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快說來听听。」楊佳辰立刻振作精神,半爬過桌子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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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雷羽旻回來了,但是對于上門的道賀聲置若未聞,換句話說,她把與嚴家大少的婚事當作排聞處理,一概不應不理。
這下子流言出現多種版本︰
第一種,婚事是嚴大公子一相情願的說法,人家雷羽旻根本沒有應允。
第二種,小倆口听說吵架了,到現在還沒和好,由于兩人同樣個性倔強,誰也不肯先低頭,以致僵到現在。
第三種,在確實有吵架這回事,雷羽旻一氣之下跑到香港拿掉嚴皇的孩子嚴家大少氣得在她回台灣後取消婚約。雷羽旻真是不應該,不想想嚴大少都準備娶她了,還如此任性,活該到手的「皇妃」寶座眼睜睜地飛了。
第四種,兩家是利益聯姻,嚴家大少向來以事業為重,因此對于這項安排沉默接受,可是雷家小姐已有情人;幸運兒是身邊秘書,兩人時常出雙人對,尤其雷羽旻自香港回來後,更堅信楊秘書是自己的感情歸向,目前兩人正如膠似漆,日夜相守。關于這位楊姓秘書,役人清楚他的來歷,只知道是混血兒,長相俊美、氣質非凡,就個人條件而言,與嚴皇不相上下。
還有一種版本,雷羽旻拿掉孩子後,與嚴皇感情正式破裂,楊秘書乘此而人,兩人公然的出雙人對。
不管是哪一種版本,都隱藏著嚴皇是被拋棄者一方的事實,對他的形象大為不利。
一個女人被同情,世人會說她楚楚可憐,一旦換成男人被同情,那怎麼說都給人懦弱的印象,通常是淪為暗地受恥笑的主角。
「怎麼樣,這招成功吧?」雷羽旻剛和楊佳辰用完午餐回來,她們已經連續當了一個禮拜的連體嬰,想那海誓山盟的情侶也不過爾爾。
「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公司內那群女職員見到我就好像見鬼一樣。還好啦,起碼恢復往常,她們不敢再來騷擾我了。」有號掛著總經理頭餃的「正牌女友」,誰還敢接近「他」呀!楊佳辰坐四位子,修長的雙腿一提,漾灑地擱到桌面上,撇撇嘴角說︰「不過我感覺自己好像吃軟飯的,幸好是作戲,否則還真不是滋味。」
「這下子,有得那只動物忙了,看他怎麼去應付那些謠言。」雷羽旻毫不掩飾勝利的得意表情。
「你能夠來個相應不理,人家也可以呀,反正是流言,他總不會那麼無聊,自己跑去澄清吧?」楊佳辰不知道雷羽旻為什麼那麼討厭嚴皇,她對男人一向只有冷,沒有任何表情,然而每每提起嚴皇,就是一副磨牙的神色,仿佛隨時準備啃了他似的。
嚴格說起來,她們放出去那些流言有很多是不利于雷羽旻的,比如說她拿掉孩子,給人行事不檢點還任意妄為的感覺。但雷羽旻一點也不在乎,一來,這可以掩飾她的秘密,不用怕嚴皇拿此要脅;二來,這可以使她乏人問津,省去應付一堆蜜蜂的纏繞。
何況現在有了佳辰這位「男友」作為擋箭牌,一群三姑六婆就是想指著她說「沒人要」、「老處女」、「嫁不出去」這些話,也沒資格。
他最好是保持沉默,別再有任何動作,等待時間帶走流言,彼此也就相安無事,如果他敢再招意我,我絕不放過他!」雷羽旻只要一想到那個連說一句話都教人反感的家伙,就莫名地火冒三丈。
「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識這位沒有三頭六臂,卻能輕易使咱們酷美人燃燒的皇少。外傳他帥得不像話,卻是一座活動冰庫,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呀?」楊佳辰又開始好奇了。
「關你什麼事?對那只雄性動物有興趣,可以現在立刻去找他,少問我。」雷羽旻白她一眼。
楊佳辰桌上的電話響起,無奈的她只好吞回反駁的話,接起電話,「雷氏,找哪位?」
這丫頭!居然敢用這種口氣接听電話,如果是重要客戶打來的,她最好有機會慶幸自己跑得夠快。雷羽旻由桌上抓起筆,不悅地等在那兒。
「找總經理?您是哪位?……稍待。」楊佳辰按下保留鍵,抬頭笑嘻嘻地對雷羽晏說︰「老總,你那只雄性動物打來的,要不要我告訴他你不敢接呀?」來的,要不要我告訴他你不敢接呀?」
「多事!」雷羽是手中的筆毫不留情地擲向楊佳辰,卻給她輕易地接個正著。
那家伙打電話來準沒好事,不接又讓楊佳辰認為她當真怕了他,氣死人!
