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問,到底出什麼事?」沈東白過去把商繼羽一邊拉開,一邊要問嗥解釋。
「你今天要不是把話說清楚我宰了你?」
商繼羽依然氣得一副冒火的模樣。問嗥面對這個堅持要問到答案的好友,臉上更顯得疲憊,他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沖好的咖啡。
「我不明白,你對凱茵還有什麼不滿?」沈東白一臉深不可測.
問嗥知道,他如果不提出一個理由,他們倆今天大概不準備放過他。
「你敢喜新厭舊試試看!」商繼羽又丟下一句充滿氣憤的威脅。
問嗥無聲的嘆口氣,視線落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為什麼出問題的一方一定是我?你們可真看得起我。」他彎著嘴角自我調佩。
「難道是凱茵?」沈東白眯眼。
「別開玩笑了!」商繼羽立刻一口否決。
問嗥臉一沉,苫澀而落寞的說︰「凱茵沒有錯,她只是不愛我。」
聞言,沈東白皺起眉頭。
商繼羽則嗤之以鼻的叫罵︰「你在說什麼鬼話!凱茵為了你把眼晴都哭腫了,你知道嗎?」
「你去看過凱茵了?」問嗥眼底有滿潢的關切一點也不掩飾
這個禮拜來,他一直在等著凱茵和他聯絡,也一直試著把她縴柔的身影自腦海中,自生活中抹去,他企圖不去想念懷抱里的她,那副溫熱、曲線分明的胴體,她的一顰一笑。但僅只是一個禮拜,他便發覺要忘掉凱茵,遠比他想像得困難。
「小問,也許你對凱茵有誤會,我想你最好還是回去和她坦白,他對問嗥的說詞完全不以為然,楊凱茵對問嗥的溫柔大伙可是有目共睹。
問嗥知道,他們不會明白的,就像當初的他,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到凱茵的不同;為了這份不同,他曾經從心疼到心死……
「我會回去看她。」他按下了一股沖動,不讓自己過于急切。
「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看她!」商繼羽可等不及一分鐘的時間。
問嗥僅是睇他一眼,他不想解釋。他很明白,凱茵即使哭泣,也不是為了他,不是因為愛他,有誤會的是他們。
※※※
又是深夜,又-個以淚洗面的夜晚。
從出生起,楊凱茵不曾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麼大的屋子、這麼孤獨的夜。今晚更可怕,窗外狂落著大雨.雨水如注、如惡霸,敲打、猛擊脆弱的玫瑰花房。
她緊緊抱著被子,蜷縮在躺椅里,盡避在一片她熟悉喜愛的花海中,盡避有撲鼻的玫瑰香陪伴她,她依然忍不住身子顫抖,依然無法不讓心里減少一丁點害怕,仿佛這是一個黑暗而無邊無盡的時間和空間,仿佛她永遠也等不到黎明來臨,如此孤寂。
楊凱茵又落下淚,幾日下來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被休的事實。
她後悔答應丈夫她會考慮好未來,告訴他她的決定,她現在才發覺她根本無法作任何決定,她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在哪兒。
她的父親曾對她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她自己也必須有這份自覺,因此她沒有顏面回到父母身邊。她也感受自己不應該留在這兒,果真離了婚,她知道問嗥再沒有養她的義務,她不可以再賴在這兒依靠問嗥;盡避他不在乎,他願意繼續養她,但她知道,她不可以這樣無賴。
可她自己又無謀生能力,她甚至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
「凱茵……」他低啞的嗓音掩不住滿滿的憐惜,他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緊緊的陣陣的心痛不停穿刺著他。
