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說啦,只是看不下去而已。」身為醫生,他得照顧到病人的心情啊。
「那又如何?有本事去他面前說。」
白衣昂起下巴,「你以為--我敢啊?」小聲的收尾,頹喪垂下肩膀。
丁揚僅只是瞥他一眼。
「什麼事情啊?……看你們表情好怪哦。」冉寒蓮剛剛在外面的庭院走了一圈進門,就逮到兩人竊竊私語。
「沒有!哪有什麼。」白衣翻了一面報紙,遮起了臉,
白痴!丁揚瞪他一眼,回頭盯著螢幕。
冉寒蓮望著兩人,最後挑了白衣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白衣,是跟羅為還是跟我有關的呢?」輕聲細語,靠近在他耳畔,柔皙玉手搭在他肩膀上。
「都……跟我無關、」白衣趕緊起身,投靠窗戶邊的丁揚尋求支援。
看樣子……是跟她和羅為都有關的……冉寒蓮微微顰眉。
「不說就算了,我要出門。」她起身。
「去哪里?」羅為不在,他得負責她的安全。
她回頭望著丁揚。「去北部玩,怎麼,你剛好又有事情,又要順便載我一程?」
「……留在家吧,最好不要出門。」沒理會她的揶揄,丁揚難得口氣這麼溫暖。
冉寒蓮稀奇地多看了他好幾眼,她微笑,「又是羅為的仇家找上我了嗎?」
丁揚和白衣對看了一眼,白衣很快的點點頭,「老實說,這回這個相當難應付,妳在家里待一陣子比較好。」
「他說得對。」丁揚冷淡地回了一句。
冉寒蓮狐疑地瞅著他們一搭一唱的模樣……不去照照鏡子,演得這麼假,騙三歲小孩啊。
「這是羅為交代的嗎?」經常不見人影的家伙,又消失了好幾天了。
「不。」丁揚冷冷的說。
「是。」白衣急忙點頭。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冉寒蓮慵懶地托腮,一臉困惑地看著兩人。
「你說是就好了,為什麼要騙她?」白衣背對著冉寒蓮,拚命對丁揚擠眉弄眼。
「你這個笨蛋,羅為叫她往東,她只會往西,你以為她跟你一樣會怕撒旦!」丁揚壓低音量罵白衣。這個死白衣最近變傻了!
「混帳!你不怕?你不怕還用去看精神科!」
「我哪有去?我看你是被嚇得記憶混亂了,你才真有需要!」
「你這個愛擺酷的家伙--」
「你愛耍帥--」
兩個人在窗戶旁吵罵了起來,把美女給晾在一旁……冉寒蓮眨了眨眼,緩緩回頭,微微一笑。
「喜玉,妳來啦!」
「他們在吵什麼?」風喜玉走進客廳,拿下背在肩上的大背包。她好奇地看著兩個大男人嚷來嚷去,總覺得吵得有些故意,吵得好假。
「別理他們。今天又帶了什麼來啦?」冉寒蓮對她天天都帶來的大包包比較有興趣。
吵架的聲音小了,耳朵倒是豎了起來,還特別伸長了脖子,雙腳移了過來--這個風喜玉會不會听到什麼風聲了?對她要特別小心才行!
「一對花瓶哦。」風喜玉興奮地從包包里取出一個小紙箱,小心翼翼地拆開來,「這是我在網路上買的,剛剛才寄到的呢,我都還沒拆,想跟妳一起看呢。」
「哦,妳前幾天說的有豬籠草圖案的花瓶啊?」
「嗯,對啊。」
兩個屏住氣息的大男人緩緩吐了口氣,對望著安慰的眼神。就是嘛,附近的書報雜志都收得一乾二淨了,這個風喜玉怎麼會知道嘛,白擔心了。
冉寒蓮狐疑地瞅著兩人奇怪的舉動。干嘛緊張兮兮的跟過來又一臉不屑地走回去啊?
