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我挨完罵你才開完會,你是不是故意的呀?」雷顥婕掛上電話肌疑地瞪向他。
「你被罵了?對方是誰?」他挑起眉毛,好像準備拜那人為師。他這古靈精怪的老婆可是罕少吃虧的。
「少幸災樂禍,遲早延少德也會找上你!,」雷顥婕丟給他一個白眼。
「他知道羽旻的事了?」雷羽軍把文件擺到桌上。
「是啊,而且決定回台。」雷顥婕懶懶地說。
「有好戲看了。」
「我看是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看這男人這麼輕松,好像不關他的事似的。雖然不是當事人,但一個是他二姊,一個是他老鄰居,而他自己還給過承諾要幫忙,如今居然妄想站到台邊看戲,簡直不知死活!
「老婆,爸、媽他們已經回來了,接著是不是該我們去度假了?」雷羽軍揚起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當然,愈快愈好。」雷顥婕連忙點頭。就說嘛,她老公哪會那麼呆,站在台邊看戲!要看,遠遠地拿著望遠鏡看就行了嘛,保證安全,不會被流彈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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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流言漸漸淡去,她和那個厭惡家伙終于不再被扯上關系,從此她又可以過著安詳自在、恬靜寫意的生活。以前她從來不認為這樣簡單的生活是一種奢求,直到現在,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雷羽旻真的是以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吼出。
原諒她,她有足夠的理由歇斯底里。
台北市的大樓、公寓無數暫且不說,她雖是最近才住在此,過去也曾偶爾留宿,一直是平安無事,誰知道今天早晨,她難得提早上班,災難源就來了。她打開門,真巧!對面鄰居的門也開了。過去未曾謀面,今天巧遇,踫上她心情還不錯,鄰居嘛,打個招呼是應該的。
她朝對方望過去,心想看看對面住著什麼人,在禮貌上點個頭。
她的眼楮只到人家的胸膛,對方很高大,鐵灰色的西裝。白襯衫、深色領帶,冷色系的服飾穿戴在一具比例完美而壯碩的體軀上,如果臉孔也不錯,這個人走上國際伸展台絕對可以成為頂尖模特兒。循上仰望——
下顎過分堅硬了些,嘴型無可挑剔,但抿成一直線就顯得不完美了,鼻子高挺,難得,像劍般的濃眉略微蹙著,漆黑的瞳孔如深不見底的絕淵,教人猜模不透,五官加臉型組合起來,那股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像冬天的冷氣……這樣的人好熟悉,她記憶里好像有一個,就擺在她最深惡痛絕的位置上——
天啊!她的鄰居竟然是這個家伙?!
萬般不敢相信,老天爺居然如此待薄她!
「你的眼神好像對面住著國際通緝要犯。沒必要這麼夸張吧?」嚴皇只有在瞧見是她的第一眼時讓眸底閃過一抹訝異,接著便是一張冷面孔。
「我多希望此刻住的是通緝要犯,最起碼格調再低也比你好上一千億倍!」雷羽旻緊緊咬著牙齒,腦袋拼命搜尋打出生以來做過的缺德事,卻想不起有哪一件足以抵得過與他為鄰的報應,難不成是上輩子?
「顯然在這一方面我們有很高的共識,有趣。’嚴皇嘲諷道。
「我一丁點也不認為踫上本世紀以來最倒楣的事,會是件有趣的事,我可無法一笑置之!」雷羽旻白他一記。
「你的意思是要立刻搬走?那太好了,解決了彼此最大的困擾。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避開口別客氣。」嚴皇果真吐出一大口氣。
「我說了我要搬走嗎?你可真會為別人‘作主’。」她的確有立刻搬走的念頭,卻在這一刻打消了。
才不讓他稱心如意,為什麼搬走的人得是她,而不是他?