她,她嬌柔的身子蜷縮在被子里,背影看起來那樣無助、孤獨,問嗥的心頓時揪成一團,過去他經常和凱茵在這喝咖啡、賞花。但如今凱茵不坐在那兒,他在旁邊的躺椅里找到門後路上磚鋪的小道,穿過一片各色各種斗艷的玫瑰,里面擺有一張茶幾和兩張椅子,問嗥從外面推門進來,巨大的雨聲吞噬掉一切細微的聲音,他收傘伴在門邊,關上門。
楊凱茵更加的無措和旁惶,失去丈夫,她頓失依靠,想到無從依靠的未來,她又離開了家。即使認為這樣不應該,她也沒有反對。
百善孝為先啊,她怎能反駁父母的話。她是知道的,她的父母為了問嗥的顯赫家世,和其所能給楊家帶來的財富而把她嫁給問嗥的,她知道父母的價值觀有偏差,她也是毫無懷疑的照著做,一句「在家從父」主宰了她一生。她始終是那麼樣根深蒂固的遵從著父母的每一句話、每一份叮嚀,即使偶爾她居然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和悲哀,她真的是打懂事起就歸順于父母的教育,楊凱茵過去的時間,永遠在父母的掌握里,她沒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時間。
他握住拳頭,不準自己靠近她,踫觸她。
楊凱茵听見熟悉的聲音,猛然掀被轉過身子,
她以為自己太害怕了生成幻想,只因他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模糊。但她很快抹去眼淚,才清楚看見問嗥真的站在那兒,不是她的幻覺在作祟。
「嗥!」她跳下躺椅,很快奔進問嗥懷里。
一雙縴瘦的柔英緊緊的抱住他的胸膛,可憐無助的臉龐靠在他的心口,他察覺到她在顫抖,她那樣害怕,令他再也無法用一顆堅硬拒絕的心抵擋這一切。排山倒海的情感再一次席卷他,終于他還是展開雙臂,將她包圍在懷中。
盡避她可能只是將他當成兄長,當成任何一個她可以用來依靠的親人、手足,盡避他那樣清楚,她只是需要一個可以用來依靠的肩膀,並不是非他不可,他還是再一次擁抱了她。他很清楚的知道,當黑暗過去。當讓兩人相依相偎的孤寂氣氛過去,
等這場雨消失,黎明到來,他又會再一次後悔這時候的心軟,再一次陷入低潮的情緒之中。
即使他的腦袋這樣清楚,他還是無可自拔地讓自己深陷入明日的絕境與懊悔。
他暫時將這一切歸咎于一場雨,一片漆暗,一切是氣氛使然。
「凱茵……」他緊緊擁抱她,將一個禮拜來的思念化為一連串細碎的吻,向她的身體索取他的渴望。
問嗥的衣服微濕,大概教外面的雨水染了些許,冰涼地踫觸著楊凱茵的肌膚。
他月兌去她的衣服,也月兌下自己的。雨聲依然不斷,但蓋不過問嗥的沉重喘息,楊凱茵的心再一次瑟縮,像過去每一次到了這種時候總會封閉自己的心,任丈夫對自己的身體予取予求。
多年以來,楊凱茵也許習慣了丈夫的吻,但她從來沒有主動回應過他,即使是孤寂幾天過後的現在,她依然只是習慣于服從丈夫的一切熱情、一連串赤果的接觸……
每當此時,她總會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問嗥粗暴地佔有她,即使他後來的每一次溫柔,都補償不了那一次在她心底留下的創痕,她為了這義務,為了不讓丈夫失望,為了不讓自己拒絕,她已經習慣性地在這時候關起自己的心。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正一次次在傷害她的丈夫,她關起的心房正是問嗥所需要的,她的習慣對問嗥來說等于拒絕接納,然而,她又是那樣迷人的吸引著他無可搞拒,不計一切,所以,即使一次次地佔有她的身體,問嗥從來就感受不到自己佔有過她的心,而每每反悔懊惱在翻雲覆雨後。
※※※
次日,問嗥又想捶死自己一顆不堅定的心。
他已經決定和她離婚,話都說出口了,而他居然該死地又佔有了她!問嗥後悔,後悔在深夜來探訪她,後悔自己迷失在迷人的夜里和一張楚楚可憐的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