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會反駁他的話,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是對他說「好的」、「是的」。她的婉約,她的嫻雅,她溫柔的笑容沒有不對。
那是他不對勁羅?
問嗥有時候真的會搞不清楚,難道真的是他有問題?
「凱茵,明天假日,你想去哪里?」他凝視著他美麗的老婆,忍著不讓自己踫她,只因為踫了她……
「我都可以,依你的意見。」楊凱茵從雜志上拾起一張溫柔的笑顏。
「不,明天我陪你,由你作主。」他凝望著一雙純淨的剪水秋波,灼熱的目光緩緩移下她嫣紅唇瓣,一下子令他口干舌燥起來。
楊凱茵一張笑顏變得為難,輕輕地顰起黛眉,陷入純真的思考中,一向只要她拿主意,她就為難。她絕麗白淨的臉蛋微微低垂,直緞般柔亮的黑發緩緩垂落,半遮了面。
問嗥緊瞅著她,嘴里愈加干渴,他再也忍不住,從單人沙發站起來,靠近她身邊,坐進三人沙發椅,她穿著薄軟的睡衣,身體散發著一股沐浴後的清香,愈發誘人。楊凱茵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向接近自己的丈夫,問嗥幫她把垂落的發絲撥到肩後,大掌輕輕撫模她粉女敕細致的臉蛋,「凱茵,你好美。」他的嗓音嘎啞。
楊凱茵直勾勾地望著他。當她想開口謝謝他的贊美,他正好低頭攫住了她殷紅的唇瓣。
他饑渴而熱烈的吸吮她甜美的味道,他張開渴望的雙臂將她摟人懷中,加深了吻。他的身體、他的心都想要她想得疼痛,但他更不想她有一絲受傷的感受,所以他總是忍,忍著激烈的沖,忍著想不顧一切索求她身體的;他一直照顧著她的心,她的感受,虐待自己,放緩步調用盡一切溫柔地待她、等她。
楊凱茵就像過去幾次一樣,她沒有拒絕他,她任他吻,任他摟,任他抱,在配合他。她的心跳是加快了,她的唇瓣也依然溫熱,可她的吻……或者該說她被動的吻,沒有熱情,平靜如斯。這對問嗥來說卻等于冰冷,而她的冰冷再一次澆熄了他一把狂烈的人。
他放開她,就像過去的每次,他失望又挫敗的松手。也許他們的感情還不夠,也許他們還需要時間,他再一次對自己說.
他徐緩的別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一本擱在旁邊的商業雜志,攤開來看。
楊凱菌睜著一雙困惑且無辜的眼瞳凝望他,她看得出來他不高興,不免有些慌亂,「嗥,我做錯了什麼?」
問嗥看著她,她也許還無法對他動感情,但這不是她的錯,是時間不夠,是他太急躁了。他不該因此對她擺臉色的,即使他現在仍然想狠狠的佔有她。
「你沒有錯,是我的心火急。」他放下雜志,拉起她的手,用耐心的目光安慰她無措的眼,「凱茵,你必須知道,我很愛你。」他深愛她,就因為太深愛她,所以來不及給她時間愛上他,急著娶了她,他必須等她明白他的愛,等她來愛上他。他不知道他應該給她多少時間,但他願意一直等著她。
楊凱茵很順從的點頭,因為她的丈夫說她必須知道,所以她很用心的記下來,但愛是什麼?她其實點都不懂。她的母親教導她當一個好妻子只專心用耳朵听,不必用嘴巴問,如果她問了,是否會看到丈夫一張不高興的臉?美麗的容顏沉寂了下來,她不想令他不開心的。
幾乎三、兩天,商繼羽和沈東白就會往這里跑。
不為什麼,就為這里有一頓免費的美味佳肴,但兩人可不敢「醉翁之意不在酒」,畢竟朋友之妻不可欺嘛。只是,楊凱茵真的是他們僅見最完美的女子了。
「你們連一個難得的假日也不放過我嗎?」問嗥緊緊磨起眉頭實在很不願意讓兩個愛來白吃白喝的家伙進門。
