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嗥曾經和唐岱山談條件,說過他可以幫他改善當而的情況,只要他把凱茵讓給他。而唐黛山也對自己的窘況開始有危機意識,知道問嗥是問氏財團的公子以後,以為有了他當靠山更加不吃穿,猶豫沒有多久就答應他,但問嗥所謂的幫助顯然和他所想的有出入,他以為問嗥會給——-筆天價。
畢竟楊凱茵值得,可惜他完全想錯了,問嗥所說的幫助是當他的理財顧問,帶他做投資並處理龐大的負儷;問嗥問他保證只要一切听從他,兩年內可以為他解決當前的窘境,並取回所有土地.礙于自己沒有這份才能,他也只得勉強接受,反正問嗥也保證,如果到時候無法解決,他會賠上自己的財產、本來一切都談成,算是沒有問題了,問嗥也信守承諾,幾個月來已經為他取回不少土地,可是他深深無法接受的是,他的花用還得經過問嗥的「批準」。雖說是不準他揮霍,但他給的錢根本不夠他花一個女人,就在他上台北要來找問嗥談判的路上,踫巧瞧見他美麗的前未婚妻,他是在一時控制不住之下才出手的,實在是楊凱茵生得太迷人」結果,此舉卻為他惹來一頓好打。飯店內,唐岱山捧住差點被打掉的下巴,墊高鞋子勉強撐過一百七的身高,如今卻顯得更加渺小而狼狽。
「我告訴過你遠離凱茵!」問嗥拳頭依然握著,隨時有可能再給他一拳。
唐岱山咬牙切齒,他氣憤的道︰「我只是模模她,又不會少她——塊肉!是我把她讓給你的,你別忘了我以前也是她的未婚夫。」
「你再說一次!」問嗥怒不可遏的揮拳過去。唐岱山得用兩只手才能擋住他猛力的拳頭,他急急的嚷著︰「你不能怪我。我以前抱她的時候她都沒有拒絕啊!」他早知道楊凱茵會反抗,也不太敢對她出手了。
問嗥怔住。他狠狠的瞪住他,」你說什麼?」
唐岱山小心翼翼的遠離他,站遠了些才開口,「你以為楊凱茵會愛你嗎?你錯了,她根本不懂什是愛。她媽從小就給她洗腦,讓她在家從父,好方便他們要她嫁給誰,她就得嫁給誰,那兩個夫妻還想得很遠,擔心女兒嫁了萬一給他們惹麻煩,影響到他們好不容易從女兒身上得來的榮華富貴,更教她要出嫁從夫。楊凱茵根本沒有思想和自我,她認的只有‘丈夫’這兩個字,誰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誰,她可是世間僅有最完美的妻子,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親熱,她也不會吃醋嫉妒,不信的話你可以試!」
「你給我住口!」問嗥怒吼,盛怒的眼神之中混著復雜難辯的情緒,頸部間的青筋跳動著的不只是對唐岱出的怒氣。唐岱山被他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你以為楊凱茵會愛你嗎?你錯了,她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楊凱茵根本沒有思想和自我,她有的只有「丈夫」這兩個字,誰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誰……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親熱,她也不會吃醋嫉妒……
不!不可能,凱茵不是這樣,凱茵不會這樣的。問嗥不願再想,他甩甩頭,推開家門。
「你回來了。」楊凱茵笑臉迎人地向他走過來。問嗥不用看時間都知道己經十一點多了。自從娶她,他一直都準時下班,即使有事,也會事先打電話回家,而今天,他非但一通電話也沒有,還待到現在。
他一言不發,瞅住妻子美麗的臉蛋,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楊凱茵笑容可掬,態度和往常一樣溫婉,她甚至一句關切詢問都沒有。
「你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她的語氣仍是輕輕柔柔,毫無火氣。
問嗥心下悵然,一臉的沉郁,他期待她起碼會有一點生氣,或者對他質問,不和他說話都好。
「我己經吃飽了。」他的口氣里掩不住冷淡,直接走往客房。經過飯桌時,他瞥地兩副碗筷還擺著,幾道動那沒動過的菜已經冷了。
問嗥詫異的回頭,「你還沒吃飯嗎?」
