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晏庭筠微笑,拱起手,「晚輩晏庭筠,見過敖前輩。」
敖生賞識的看著他,含笑的點點頭。
「晏公子,不用多禮,感謝你救了如嫣和月兒,請把當年的事情經過說一遍。」
晏庭筠從頭說起,把所有的事詳細說了一次。
「該死的李東哲!當年我饒你一條狗命,竟然不知悔改!」敖生憤怒的低吼。
「師父,您和李東哲究竟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他手法如此殘忍?」羅寒皓不解地問。
敖生注視他半晌,然後嘆了口氣。「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絕不再提起此事。寒皓,你留在此,為師要先到長安。」
「我也去。」寅月緩緩坐起身。「爹,您要去見娘吧?我同您回去。」
敖生搖頭。「爹還有事要辦,妳才剛來,可以在此多留數日,再由寒皓陪妳回長安。
「不,我想盡快見到娘。庭筠,我們也回長安好嗎?」寅月轉而望向他。
晏庭筠溫柔的回視她,微微一笑。「好。」
「好什麼!」羅寒皓擋到他們倆中間。「師妹,我會陪妳回長安,人家晏兄還有要事,怎好勞煩他?」
「羅兄,我也準備回長安了,並無其他的事。」晏庭筠不疾不徐地答道。
「是嗎?那也是你的事。總之,只要你與袁家小姐一日未退親,就不準接近月兒!」羅寒皓干脆坦白地說。
不把事情攤開來,萬一哪天讓師父發現,他明知晏庭筠已訂親,還任由晏庭筠接近月兒,他準吃不完兜著走!
丙然,敖生蹙起雙眉。
「月兒,妳由寒皓迭妳回長安,爹辦完事,會立刻去接妳和妳娘。」
「敖前輩……」
敖生舉起手,打斷晏庭筠的話。
「晏公子不必多言,我很感激你救了她們母女,此大恩大德來日當報,晏公子既已有婚約在身,自該好自為之。」
「爹,庭筠與袁家小姐的婚事並不是他願意的,是……我逼他的,他沒有錯,我要與他在一起!」寅月堅定的說。
既然她是毒醫神人絕敖生的女兒,嫁給庭筠也就不會令他遭人恥笑了,那袁家小姐生得「平凡」,著實委屈了庭筠。事情既因她而起,就該由她解決。
「月兒……」
「庭筠,你什麼都不必說,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你娶衰家小姐。我誤听傳聞,本以為袁小姐才貌無雙,足堪與你匹配,才逼你娶……自從看了她的畫像後,我便後悔了。不過,現在還來得及,袁小姐逃婚在先,我們回長安後,立刻上袁府退婚。」
寅月瞧著他,深情的眸子已抹去冰冷。
他很高興他的月兒又回來了,但是,在此之前,還有很多事情有待解釋、澄清,像是袁小姐的畫像……他瞥了施佑軒一眼。
施佑軒听了李東哲殺害寅氏一家的事後,便深鎖眉頭,沉默不語,如今又听到寅月提起袁小姐畫像一事,心頭一震,既而一臉狐疑。
「月姊,妳見過袁小姐的畫像?」
寅月點點頭。「當然,我們是出來找她的,沒見過,如何找得?」
「那畫像……可否借我一看?」
「好啊!」寅月從她的包袱里拿出一軸畫。
「沒什麼好看的,那是我模擬的書,必與袁小姐真人有所出入。」晏庭筠急急阻止。
「庭筠,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你是繪畫高手,你又何必謙虛呢?袁小姐本人生得如此,沒有人會怪你將她畫得不好的。」寅月笑道,將畫攤開。
在晏庭筠來得及阻止之前,施佑軒已先行搶過畫,看著畫中人,瞪大了眼楮,一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能得晏兄親手描繪,這位袁小姐若得知,肯定要感激得「痛哭流涕」。」施佑軒瞥了晏庭筠一眼,由牙縫里擠出話,「晏兄,不簡單呀,能夠將袁小姐畫得如此之……‘好’。」
晏庭筠朝她歉意她笑了笑,想來彼此心知肚明。
