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儀,你太沒禮貌了,人家唐小姐可是當紅的模特兒。」曾源光拉住仲儀的手,以防她罵完人開打。
「當紅模特兒?這麼說來臉孔很重要?」仲儀掀起嘴角,以很輕的音調對唐芳芳道︰「唐小姐,你指望嚴堂評理,是不是瞎了眼楮呀?我只是找你小試一下牛刀,真正要開刀的對象是他,給你良心的建議,如果不想破相,最好立刻走人。」
「堂……」唐芳芳眼見她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嚇得縮到嚴堂背後。
「仲儀,你別鬧了。」曾源光勸她。
「放開我!」仲儀甩開他,冷不防就掃了嚴堂一個耳光。
嚴堂登時愣住,無法相信這個和秦儀有張相同臉孔的女孩居然出手打人。
唐芳芳見情勢不對,趕緊溜了!
「仲儀,這里是公共場所,你別把事情鬧大。」曾源光抓住她,因為她還想再打嚴堂一巴掌。
「你放開我,我要教訓這畜生!」仲儀拳打腳踢,使曾源光不得不緊緊抱住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嚴堂回過神,卻還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打。
「你居然還有臉裝蒜,厚顏無恥!你把我姊姊當成什麼了?花瓶?還是你隨時可以丟棄的玩物?」仲儀停住掙扎,火一般狂野的憤怒眸子瞪向嚴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我想,你可能對于我和秦儀之間的關系有所誤會。」嚴堂沉著地說。
「誤會?怎麼,不敢承認你和我姊正在交往,怕破壞你公子的名號呀?你這算什麼?根本是想玩弄我姊的感情!」仲儀推開曾源光,逼近嚴堂。
「我沒有。冉小姐,你真的誤會了。」嚴堂皺起眉頭,態度從容,顯然不想多與她計較。
「你別想狡辯,我問你,你打算怎麼向我姊交代?」仲儀的氣勢強盛,但對方波紋不起,反而使她看起來像個執拗無理的女生在鬧脾氣。
「交代什麼?」嚴堂表情一片茫然。
「你背著她拈花惹草,還大膽的在公眾場合摟摟抱抱,居然還敢問我交代什麼?!」仲儀手指戳向他的胸膛,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直接捅向他。
「我沒有背著她做任何事,當然更不必談什麼交代。冉小姐,在指責別人之前,我勸你先把整件事情了解清楚。」嚴堂好心地提出諫言。
「事實已經明擺在眼前,我還需要了解什麼?怪我姊瞎了眼楮,才會愛上你這種男人!」仲儀緊握著拳頭,氣得怒目切齒。
嚴堂沒有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秦儀適合比他更好的男人,他還能說什麼?其實他可以明白仲儀維護姊姊的心情,所以面對她的惡臉相向,他才無法生起氣來。
「你說,你到底準備拿我姊怎麼辦?」仲儀才不肯罵一罵他就甘休,非要他給一個交代不可。
「這是我和秦儀的事情。」嚴堂的神色轉為深沉,卻不想多加解釋。
「我姊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別以為我姊好欺負,就想吃定她,告訴你,有我給她撐腰,你休想好過!」仲儀推開他,走向吧台。
「仲儀,你干什麼?」曾源光跟在她身後。
音樂停止了,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吧台內的服務生見她打了嚴堂一巴掌,早已瞪大眼楮,如今看到她來勢洶洶地朝著這兒來,他們老早就嚇得閃人了。
仲儀砸掉一支酒瓶,氣憤地指向曾源光。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居然瞞著我任這臭男人糟蹋我姊!曾源光,我看錯你了,算我以前瞎了眼楮,從今以後我要跟你一刀兩斷!走開!我要砸了這家店!」
