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旻深吸著氣,極力忍住奪竄的眼淚,不讓它潰堤。這個男人太可惡了!好憎恨他!他憑什麼侵犯她的隱私?他有什麼資格挖掘她埋藏的秘密?他怎麼能……怎麼能激起她這麼多的痛苦和憤怒?他太過分了!
她多想怒罵他,讓他知道他的過分,他的可惡該殺死幾萬遍,她真的想這麼做,但……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他衣服下的肌肉就像他的態度一般強硬,可是他的體溫卻不像他的言語一般冰冷,相反的,它非常熱。就像那時……熱度、心跳、箝制、踫觸——
一樣,一樣的感覺!
「不——放了我!」羽旻抱著頭,緊縮的身體發抖得厲害。
「羽旻?羽旻,告訴我,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嚴皇知道,只要放開她就沒事,他知道,但是他的手臂大是不願意松掉她,他的心里渴望得到答案。
「不要、不要!求你……放了我。」羽旻緊咬著牙,終于開口泣求。
「放了你,你會告訴我原因?」他幾乎心軟了,手掌已經松開她許多,只是環抱她,不再有強硬的箝制。
羽旻怔仲,然後搖頭。不可能,她連家人都沒說,怎麼會告訴他!
「你的秘書知道嗎?」嚴皇突然問。
羽旻毫不猶豫的點頭。是的,佳辰知道,還是她救了她,但是這一次她卻無法來救她了!
「嚴皇……放開我。」她的頭痛了,幾乎反胃得想吐,心理上那股強大的恐懼逐漸實質影響生理。
「我不放,除非你說出來。」嚴皇沉下臉,又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你……為什麼這樣可惡——」
羽旻好氣!氣得想捶打他,但是舉起的手卻虛軟無力地落下了。跟前的嚴皇變得模糊,然後沒人黑暗中……
「羽旻?!」嚴皇抱住那副嬌弱、不再掙扎的身體,眸底浮現錯愕與後悔。
☆☆☆
「羽旻暈倒了,到她的住處來。」
楊佳辰一接到電話,馬上趕了過來。
「她怎麼暈倒的?你又怎麼會在這里?」楊佳辰看著躺在床上依然未醒的羽旻,一臉疑惑地詢問嚴皇。
「你知道我是誰?」
「你打過電話找羽旻,我認得你,嚴皇。」楊桂辰不想告訴他,她被訓練了許多本事,認得出每一個听過的聲音就是其中之一。
嚴皇倒是以為,自己被當成情敵了。至少在他听來,楊佳辰給他的感覺是如此。
「我不知道她竟然這麼害怕我的踫觸,甚至暈厥過去,或許我真的不該逼迫她。」嚴皇皺起眉頭,用深沉的眼神凝視著羽旻。
「逼迫?你的意思是……你抓著她,強迫她?」楊佳辰頓時眯起寒光掃向他。
假如他真的做了她以為的事,她會立刻槍決他!
羽旻可受不了再一次的傷害!