「你以為我愛連假日都看到你啊,臭美!」商繼羽推開他,一點也沒把他當主人看,更不當自己是客人。
「老羽一向這樣,別理他。」沈東白拍拍問嗥的肩膀,尾隨商繼羽的身後迎去,問嗥翻起白眼,不太悄願的關起門來,
原就不大的客廳,一下于加入兩個大男人顯得更加狹窄,商繼羽一坐進一張單人沙發,腦袋左右晃。
「凱菌不在啊?」一-向他們來總是她開的門。沈東白往長沙發坐下來,瞧了一眼廚房門口,並沒開口。
「去買菜了。」問嗥連問都不問他們要喝什麼,反正向來這兩人一個只喝高山茶,一個嗜酒如命,除此之外,對其他飲料連踫都不踫,能讓他們勉勉強強沾唇的,也只有白開水。所以,他倒了兩杯白開水擱在桌上。
「沒有茶?」
「沒有酒?」兩個「客人」看見白開水馬上一臉苦色。
「愛喝不喝拉倒,」問嗥端著凱菌為他煮好的咖啡,舒舒服服的坐下來品嘗。
商繼羽咬牙切齒地看他,想起楊凱茵泡的茶居然比他這個茶道高手泡的述好喝,讓他再一次肯定楊凱茵的好。
「他媽的你真配不上凱茵。」
「那麼完美的女子居然得委身你這種人。」連沈東白都不得不搖頭為楊凱茵嘆息。楊凱茵知道他喝酒喜歡用哪一種杯子,還有酒的溫度。
「別用那種酸溜溜的口氣。」問嗥對兩個嫉妒他到要死的朋友咧嘴示威。他的凱茵當然好,各方面都好,這一點他完全承認,但是莫名的,他的內心卻泛起微微的酸疼。
沈東白瞅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門卻突然打開了。
楊凱茵一臉蒼白,慌亂的把門鎖緊。
「凱茵,怎麼了?」問嗥看見她出門時綁起的發辮散落了,立刻發現不對,很快的放下咖啡走向她。
「他……他出現了。」楊凱茵緊緊的靠在問嗥的懷時,她輕弱的聲音顫抖,嬌轎的身子也不住抖動。
商繼羽和沈東白同時沉下臉站起來。問嗥緊緊的把幾乎癱軟的妻子抱住,帶她到沙發坐下來,狐疑地間︰「是那個姓唐的?」
在三雙嚴肅關注的眼神下,楊凱茵低垂的容顏輕顫的略略一點,一張原就透明白皙的臉色更加慘淡,問嗥一下子幾乎把牙齒咬斷,更緊緊的把她摟入懷里。
「該死的!我去把他做了。」商繼羽一看見楊凱茵被嚇成這樣,立刻袖子一卷就要沖出去。
沈東白拉住他,臉色也煞是難看,可他嘴角卻掛出一抹笑,那種笑是冷冷的,會令人莫名地打寒顫,寧可捅死自己也不敢冒犯的可怕。
「讓他死得太痛快等于便宜他。」沈東白不疾不徐、不溫不火的語氣,連閻王都會肅然起敬。
「你們別插手。」問嗥眼一眯,眸底瞬即掠過危險肅殺的寒光,語氣之冷,就是在他懷里的楊凱茵都能感受到,令她背脊一陣涼。
她緩緩抬起一雙憂懼、潮濕的黑瞳。
「凱茵,我不會讓他再來騷擾你,你不用怕。」
面對她,問嗥的眼神柔了,語調輕了,也有了溫度。
商繼羽和沈東白對看一眼,兩人有相當的默契,看樣子今天的午餐是沒著落了,想想他們帶了多大的期盼,就是要嘗嘗一桌子香噴噴的美味佳肴,現在卻給那姓唐的蠢蛋破壞了。
他們不會插手,他們只會為自己落空的期盼「討回公道」,算起來是他搶奪他的未婚妻,即使那種人渣不配擁有凱菌,問嗥還是認為他理虧在先,但那是姓唐的來騷擾凱茵之前的事了。
那家伙居然把他的客氣當沒脾氣!姓唐的其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風光,說是台南的大地主,其實,有大半土地在他只知享受、不事生產的短短幾年間都抵押給了銀行;資產是有,可惜借貸更多,再過個幾年,街邊的流浪漢、乞食者都會遠遠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