「仲儀——」曾源光勸阻不成,反被臭罵一頓。他焦慮地盯著仲儀手上的碎酒瓶,怕她不小心讓自己受傷了,想搶奪又擔心起爭執更危險,只好由她,自個束手無策地呆立在一旁。
仲儀掄起酒瓶,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整個擺滿高級名酒的酒櫃全砸了,精致的水晶杯、咖啡杯組也無一幸免,這還不夠,她趕起所有的人,把桌子也全翻了。
所有想上前阻止的員工全被嚴堂一臂擋下。
「讓她砸,所有的損失我負責。」他沉聲道。
「有這麼好的事,那我可不可以下去參一腳?」嚴堂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
「是你。好啊,下去砸,等一下我們五五分攤。」嚴堂睨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
「那免了,我還是觀賞就好。」李智霖笑嘻嘻地看著仲儀,她這會兒正把目標轉向店內的擺飾品。
「老板,你回來了!她——」
幾個服務人員看見李智霖,全都過來求助。
「你們待會兒要好好謝謝冉小姐,托她的福,店里重新裝修的經費有著落了。」李智霖表情認真,鄭重地吩咐下去。
服務人員面面相覷,聳聳肩,懶懶地到里面休息,老板既然不緊張,他們這些部屬更不必窮嚷嚷了。
「你還真識時務。」嚴堂一臉嘲諷地斜睇他。
「好說。總不能破壞人家小姐的雅興,是吧?」李智霖揚起笑容。
「智霖,你回來得正好,快想個辦法阻止仲儀。」曾源光瞄見他,憂心忡忡地走過來。
他們幾個都是好朋友,李智霖也見過仲儀。
「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怎麼老是踫上仲儀就沒轍了?」李智霖眸底閃著促狹的光芒。
「還耍嘴皮!這可是你的店,到底幫不幫忙?」曾源光忿忿地捶他一記。
「別為我的店擔心啦,所有的損失已經有傻大頭開口頂下了。」李智霖嘴上調侃人就算了,還有意地朝嚴堂覷了一眼,當然立刻就換來白眼。
曾源光噓聲道︰「誰管你的店是死是活,我是擔心仲儀傷到自己。」
「你這只‘諸葛’還真名副其實。」李智霖忍不住撇撇嘴角。
踫撞聲突然沒有了,放眼望去,四處東倒西歪,除了堅硬的牆壁還完好如初,其他沒有一件物品是完整的。所有的客人排排站,掩著嘴巴小聲地議論紛紛,眼楮還很忙碌地瀏覽這難得一見的「景觀」。
仲儀還沒打算完哩,不知打哪拿來一具小型滅火器,朝嚴堂這方向走過來,還把它高高舉起。
「仲儀,你玩得太過火了!」曾源光擔心她真的朝嚴堂砸下來,趕緊趨前擋住。
「這可不能開玩笑的。」李智霖當場變了臉色。
「你為秦儀出了這一口氣,她真的會感激你嗎?」嚴堂非但沒有被駭著,反而揚起笑意。
老實說,秦儀有一個脾氣如此暴烈又不顧一切維護她的妹妹,真的教他既驚奇又感動。
「嚴堂,你別再刺激她了!」曾源光嚇死了。
「嚴堂,這只是給你一個小警告,要是你再敢對不起我姊,下次我砸的地方就是你的辦公室!」仲儀拉開保險栓,把噴出口對準這三個同屬一窩的男人噴出白沫。
「仲儀,搞什麼?為什麼連我也遭殃?!」李智霖七遮八掩地藏在嚴堂和曾源光後面,還不忘喊冤。
「笨!誰教你不閃!」仲儀把噴完的滅火瓶往地上丟,白了李智霖一記,同時交代他,「所有的損失你都找他賠,我可不會付你一毛錢!」
她指向嚴堂,又瞪了曾源光一眼,然後扭頭跑出大門。
「原來是你玩了人家的姊姊,難怪她這麼火。」李智霖朝嚴堂遞了一個「罪有應得」的表情,然後睨向曾源光,好奇地問︰「喂,你怎麼不去追?」
「現在追,你想害我去送死啊?」曾源光沒好氣地說,手不停拍著身上的白色沫液。
「我怎麼不知道你交了女朋友,而且是仲儀?」嚴堂突然瞅向曾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