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搖頭嘆息。
冉寒蓮雖然覺得眼楮很痛,但是她滔滔不絕說的一串話,還有她的語氣和表情,已經讓她笑個不停了。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女孩啊……就某方面來說是和她旗鼓相當的,以後的日子肯定不無聊了。
「丁揚,把她趕出去!」羅為沉著臉,他可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把這麼危險的女孩留在她身邊。
「咦……為什麼?我又做錯什麼了?」風喜玉相當無辜地垮下臉。
「妳沒有做錯事。但是趁妳沒有做錯之前,離開這里比較好。」丁揚也覺得讓她留下來不妙。
風喜玉馬上轉眼望著冉寒蓮,那一雙圓滾滾的眼楮好像可愛的松鼠。
「不用理他們。」很奇異地,光是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可愛的臉,她就好像有了精神,心情也變得很好……也許有些人,天生就有治療別人的精神力的特殊才能吧。她覺得她就是這種女孩子。
「喂,妳太任性了吧?」也不考慮一下,只要她出事,連累的是大伙兒受到無妄之災。丁揚冷著眼瞪住冉寒蓮。
「百合花不錯,下回妳帶百合花來好了。」她是完全沒把丁揚看在眼里,親密地握著風喜玉的手。
「嗯,好啊。百合花可以入菜呢,也可以拿來泡茶……啊,不過妳放心好了,我不會把曼陀羅花和百合花弄錯的。」
冉寒蓮點點頭。她感覺到她那彷佛源源不絕的活力與朝氣,從一雙暖熱的手不停的傳遞過來,不可思議地令她不太有生氣的心髒彷佛重新活熱了起來。
「羅為,我以後要自己買便當。」丁揚立刻冷冷的說。
「不用了啦,你喜歡吃便當的話,我另外買便當盒來裝就好了。只是我第一次听人家說喜歡吃便當的呢,我會盡量幫你做得像外面賣的一樣,你放心好了。」風喜玉轉過身,熱心地說。
「羅為,你真的要留著她嗎?」她像袋鼠一樣跳來眺去的說話方式,已經令丁揚感到頭痛。
「咦!為什麼?我不是已經可以留下來了嗎?」她以為這個話題早已經結束,所以嚇了一跳。
羅為瞇起了眼。「……如果再有一次疏失,妳得付出相當的代價,可以嗎?」
「拜托!」丁揚不敢置信地翻起白眼。
「嗯,我知道了。我當然不會再把萬壽菊帶進來了,我也會回去仔細看一遍備忘錄的。等一下我還會去買便當盒的。」風喜玉的雀躍和興奮寫在臉上。
「不用妳雞婆!」酷神的火氣被惹起。
「……是嗎?那你自己去買,別買保麗龍,紙盒那種免洗餐具,要有環保概念哦。」風喜玉覺得這個人很龜毛。
丁揚冷冷瞪著她,他已經可以肯定他跟這個女孩不對盤。
冉寒蓮若有所思地瞅著羅為。……他這麼容易就讓步……有點反常呢。平常不會這麼好說話的……是不是打算私下把人趕走?
「哇啊!這是戒指吧?好特別哦,原來也可以拿來當項鏈墜子啊,我也有好多戒指,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樣戴呢!真有個性啊。」風喜玉直勾勾地欣賞苦她吊掛在脖子上的戒指。
冉寒蓮拉回目光,「喜玉,妳去忙吧,晚一點再聊。」
「嗯,好啊。那我先去把妳房間清理干淨。」她放開她的手起身,開心地走出去了。
冉寒蓮低著頭,望著自己的手……
「白衣真慢,我去看看。」丁揚轉身下樓去。
羅為靠近她,伸手撫模她額頭的溫度。
她抬起頭凝望他,「我沒事。」
「嗯……妳很喜歡她嗎?」他放下手。瞅著她紅腫末褪的眼楮,他的眉心緊鎖,對于風喜玉的去留仍然在抉擇之中。
「她很有精神,也很有趣。……我希望她能夠一直留在這里。」即使將來她不在了。她覺得這個女孩可以取代她。
羅為狐疑地瞅著她一臉盤算的神情,「妳在想什麼?」
她一怔,迅速抹掉了臉上的思緒,愉快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不是一向都很精明的嗎?我才不會告訴你呢。」
「……我想起來了,你們還有事情瞞著我。」羅為忽然記起,那天接了羅冀天的電話就出門,暫時放了他們一馬。
「……你真的想知道嗎?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的,不過你要答應不能找他們算帳。」她眼楮不太舒眼,緩緩眨了幾下。
「算了,妳先休息,我去找那只龜。」這麼遲,他是晨跑到非洲去了嗎?