「我也瞧瞧。」羅塞皓拿過畫。「什麼?這是晏兄要娶的人?!」他頓時同情起晏庭筠,拍拍他的肩膀。「你真該慶幸,幸好她逃婚了,你才不用娶她,回長安後,馬上退婚吧!趁那位袁小姐還沒後悔之前。」他搖搖頭,低喃道︰「真奇怪,長得這副模樣也敢逃婚,有人要她就不錯了。她八成是打算出家當尼姑。」
「你才要出家當尼姑呢!」施佑軒大吼一句,推開他,跑出洞外。
「小施!」羅寒皓一臉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她生什麼氣呀?我哪兒得罪她了?」
寅月也一頭霧水,晏庭筠則面無表情。
敖生瞧著自己的女兒,抿著嘴搖搖頭。
「你們的事情暫且攔下,等我辦完事,在長安會合後,再一並處理。」
「爹,您……是不是要去找李東哲?」
敖生瞥了女兒憂慮的眸子一眼。「這件事情,妳就不用管了。」
晏庭筠也突然眉頭深鎖。
他憂心的不是敖生去找李東哲會有什麼危險,而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影響到羅兄和小施……李東哲是袁佑詩的親舅舅這事……小施此時一定很難過吧!
「羅兄,小施對此地不熟悉,你最好還是出去看看她。」他能做的,也只于此了。
羅寒皓早想出去,晏庭筠一提,他當然馬上點頭了。
待他出去,敖生微笑道︰「這位施姑娘看來不錯,配得上寒皓,師兄、大嫂若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有房好媳婦的。我也總算對他們有個交代了。」
羅寒皓的父親正是敖生的師兄,在羅寒皓出生那年死亡,母親則因病于羅寒皓四歲那年過世,臨死前將他交給敖生照顧,這就是敖生當年離開長安下江南的原因。
「爹,您看出小施是女子了?」寅月驚愕地問,又瞥見晏庭筠絲毫不吃驚的表情。「庭筠,你也知道?!」
晏庭筠頷首。
看來,不知道的只有小施自己了。寅月好笑地想。
「爹,小施曾經救過我呢!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哦,爹該好好向她道謝……」
寅月告訴他事情經過,久別的父女不知不覺聊了起來。
晏庭筠在一旁,總算寬心了。想來羅兄和小施的事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
一個寒冷的夜,樹枝不停搖擺,發出怪聲。
偌地,窗戶被風吹開。
李東哲下床來,以一雙手重新關好門窗。
「真是,吹這什麼怪風?」他叨念著,轉身打算回床上睡覺,卻驚見房中有人。「是誰?」微弱的燈火被點燃。
然後,李東哲那沒瞎的一只眼,在看清來人後,便震驚地瞪大了!
「李東哲,當年我饒你不死,實是一大錯誤。」敖生瞇起雙眼逼視他。
李東哲全身顫抖,結結巴巴地說︰「當……當年的事,你……你已經……削了我一只手臂……弄瞎我一只眼,我已經受到懲罰,聖上也說過不許你再追究,如今……你想干什麼?」
敖生冷笑一聲。「如果聖上清楚你的卑鄙行徑,只怕會後悔沒讓我殺了你和袁霸。」
「你……你在胡說什麼?」李東哲一臉心虛,故意裝作听不懂。
「你自己做的事情,還需要我點醒你嗎?李東哲,你該不會是想念江氏兄弟,想見見他們吧?」
李東哲嚇得趴倒在地。「你……你知道……」
「寅氏一門無辜死在你手上,如今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抵不了他們的命。我不會要你死,我要你活,活著償還你犯下的罪,悔恨你所做的一切。」敖生寒著臉說。
在李東哲來得及逃開前,敖生已經屈起左手食指。
☆☆☆
近日,長安大街上有一則新聞——凡是能治好袁將軍的師爺李東哲的病的人,賞銀千兩,並且從此揚名醫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