雷羽旻的回答並不讓嚴皇意外,可能,還正是他所要的。他的神色比剛才緩和了一滴滴,就是明證。
「那可傷腦筋了,以後每天一大早帶著火氣上班,對身體不太好吧?對了,以前這個時間不曾見過你,不如,你改回原時段出門吧,咱們彼此也就踫不上了。」嚴皇按下電梯扭,在等待的時間迎面向她建議。
「笑話!憑什麼我得等你上班才能出門?既然是你認為自己的健康狀況承受不了刺激,那你改時間好了,我不介意為你準備一個牌子,在我每天早上出門後掛上去,讓你知道你的血壓暫時不會有問題。」雷羽旻真高興自己有機會嘲諷他。
電梯升達六樓,門開後,嚴皇走進去按住鈕。
「需要我告訴你怎麼走樓梯嗎?我想你也不願意和我同……」
嚴皇話未完,雷羽旻已經昂著下巴踏進來了。
「停車場,謝謝。」本來想等下一班電梯,但既然能夠氣死他,她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嚴皇肩膀一聳,按下B1健。
「你的秘書還好嗎?」電梯開始下降後,嚴皇突然開口。
雷羽旻站在角落,故意忽略他的視線,這時候才非常不得已地調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他的焦距似乎一直定在她臉上。
「很好。謝謝你的問候,我會轉告‘他’。」雷羽旻冷冷地撤走接觸到他那深邃眼眸的視線。
「如果這時候我踫你,你會尖叫呢?還是馬上暈倒?」嚴皇的語氣里故意帶著惡意與躍躍欲試的好奇。
雷羽旻立刻嚇得貼到牆角。
「嚴皇,你別太可惡了!」光是他的出聲威脅就夠她褪盡血色了。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別人的踫觸?」嚴皇皺起眉頭,目光緊鎖著她。
「你不覺得自己太多管閑事了嗎?」他沒有移動,教她稍微安心。
門在嚴皇的身後打開,雷羽旻看著他走出去,腳步猶豫了一下,才踏出去。
嚴皇頓住回頭,雷羽旻如驚弓之鳥般猛退了一步。
「你干什麼?」她將皮包緊緊抓在胸前,仿佛準備他一動,她立刻擲向他。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怕我,現在知道了。」嚴皇的表情好像拿她當玩具耍弄一般。他走向一輛黑色賓士。
雷羽旻氣得直想生吃了他!倒桅的是他們的車位還排在一起,這該丟進絞肉機的混帳惡魔!今天晚上就收拾你的車子,教你明天哭著去上班!雷羽旻決定待會兒到公司後就向楊佳辰借毀車滅跡的「家伙」。
她打開車門,心里痛快的想著惡魔哭泣的畫面,滑進駕駛座,關上門——拉不動?!
雷羽旻抬起頭,疑惑的視線迎上一雙冰冷的眸子。
嚴皇的手掌輕松地搭在車門上,俯身靠近她。
「你想干什麼?!」雷羽旻幾乎是立刻就逃竄到另一座位的最邊角。
嚴皇順勢滑進來,坐上駕駛座,並且在雷羽旻慌忙地推開車門時一把將她抱到大腿上,強硬地鎖住她的身體,不讓她動彈。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雷羽旻緊緊握著冰冷的雙手,渾身開始顫抖,聲音亂得不成樣。
嚴皇盯著她轉白的臉色,那張冷傲的容顏只剩下無助和恐慌,甚至帶著一絲乞求。
「你到底在怕什麼?」嚴皇眼中出現迷惘。從第一次踫觸到她後,他就一直存著疑惑。
她的恐懼太不尋常了,這引起他的好奇,今天既然有機會又踫上她,他決定為自己解惑。
雷羽旻搖搖頭,濕潤的眸眶呈現空洞的眼神。
「放開我。」
她失魂的模樣差一點教嚴皇松了手。
「不行。我要你告訴我,發生過什麼事?」嚴皇堅決的要知道。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懼怕和人接觸,一定發生過某些事,才使她如此害怕他的踫觸。他不喜歡她拿一副充滿懼意的神情面對他,很不喜歡!他要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