「這個賣家真不錯,包得很細心呢。」風喜玉笑著,愉快地像拆禮物似的拆著從拍賣網站上買來的花瓶。「另一個給妳拆。」
「好啊、」冉寒蓮回頭,幫她拆另外一個,「包了這麼多層報紙啊。」
「就是啊,這些都可以再回收利用--」風喜玉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報紙!」丁揚和白衣同時大吼,回過頭來--
「你、你們那麼大聲做什麼啊?嚇死人耶!」風喜玉緊緊抱住花瓶,瞪著他們。還好沒摔破。
「給我!帶什麼花瓶來啊!」丁揚和白衣,一人搶過一只花瓶,急忙看上面的報紙內容。
冉寒蓮對空了的手毫無反應,她低著頭,盯著鋪在紙箱底部的那張報紙……
「羅為……要和歐洲赫連家的小姐結婚?」彷佛靈魂月兌離了的輕淡的聲音。她抬頭,沒有任何表情地詢問著丁揚和白衣。
她的臉色在瞬間蒼白!兩人猶如心髒被用力抽了一鞭似的,不由自主的別開了眼。
是真的。冉寒蓮望著他們,來不及收拾狠狠被宰割過的心情,一串眼淚滾落了下來。
連風喜玉都看傻了,愣了。她來了這麼多天,還沒看過她的笑容以外的表情,即使嚴重過敏,她也是不時彎著嘴角。她趕緊去看紙箱里那張報紙--羅為和一位小姐的合照在上面!她擔心地抬起眼……
一頭長發輕輕的飄晃,立刻令三人緊張不已。還好她只是轉身,沒有昏倒。
……她的未婚夫還沒有下落,他倒是找到了一個未婚妻了。冉寒蓮緊緊抓著心痛如絞的胸口,緩步走上樓。……她沒有辦法跑,她必須慢慢走,不然會相當狼狽地在這里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他笑得可真開心啊!好門當戶對的顯赫家世!好一個美麗的未婚妻!
樓下的三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眼楮牢牢跟著那副彷佛隨時會倒的身子,直到她安穩的上樓去。
「……怎麼辦?」白衣一手緊緊抓著樓梯扶手,望著消失的身影,他開始後悔沒有把她的身體情況事先對羅為說。
「羅、羅先生……他們……不是一對的嗎?」風喜玉白著臉。
「……我跟他聯絡,叫他自己回來處理!」
梅氏飯店的餐廳,這個中午被包下了。
收走了餐盤,羅家的兩兄弟喝著咖啡,這是相當難得一見的和睦景象。
「听說,你最近受到排擠,連梅寒玉都不理你了?」羅冀天那雙冰冷的眼神依然冷漠,只有幸災樂禍的語氣听起來還有那麼點溫度。
「是啊,所以只好找你陪我吃飯了。」沒魚蝦也好。羅為一臉笑,淡淡的調侃語氣,回敬了他。
「無所謂,我偶爾也會喂喂外頭的流浪狗,也是這個時間。」日行一善,他端起咖啡,面無表情地喝著。
「嗯,這麼說起來,即將升格做父親就是不一樣,也通人性了。果然是有在進化。」該說古秋怡的功勞不小,把這頭野獸訓練得有點人樣了。
明明玻璃窗外是烈陽當空,但是餐廳里頭怎麼就是冷……好像穿上雪衣也不夠御寒。坐在隔壁桌的小孫和幾名保鏢都忍不住打顫。
「所以說,你是因為受到感化,才有了結婚生子的念頭嗎?」羅冀天在冷嘲熱諷之間,把話轉入主題。
「弟弟,好女人你娶走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只有出面收拾爛攤子,不然怎麼辦呢?」羅為始終面露微笑,在他身上散發著天生的尊貴氣息,優雅的舉止毫無贅余動作,令人贊嘆著迷,但也同時對他完美的形象心生莫名的敬畏。
「如果你是說真的,那要叫你一聲哥哥也不難了。等到你當真娶了赫連家的千金,完成老頭子的願望,我才會相信你的屁話!」
「真是難听啊……你這麼說,我就很心寒了。」難得他有心幫他應付那老頭了。
「真正該心寒的恐怕是那只潑辣的病貓吧?你這麼整她,她的身體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