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浴室里傳來她虛弱的呼救聲——
「相良,幫我拿件衣服……」
好吧!培養感情就是得先從出糗開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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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這天下雪了。
「白色聖誕節耶。」貼在玻璃窗上,姚展筠看著外面的白雪片片。
雖然她怕冷,但生長在不會下雪的國家,看到雪景還是會興奮。
「這里應該是最接近雪飄落的地方吧!」
相良睦實在六本木的房子位于這棟大樓的最高層,從里往外看,的確讓人有那樣的錯覺。
來到她身後,他問︰「要出去逛逛嗎?」
她搖搖頭,「不要,外面看起來好冷。」
雪這種東西,還是站在溫暖的地方看比較有感覺。
「那我出去一下。」他交代一聲。
姚展筠的心思都在漫天飛雪上,舉起右手象徵性的揮了揮。
良久,她才注意到已經快要中午,回想起昨晚他們來不及吃的聖誕大餐,她走進廚房,一樣一樣確認還可以吃後,開始熱菜。
「幸好蛋糕還可以吃。」
她繼續在蛋糕上做裝飾,嘴里哼著最近常听他哼唱的旋律,他說那是神樂的新歌,是還沒編過曲的,等到編好曲子之後可能會完全不一樣,所以現在哼哼就好,不用特別記住旋律,但是听久了,她自然就記了下來。
他有拿過母帶給她听,純鋼琴的旋律非常的清新悠揚,她不懂,已經很好听了,為什麼還要編曲?他卻說總要讓那些編曲人有事做。听到他的回答,實在讓她哭笑不得。
這時,哆啦A夢的主題曲又響起。
姚展筠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後接電話。
「喂?」
「看窗戶外面。」
甜美的聲音入侵她的大腦,像蜜一樣化開。
「等等。」走出廚房,她來到落地窗前。
紅的。橘的。藍的。綠的。
襯著往下飄的白雪,是許許多多往上飄的七彩氣球,把她視線所及的範圍染上了繽紛的色彩,聖誕節的氣氛更加濃厚。
其中有兩掛氣球下方,細繩的尾端綁著一個布條。
……姚。
有一部分已經飄離視線範圍,所以她只看到自己的名字,沒看到上面寫了些什麼。
「到樓頂去。」
電話那頭的他就像跟她站在同樣的位置,向她下一道道指令。
因為住在最高層,相良睦實索性連樓頂一起買下,上面是只屬于他的溫室加空中花園,她上去過一次,只不過因為天氣太冷,之後再也沒有上去的興趣。
然而此刻她正小跑步,由家里通往溫室的樓梯爬上樓頂。
打開溫室的門,冷風侵襲她忘了加件外套就跑出來的身軀,一向怕冷的她打了個寒顫,接著抬頭,迎向那一片彩色氣球,她終于看清楚布條上寫的字。
相良最喜歡姚。
很像高中生會做的事,卻讓她感動滿滿的,心頭暖暖的。
她笑了,原來自己只有高中生的程度。
「這是今年聖誕節送你的禮物。」他從她身後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她,下顎頂在她的頭頂,和她一起看著逐漸飄遠的氣球。
「以後每年都會有不一樣的驚喜。」他乘機暗示她未來的生活也會有他的參與。
只是神經大條的姚展筠沒听出其中的玄機。
「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他去哪里生出那麼多氣球?
「是啊!只不過是在下雪天里吹了幾百個氣球,然後讓它們飄向天空而已,真的就只是為了這個。」他的口氣微酸,變相的埋怨她如此不識相。
「人吹的氣球不會飛。」她吐他槽。
嘖!被發現了。
「其實我是去路上跟發氣球的聖誕老公公要的。」但要搜集到那麼多的氣球也是很困難的,尤其他一個大男人,要在一群小朋友之中搶氣球,那畫面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姚展筠失笑,轉身,兩手環住他精瘦的腰,仰起隻果般紅潤的臉頰。
「我很喜歡你這個‘就只是這樣’的禮物。」
「還好你說喜歡,不然我像白痴忙了半天,被嫌棄可是會打擊我的自信心。」天知道他跑了幾條街,還好沒被路人認出他是誰。
「像白痴嗎?沒關系,會是個很可愛的白痴。」她方才也覺得這等級只有高中生,但她怦怦狂跳的心髒不就證明他這看似等級不高的舉動,對她而言非常受用嗎?
他的兩頰不爭氣的漲紅。
「怎麼辦?我沒有準備禮物。」她看起來有些煩惱。
今天才正式成為情侶,她怎麼會想得到要送禮物?對于當個情人,她尚在模索的階段,畢竟經驗太少。
「禮物不一定要花錢,你可以學我花心思。」他暗示她還有告白這個方法。
天知道他想听她說「喜歡」兩個字有多久了!
「那我想想……」知道他在暗示什麼,她假裝陷入思考。
他神情緊張,暗自祈禱她會想到。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愛。姚展筠竊笑。
「閉上眼。」
「嗯?」場景有點眼熟。
「順便彎下腰。」她可沒有力氣抱他。
「喔。」嘴角噙著笑,他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另外,抱緊我。」她怕自己等一下會腿軟。
他樂得照做。
下雪天,雪和氣球同時在天空散開。
噓,一切愛語都在他們相貼的唇間訴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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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這是姚展筠在日本過的第一個新年。
她不喜歡到寺廟人擠人,于是相良睦實帶她去看海。
太陽還沒有升上來之前,地平線那端是一片漆黑,耳邊傳來陣陣的海潮聲。
手牽著手,兩人漫步在沙灘上。
「為什麼不穿和服?」他問。
聳聳肩,她不甚在意的回答︰「我們又不是去參拜。」
「是你說不想到人擠人的神社。」日本人的新年就是從神社參拜開始的,她真是個不懂得入境隨俗的女人。
「所以你帶我來海邊,不是嗎?那就用不著穿和服啦!」她語帶撒嬌,才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話題上。
「可是我想看你穿和服的樣子……」說來說去,還是他的私心在作祟。
身為日本男人,總是會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上和服,那是一種向往呀!
「那麼麻煩的衣服,光穿就很花時間。」她是現代人,對于花時間的事沒興趣。
穿上和服或許不容易,月兌下來可是很輕松的,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為她示範快速月兌下和服的方法,只要有一個欲火焚身的男人就行了。
「那夏天的時候穿浴衣給我看。」他乘機要求。
「現在離夏天還那麼久,我怎麼知道那時候我們分手了沒有!」太久遠的事,她可不敢保證。
他們才剛在一起,她便在想分手的事?
他想的可是有她的未來,昨晚他甚至夢到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吃飯的景象,將來家里的大事由他決定,小事交給她定奪,這些細節的地方從她答應跟他交往之後,他每天都在計畫著,結果他們兩人想的簡直是南轅北轍。
「你想分手?」他神情陰鷙地問。
「誰能保證不是你甩了我?畢竟我的生活圈比較單純。」她看得很開,因為害怕分手時的難過。
「好,我們來發誓,要是誰腳踏兩條船提出分手,就會下十八層地獄!」
他孩子氣的舉動惹得她發笑。
「我答應你夏天穿浴衣給你看,行了吧?!」
「我不會辜負你。」不管她怎麼看他現在的行為,他無比認真的說出承諾。
朝他勾勾手指,姚展筠要他彎下腰,然後拍拍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