「沒關系。」她拉住他的手,望著他回頭,她笑著問他︰「他們說,我昏迷的時候,你完全變了個人,是不是真的?」
羅為緊緊的扯眉。可以感覺到他的脾氣被惹毛,不過他控制得很好,在怒氣之下反過來質疑地問︰「……你們談的只是這種事?」
冉寒蓮緩緩搖頭,「我們在討論,如果哪一天我比你早死,你會變成什麼?丁揚說你會瘋狂砍人,白衣說你會像個活死人,然後我們猜……」
「你們每天都這麼無聊嗎?只有這件事?」他的確是會找他們算帳。不過只為這種事,那兩個人有必要死白著一張臉?
「重點來了。我們在猜……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她得意地笑望著他。
羅為緩緩瞇起了冷柔的眼神,微微一笑,「妳肯定我有愛上妳嗎?」
他冷漠含著揶揄的口氣,任何女人听了都會心冷了半截,也許躲在棉被里大哭一場後,從此就對他死心了。
冉寒蓮微微臉紅,在心里先把他大砍了八段,才傲慢地昂著下巴,「那麼你敢發誓,萬一哪天我死了,你不會變得像行尸死肉一樣嗎?或者像丁揚說的,遷怒于任何人?」
羅為沉下了臉,一股巨大的火氣在醞釀之中……這兩個家伙什麼話題不好談,膽敢拿她的生命來嗑牙--
「抱歉,抱歉,我去街口吃了碗面,回來晚了!」白衣幾乎是沖進來的。
冉寒蓮扯起眉頭。這庸醫早不回、晚不回,偏挑在這種時候。她好不容易才把話題帶上來,正要逼他說出口。
「吃面?……是應該吃飽一點,不然我還怕你上路會餓著了。」羅為笑著回過頭去對著他。
「上什麼路?」白衣氣喘吁吁,拿著毛巾抹了把汗,才笑嘻嘻地迎上一張笑臉--
「……黃泉路。」
一尊名為白衣的雕像,僵硬的臉部表情呈現過度驚恐後的扭曲變形,活靈活現。
微笑撒旦……原來是這麼來的。
冉寒蓮驚訝地望著白衣動也不動,困惑地望著羅為的後腦勺……
「我去把早餐瑞上來。」他回頭說了一聲,便走出去了。
「……白衣,你真沒種耶,只不過是冷冰冰的表情,又不會殺人,怕什麼?」
……才不是只有冷冰冰的表情。老天,他剛才吃的面要吐出來了!
「喂,你去哪里?快點幫我開藥啦。」眼楮很不舒服耶。
跑進廁所……吃太飽了嗎?
那不會先在樓下上個廁所嗎?還打斷了重要的談話……
可惡,時間拖得愈長,她愈懷疑羅為到底有沒有愛上她了!
不行,她一定得堅持她的判斷是對的!不能動搖,得快點叫羅冀天找出那個「未婚夫」才行……
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第七章
「喂,你說……她會有什麼反應?」白衣無聊地翻著報紙。
「不可能有反應。」丁揚盯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面無表情。
「唉,紙包不住火,我看瞞不了多久的。」新聞登得這麼大,連看不見的瞎子都知道的消息,光收掉這鄉鎮的書報雜志有用嗎?
「閉緊嘴巴就沒你的事了。」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