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資格可以喜歡你嗎?」
「葉芷,下班了。一起去唱歌?風醫師也要去哦。」
「我還有事,你們去就好。」
「那好吧,明天見。」
「再見。」
辦公室里的同事一個個走光了,葉芷把工作完成後,開始收拾桌面,也準備要下班了。
「你已經好幾天沒跟白龍見面了,你們是怎麼了?」夜琉璃從她手指上的戒指跑出來。
「沒有……琉璃,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說的?什麼?」
「我和赫連義少沒有結婚,你……真的會……是真的嗎?」
魂飛魄散。她大概嚇得連這四個字都說不出口。夜琉璃面對她真誠的眼神里充滿對她的緊張和憂慮,實在很不忍心。
「哎,那是我騙你的啦。我只是為了逼你要對感情拿出實際行動,不會真的魂飛魄散啦。」夜琉璃擺了擺手,老實告訴她,「但是,只有這部分是騙你的,其它的可都是真的,你已經是我選定的對象,是一定得嫁給白龍的,不然的話,對我還是很有影響。」
葉芷才緩和了一口氣,又馬上神經緊繃了起來,「什麼影響?」
夜琉璃看著她,「芷,我本來很不甘心就這樣死了,但是認識你以後,我的想法也漸漸改變了。死都死了,我還能怎樣?所以,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只要你代替我嫁給白龍,我就能夠重新投胎了。」
「那……你……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
夜琉璃笑望著她,和她開玩笑的說︰「等你嫁給白龍以後,我再投胎當你們的女兒好了。」
葉芷一怔,眼里藏不住擔憂,終于還是問她,「萬、萬一……我和赫連義少沒有結果呢,對你會有什麼影響?」
「那麼,我就只能持續這個樣子,過著沒有身體,就只能當幽魂,永遠被鎖在龍戒里的日子。」
「那我們就還能在一起了?」
「喂!你說那什麼話?你是人,我是鬼耶!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情,不然換你來當鬼看看好了!你就會知道時間被停止在這里是什麼滋味!」
「琉璃……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舍不得和你分開。再說……」她和赫連義少結婚?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從那天以後,她已經沮喪得不得了了。可悲的是,她想念他,深愛他的心情隨著沒有見面的日子,就像飽受擠壓的棉花一樣,一個不小心管不住了,只有更加迅速的膨脹……她真的很想見他。
「怎樣?你和白龍交往得不順利嗎?」夜琉璃揪起眉頭,眯起了眼。
「沒、沒有……好冷,晚上吃火鍋好了。」她穿起外套,拿起皮包,雙手插入口袋里,走出辦公室。
「芷!我還有事情問你,昨天晚上你那麼晚才回來,跟那個向天磊到哪里去了?」
葉芷點頭和醫院里的護士打招呼,對夜琉璃的話充耳不聞。
「芷,你還沒走?」一個低沉舒服的嗓音在走廊上叫住她。
葉芷回過頭來,「風醫師,你不是跟小真她們去唱歌了嗎?」
「我正要過去。要一起走嗎?」他走上前來,和她走在一起。
「不了,我今天不去。」她淺淺一笑,臉微紅。
「回家嗎?」
「嗯。」
「外面雨很大,你沒帶傘?」
「剛好壞了,我等一下去買一把。」
「語二也跟我一起去,我要搭他的車,順便送你一程。」
「不用,風醫師——」
「語二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反正搭他的車很快就到。走吧。」他打開傘,一手輕擁她的肩膀,避免她被雨淋濕。
「風醫師,你會害我被整個醫院的護士和女病人圍毆的。」風家兄弟光芒四射,連她都是仰慕者之一。
「放心,誰都知道你是『有夫之婦』,沒有人敢動院長未來的兒媳婦。」他開玩笑說。
「風醫師,你別——」她停住腳步,望著前方,四周忽然沒了聲音,眼里只剩下一個人。他撐著傘,朝她走了過來……赫連義少!
「芷?」
「風、風醫師……你先走吧。」她的心髒瞬間狂烈地跳了起來,全身的血液在冷冷的大雨里一樣沸騰滾熱著……只因為他的出現!
「糟糕……天磊遇上勁敵了。」語大瞅著在他們面前站定的男人,白淨斯文,看似溫和凡事好商量的外表,但他的氣息沉穩,眼神冷靜,看起來絕不是外表那麼簡單好說話。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頂多他知會好友一聲,等著看好戲而已。
「芷,我先走了。」
一把傘離開了她,另一把傘遞了過來。
雨傘下,赫連義少低頭凝視著她眼里閃著晶瑩的珠光,「……一起吃飯?」
「你來……只是為了吃飯?」她對他的思念深,已經不是吃一頓飯就能滿足。這麼些天不見,一見到他出現,她就感動、激動不已,但是對于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這就是愛與被愛者之間的差別吧……
「還有件事……吃過飯後,我要跟你說。」
什麼事?他復雜深邃的眼神里似乎藏了秘密……她望著他,無言地點頭。
赫連義少伸手撥了撥她的肩膀……剛才被風家的語大踫觸到的地方。
「……什麼?」她看一眼他的手。
「有髒東西。」
「咦?」
「現在沒了。」他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往他的車。
這雨,大概要下一整夜了。
她是受寵若驚的,對于他的到來,還有……享受他所安排的高級晚餐。她一顆心始終飄在雲端坪坪跳著。
一起用餐,他難得對她展現他的和善,讓她的臉紅了一整晚……但是夜晚還沒有結束,而她也始終記起他說有話跟她說……
離開餐廳。這里,是他的公寓。
在他們交往的條件里,他要求她不許再來這里,為什麼現在?
他打開房門,森寒夜風從窗口吹了進來,還有一陣流暢輕快的琴音。
他的房間窗口,擺了張單人沙發椅,他在那兒坐下來,抬頭望著她。「過來。」
她困惑地走了進去,卻只是站在那兒呆望著他。他這兒除了一張沙發,就只有床……這里應該是只屬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間。
「你听見鋼琴聲嗎?」
她點點頭,望向窗口防火巷過去的房子,「這琴聲……听起來好象是從對面公寓傳過來的。彈得真好,不知道是哪一戶?」
「正對面。她以前是備受看好的鋼琴少女。」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一張溫柔美麗迷人的容顏。
「對面……沒有燈光啊。」她把視線拉了回來,對著他笑。
「七年前,她出了一場車禍,眼楮失明了。」
葉芷訝異地瞠日,心中震了一下。如此美好的琴聲,竟是已經失明的女孩所彈奏……
他凝望著她憐惜而動容的神情許久,緩緩移開了眼,「七年前……一個十七歲少年才剛學會開車,無照駕駛,車速過快,來不及踩煞車撞上……一個突然跑出路面撿琴譜的女孩。」
她听出他低啞的聲音里充滿了一股難以釋懷的熱度,同時那股熱,一份灼熱直接燒到她內心深處。她直望著他……他眼里濃重的憂郁,帶出她心里的震撼和恐懼和疼痛……
「……她叫邵琴音,前幾年她母親過世了,現在一個人住。當年那個無知的肇事者是我,但是因為我姓赫連,是五龍之一,卻無照駕駛。……赫連義少的名字若在當時上了報紙的社會版面,勢必成為媒體緊咬不放的焦點。所以這場車禍,當時立刻就被……五龍之首,青龍赫連廣仁私下處理掉了。除了我和廣仁大哥,你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芷。」掉入回憶的目光拾了回來,對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