雷羽旻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式,仿佛準備打仗去也,伸手拿起話筒,還瞪了楊佳辰一眼才出聲。
「有何貴干?」對象是他,別說是客套話,連好語氣都可以直接省了。
楊佳辰瞪大眼楮。天啊!現在對著話筒說話的人,真是她那位一向說話得體、用詞優雅的老總?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紙聲,還有鍵盤敲打聲,接著低沉的嗓音才響起,「听說你墮了我的孩子?」
雷羽旻一僵,手上的話筒差點落了地。
「你……你這不要臉的無恥家伙,你就為了這種無聊事情打電話來?」
「我關心自己的骨肉,順便關心你的身體,有什麼不對?」嚴皇無辜的語氣里透著存心氣死她的嘲謔。
「多謝你的黃鼠狼給雞拜年!」莫須有的事,她才懶得跟他扯。
「這麼不領情?」他低沉的嗓音听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偏就有人不識相。」雷羽旻冷冰冰地。真不知道他打電話來干什麼,分明是找罵挨。
「你還在為那晚的事生氣?」
敝了,這家伙怎麼突然轉了語氣?得小心,謹防有詐!雷羽旻決定觀察,于是以沉默等待他下一句話。
嚴皇當她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女人真是會記恨。」
雷羽旻幾乎可以想見他嘲諷的嘴臉。
「不要忘記你也是女人生的,有什麼資格批評女人?」
嚴皇一頓,「你真是尖牙利齒。」
「比不上閣下的尖嘴薄舌。」雷羽旻一點也不肯吃虧。少了面對面,避開她害怕的接觸,和這個男人耍起唇槍舌劍就干淨俐落多了。
「我好像听到咬牙節齒的聲音。」
「不要懷疑自己的听力,等會兒說不定你還會听到電線被咬斷的聲音。」
「不好吧?你被電死會讓我覺得自己有責任,千萬不要為我想不開。」
操作鍵盤的聲音伴隨著虛偽的話語傳進雷羽旻耳里,更是教她握白了指關節。她可是全神凝注在和他「說話」,而這冷血家伙居然拿她當工作之余的打發時間用品,尤其教她火大的是,他這「業余」比起她這「專職」來絲毫不遜色。
「嚴先生,再怎麼自戀也該有個程度。」雷羽旻用冷死人的聲音譏消道。
對方頓了一會兒,雷羽旻仿佛听到那家伙愉悅的低沉笑聲。不,一定是她听錯了,冰庫怎麼可能會開口笑!雷羽旻馬上否決。
「听說你和秘書打得火熱。你行嗎?」嚴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雷羽旻全身一震。這家伙果然是為了嘲笑她而來!
「跟你就不行,跟我的秘書——不勞你關心!」雷羽旻不想裝胡涂,否則他一定會認為她是欲蓋彌彰,又給了他取笑的把柄。
「我只是同情你的秘書。有個踫不得的女友,他恐怕很痛苦吧?」
「你既然這麼好奇,我不妨告訴你,我的確害怕異性的踫觸,不過我的男友例外,用不著你同情。」
「怎麼,你該不會忍著恐懼讓他踫你吧?」
「嚴先生百忙之中打電話來,就為了關心我的私事,可真教我受寵若驚。」雷羽旻以嘲諷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