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有向我報告過,你的女朋友是秦儀。」曾源光輕易就予以回敬。
「你們兩個雪人別杵在大門口‘聯絡感情’了,客人還以為我提早舉辦聖誕舞會哩。」李智霖上下瞧了他們一眼,才走開去招呼還留在店內的客人。
「嚴堂,我想跟你聊聊,到你的公寓還是去我那?」曾源光看著他。
「我公寓。」他只想回去換掉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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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儀打開門,氣憤地把自己丟進沙發里。
「仲儀,怎麼這麼早回來?你不是說要和源光去跳舞?」秦儀在房里看書,听見開門聲出來探一眼。
「還跳舞呢,我和他絕交了!姊,我今天看到——」仲儀忿忿地開口,卻又忽然煞住。
「看到什麼?」秦儀好奇地挑起眉毛。
「看到……」仲儀一臉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但一想到嚴堂那不知自省、還一副坦然的態度,不說又擔心姊姊將來受的傷害更大。「姊,我告訴你,可是,你不能太難過哦。」
仲儀嚴肅又慎重的神情,搞得秦儀心里忐忑不安。
「仲儀,你到底看到什麼?」
「我看到……嚴堂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仲儀保留地說,不敢太刺激秦儀。
她關注地盯著姊姊的反應,擔心她受不住打擊,但是等了一分鐘,秦儀只是垂下眼瞼,一句話也沒有說。
「姊……你沒事吧?」她好冷靜,反而令仲儀更加憂心。
「我沒事。」秦儀強牽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姊,你別難過,我為你教訓過嚴堂了,以後他再敢背著你到處花天酒地,你就別再理他!」仲儀安慰她說。
「你教訓嚴堂?!仲儀,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你對他怎麼了?」秦儀瞪大眸子,心急如焚地拉住仲儀的手追問。
「唔……也沒怎麼,我只是……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了他?!仲儀,女孩子怎麼可以打人呢!」秦儀緊鎖雙眉,憂心忡忡。
「另外……還砸了他朋友的店……」仲儀支吾道。
「你砸人家的店?!」秦儀駭得張口結舌,好半天才說︰「你說是教訓嚴堂,怎麼會連他朋友的店都——砸了?」
「因為……我生氣嘛,他和那只章魚在舞池中摟摟抱抱,把店里弄得到處是腥味,還留著它干什麼。」仲儀嘟起嘴,「姊,你別擔心啦,我砸店,是故意讓嚴堂賠一筆錢,不過頂多幾百萬吧,便宜了他。」
「幾百萬?!仲儀,你——」秦儀慘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幾百萬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怕還不能讓他買到教訓呢。姊,你對他太仁慈了,他就是看你善良、好欺負,才會在外頭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仲儀為她叫屈。
秦儀搖搖頭,「你錯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並不如你所想像。」
「他也說過同樣的話,為什麼你也這麼說?」仲儀狐疑地眯起眼楮。
秦儀如果早知道她的隱瞞會惹來這些是非,她就不會這麼做了。
她抬起毫無笑容的容顏,「是我不好,沒有早對你說,事實上我和他的交往有一些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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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秦儀做這種約定?!」曾源光簡直不敢相信,秦儀居然如此委屈自己。
嚴堂把和秦儀交往的前後經過說了出來。面對曾源光的驚愕,仿佛他做了一件荒唐事,嚴堂睇他一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悅。
「雖然條件是秦儀主動提出來的,但是你答應她,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嗎?」曾源光沉下臉來,責備的目光頓時掃過去。
「我告訴你整件事,並不是要你來批評我的行為對或錯。」嚴堂蹙起眉頭。
「秦儀不是隨便、愛玩的女孩子,她是真心的愛上你,你玩弄這樣的女孩,于心何忍?」曾源光不理會他,繼續指責。
「我沒有玩弄她,誰會知道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子心里在想些什麼?」
「你是說,一開始你不知道她愛著你,她來找你,你把她看作是放蕩的女孩子?」曾源光似乎頗不能認同,看嚴堂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白痴兼大近視眼。
嚴堂忿忿地回瞪他,根本懶得同他說話,為什麼他得接受他的質詢?
曾源光故意把他的沉默當作默認,接著問道︰「那現在呢?你們交往也有半年了,你還看不出來秦儀有多愛你?」
嚴堂臉上的神色復雜難辨,令人不明了他心里究竟怎麼想。
曾源光不想逼他回答,轉口問他︰「你打算到美國去嗎?」
嚴堂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曾源光嘆了口氣。
「在你走之前,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心里真正渴望的是什麼……如果,你真的決定走,一定要跟秦儀說一聲,別讓她痴傻的等你。」
說……如果說得出口,他還會不說嗎?嚴堂的眸子里透著無奈。
這些天來,他到處花天酒地,就是希望秦儀能夠自己明白啊!
第六章
曾源光走後,嚴堂把自己浸入酒鄉里,可惜還喝不到半醉,門鈴突然響了。
他出去開門,驚訝于看見秦儀站在外面。
「你——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來?!」嚴堂腦袋里的酒精頓時全飛了。
「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破壞約定,來這里打擾你,但是無論如何,我一定得來向你道歉,仲儀已經把她做的事都告訴我了,我想你一定很生氣,怪我不好,沒有向仲儀說明真……」
「別再說了!」嚴堂一聲怒吼,打斷了秦儀的喋喋不休。
秦儀凝望他,沉靜的神情仿佛在說︰你會生氣是應該的。
嚴堂無法平靜地面對她,他粗魯地把她拉進客廳。其實,他是擔心她才生氣,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她居然還一個人來!
「你來這里就為了向我道歉?」他緊盯著秦儀,她穿著粉色的無袖洋裝,完全襯托出她的柔雅月兌俗。
秦儀點點頭,「听仲儀說,她砸了你朋友的店,我想請你轉告你的朋友,他所有的損失,由我來賠償。」
「我已經開出支票給他了。」嚴堂坐進沙發里,拿起酒杯。
「那……我會把錢還給你,請你告訴我是多少。」秦儀看見地上放了幾瓶酒,有一瓶已經開封,而且被喝掉一半了;她不表贊同的眼神投遞在嚴堂身上。
「不需要。」嚴堂一口干掉杯中剩余的酒,又拿起酒瓶。
「別再喝了!」秦儀拿掉他手里的酒瓶,把杯子也擱到地上,她坐到他身旁,關心地問︰「嚴堂,你是不是有心事?為什麼要這樣酗酒?」
嚴堂面無表情地瞅著她,突然伸出手撫模秦儀精致的容顏。
「秦儀……你愛我嗎?」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由喉嚨里緩緩吐出。
秦儀愣了一會兒,雙頰漸漸酡紅,她羞赧地垂下眼瞼,很輕很輕地說︰「我愛你。」
嚴堂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後收回來,不再流連那粉白的肌膚。他知道答案,她早說過一次,但是再次听到,還是會有震撼,因為他無法回報她的愛。
他別開臉,「你應該知道,我無法給你相同的承諾,為什麼還要說?」
「我知道。我從來不敢奢求你給我同等的愛,只要能夠和你相守,我已經滿足了。」秦儀展露淺淺的笑容。
嚴堂握緊手掌,冷酷地說︰「你只是我眾多女友之一,今晚我和一個名模特兒約會,如果不是你妹妹破壞,她現在應該陪我上床了。」
秦儀無法再維持笑容了,他的話太殘忍,深深擊碎她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心。
「對不起。」秦儀隱忍著滿月復的辛酸,低低垂著頭,不要他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