嚴皇瞥了這個羽旻親口承認為男友的家伙一眼,並不意外他對自己立刻產生敵意。
「我希望了解她排斥男人的原因,但是她不說。」嚴皇冷淡地解釋。
「你發現了?!」別怪她驚訝,她知道羽旻一直掩飾得很好,起碼五年來羽旻的家人就不曾發覺。
「告訴我。」嚴皇掃向楊佳辰。
「不可能!我討厭你強迫羽旻,還害她昏倒,此外,她的男朋友是我,你沒有資格過問。」楊佳辰揚起神氣的模樣,閃亮的瞳孔則不時在嚴皇身上打轉。
這個男人真的如外界傳說——帥得不像話、冷得不像樣。冷漠的眼神、旁若無人的態度,以及強大的氣勢……嗯,她喜歡,感覺就像「自家人」一樣親切。楊佳辰在心底給他打了滿分。
把羽旻交給這個嚴皇,她倒是可以放心。
在嚴皇的眼里,楊佳辰過分年輕,不配羽旻,打心底他就不認為他們會是一對。
「你們真的是情侶?」
不難听出嚴皇語氣里的調侃與否定,楊佳辰挺佩服他的慧眼,只可惜,為了她自身的安全及避免給羽旻帶來危險,她必須否決他。
「是與不是,我說了你也不願意相信——」楊佳辰故意這麼說。她自認這是含蓄的說法。
「不願意?」嚴皇抓出語病,對這三個字反感地皺起眉頭。
「或者你要我坦白講,你無法接受事實?」楊佳辰無所謂地聳肩,繼續說︰「不過我和羽旻確實關系密切就是了。」干擾對方的情緒以影響對方的判斷力,又是她受訓多年得來的本事之一。
嚴皇面色轉沉。
「佳辰,你什麼時候來的?」羽旻突然蘇醒,她第一眼看到楊佳辰,像是見著救命菩薩一樣,欣喜地半坐起來,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心肝寶貝兒,你沒事吧?一听說你暈倒,我馬上趕來,你可快把我給擔心死了。」楊佳辰夸張地坐到床沿,摟住羽旻,還模著她的臉蛋左瞧右看,活像真有這一回事。
「佳辰,你怎麼——你為什麼在這里?!」羽旻正疑惑楊佳辰是不是吃錯藥了,眼角卻掃到另一雙窒人的寒眸。她除了驚叫,還不由自主地抓緊楊佳辰。
「寶貝,別怕,我在這兒呢。」楊佳辰故意裝出甜死人的聲音,不但額際緊靠著羽旻,還扮起英雄將美人抱個滿懷,這還不夠,她又把視線調向嚴皇,很是炫耀地說︰「羽旻只接受我,恐怕你得接受事實了嚴先生。」
嚴皇依然一臉冷漠,僅是將手中的鎖匙丟到床上,對羽旻說︰「我在你皮包里找到的。」
他沒有多停留,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很快就離開了。
「佳辰,你在胡說什麼?」羽是推開她下床。
「羽是,你還好嗎?」楊佳辰看她對著身上的長褲套裝皺眉頭,臉色已經恢復了。
「我沒事。是他叫你來的?」羽是瞄一眼手表。很好,十一點,一個早上的美好時光就這麼浪費掉了。
「是啊。他說你暈倒了,我以為是那伙人找上門,還打算回家收拾行李呢。」楊佳辰打趣道。
「都是那惡魔,我看他簡直有病!這麼愛探人隱私!」羽旻月兌下皺巴巴的套裝座新換上一套。
「倒不見得,我的看法是,他只對你的隱私有興趣。」楊佳辰舒服地倒人椅中。
「對了,你們怎麼會踫上的?」楊佳辰一臉好奇。
「惡魔住對面。」羽旻冷冷地由牙縫里迸出話來。
「真的?那你們還真有緣。」楊佳辰的眸底閃著幸災樂禍的光輝。
「孽緣!」羽旻套上長褲,然後拿起電話。
「打給誰?」
「打回家。你幫我把旅行箱拿出來,在衣櫃上頭。」羽曼撥了一組號碼。
「你又打算落跑了引不要每次都來這招吧?」楊佳辰扮起苦瓜臉。
羽旻白她一眼。家里有人接電話了。
「顥婕,你回家了?」羽旻一下子就認出聲音。
「二姊,是你啊。爸、媽回來了,我和羽軍只是回來安慰他們。」
「安慰?是不是大哥和施小姐的婚事泡湯了?」羽旻首先想到這件事。
「不是。怎麼大哥沒打電話告訴你嗎?」這個臭雷羽懷!
「什麼事?」
「前陣子家里失火——」
「失火?!」羽旻抓緊話筒。
「是啊,我以為大哥已經告訴你了,所以上次才沒跟你提。家里的骨董、名畫有一部分都毀了,爸、媽正在為它們哀悼呢。」听顥婕的聲音,似乎挺愉快的,羽旻懷疑她真是回家安慰人,倒是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那家里不能住了?」這才是她關心的重點。
「還在整修,過一陣子可能完工,爸。媽他們要暫時搬到別墅去。二姊,我們待會就走了,你不要回來了。」
「我知道了,代我向爸和三姨問好,請他們‘節哀順變’。」羽旻沮喪地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