唉……看來她真的還眷戀著陸宇槐……否則,君嵐不會又逃開。孟琛心里微微一刺,是痛的感覺--這不該是她要有的感覺才對啊!為什麼在知道崔君嵐與陸宇槐之間還有情系時,她會感到痛楚呢?

然而,真是這樣嗎?

崔君嵐的心底深處,當真還是被「陸宇槐」三個字壓得透不過氣來嗎?

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比社會新鮮人剛開始工作還容易感到疲倦,相較之下,她在鄉間過的日子簡直是神仙生活。

不過,忙碌也好,忙碌就不會有太多時間東想西想。

「君嵐,以前你和那個陸宇槐交往的時候,孟琛都怎麼跟你相處啊?」

「嗯?什麼意思?」崔君嵐被同事這樣沒來由地一問,實在是滿頭霧水。

「你沒去,所以不知道。在老板千金的訂婚喜宴上,她和準新郎倌走得很近咧!大家都覺得很有問題呢!」同事低聲道,說得煞有其事。

人就是這麼奇怪,沒有八卦傳來傳去,好像生活就少了那麼一點味道似的;然而大部分的人在做消息媒介時,往往不會考慮到是否會傷人,只要能滿足自己內心窺探的快感就夠了;然後,用個「大家」就可以抵免所有的責任。

完全沒有考慮這個消息听在陸宇槐前任女友的耳里會不會刺耳,也沒有想到這個消息對孟琛的名譽會造成多大的斫傷。

「是喔。」她冷淡地應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不再搭理;對于這種事,她的配合度向來不高;總不能期待「謠言」是如歌謠一般的語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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