楊凱茵搖搖頭,——雙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直望著他,其中不含一絲的埋怨和不悅,更不見一絲委屈,仿佛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是那麼天經地義、那麼理該如此。
她甚至還牽動溫雅的微笑,「你要洗澡吧,我拿睡衣給你。」
問嗥頓時滿心愧疚、發疼,他怎麼可以試驗她,他怎麼能做得出……
楊凱茵走過他身邊,問嗥拉住她細瘦的手腕,緊緊的將她拉入杯中。
「凱茵,對不起……」他撫模她垂腰的發,硬咽著對她的心疼,恨自己的該死。
他怎能對她生氣?她從小接受她父母的教育也不是她所願意的,她所得到的思想和觀念即使有錯,也不應該是她來負責。他從她的父母手中娶了她,他又征求過她的同意嗎?他一心急著娶她,一心不讓她落大姓唐的手中,卻忽略了她的感受,等于踐踏她的尊嚴,他怎能一意責怪她只懂「丈夫」這兩個宇?錯在他,明知道她「在家從父」,還在不了解彼此的情況下,是他令她無所適從。
「嗥?」楊凱茵埋在丈夫寬闊的胸膛里,她一臉迷惘,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道歉。
問嗥放開她,瞅住她的神情中充滿憐惜和愧色,「你一定餓壞了,菜都冷了,我帶你出去吃。」
他輕撫著她干淨素白的臉,也就是這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亂了他的心,他一向沉著的腦袋踫上她的剪水柔波、傾城姿色、春風柔語就混淆不清,亂七八糟了。
「我可以把菜熱一下。」她的臉上明白寫著生怕麻煩了他的客氣。
問嗥只是更加的心疼,他己經明自了,就算凱茵真的不懂愛,真的沒有自我,真的把丈夫當作天,真的受過那種不可理喻的教育,那又如何?就讓他來改變她吧,讓她明白自我,讓她懂得愛情,讓他們平等,讓他來「教育」她。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坐下。「凱茵,我今天太晚回來,又沒有打電話給你,讓你一直等著我,這就是我的不對了,你是可以生氣的;你可以質問我‘去了哪里’,你也可以說‘下不為例’。凱茵,丈夫和妻子的地位是平等的,這是你身為妻子的權利,你知道嗎?」問嗥一字一句仔細的說個清楚明白。
楊凱茵凝望著丈夫溫柔中帶嚴肅的神情,看著那雙純真炯然的眼楮,她眨了眨眼瞼,微微地點著頭。「我知道了。」輕輕柔柔的語氣里完全是听話的成分。一張縴柔美麗的臉蛋沒有因為他的話掀起半絲波紋,她真的知道了嗎?明白了嗎?問嗥凝視她的眼神中透出狐疑。
要改變一個人打小就認定的認知和觀念不容易,他知道他必須有更多的耐心,他不能急。听說,那個唐岱山在台北這段時間還流連于聲色場所。他在一次上酒家尋歡作樂時,卻被人莫名其妙地狠打了一頓,對方據說是黑道上的大幫派,相當惡勢力,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只有模著鼻子自認倒楣.連怎麼被打的都還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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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一天,他照常開著那輛拉風的高級跑車尋歡去,心滿意肚的帶著紅牌小姐出場。車子開不到十分鐘,他接到電話,一道沉穩溫雅的聲音傳來。
「唐先生,再一分鐘車子會爆炸,不想死無全尸就趕快下車,還有,想活得久一點就別再踏上台北一步,下一次不會這麼好心通知你了。」
唐岱山當場嚇得一陣臉色青白,把車子停在路邊便飛也似的跑開,果然車子在他面前爆炸,拉風的百萬跑車炸毀得支離破碎,變成一堆廢鐵。藉由熊熊的火光,照出唐岱山一張慘無血色的臉,而在他的腳下,本來干燥的地面上,出現一攤濕濡。唉,連月兒都藏入雲縫中遮羞去了。據說在那以後,唐岱山從此窩在台南不敢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