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副打扮?」K毫不掩飾自己不可置信的表情。
相良睦實點點頭,「我被勒索的時候,她撞見,然後替我出頭。」
對了,那個女人的拳腳功夫也很了得。
「是一個長相抱歉,手臂結實,翻開衣服可以看到六塊肌的女人嗎?」K調侃的說。
「事實上,是一個身高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有著一頭俏麗短發,長得很可愛的女人。」忘了說,她的身材也很好,少說有D罩杯。
「你被一個跟你相差了三十公分的女人救?」理著小平頭,看起來塊頭也不小的K,尖細著嗓音問。
到底是誰比較不正常?粗壯的Gay老板,還是秋葉原系宅男?
「是又如何?」本來呢,只要是勒索他的人別太超過,他都不會太在意,但現在他非常在意那個女人為他傷了一身細皮女敕肉。
「那女人叫什麼名字?」K顯得興致勃勃。
「不知道。」相良睦實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問,虧他還見過她兩次。
「從前把馬子無往不利的你,見了同一個女人兩次,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前相良睦實都是第一個晚上便跟對方跳上床打滾,不是嗎?
「我想問,但她不給我機會。」想他也做出了宅男最大尺度範圍——暗示性要電話號碼,她一定听得出來,卻故意裝傻。
看了看他的全身行頭,K理解的點點頭。
「換上正常的裝扮吧!保證她立刻成為你的甕中鱉。」
「難說。」那個看起來沖動,在小地方卻又特別細心的女人,他不敢貿然對她下任何結論。
總之,他現在對她感興趣極了。
「老板,今天相良睦實到底會不會來?」一旁年輕的女顧客壓抑不住滿腔想見偶像的心情,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反正御宅族也不該出現在這里。女顧客在心里嘲諷。
覷了一旁拿起牛女乃喝的相良睦實,K無奈的開口,「他早就來了。」
然後又是一陣騷動,只不過相良睦實認為與他無關,因為他現在是個宅男,不是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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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本的第二天,這次姚展筠的目標是年輕人的天堂——涉谷。
搭上了電車,在非上下班的離峰時間,電車內有不少的空座位,大部分的年輕人選擇站著,她則是環顧了四周之後,才決定座位。
又過了一站,這節車廂只上來一個人。
第三次見到他,她想也沒想,直接和他打招呼。
「嗨。」
她從來沒有在日本連著三天遇到同一個人,這個機率連在台灣都很小,更別說她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你好。」一看是她,他又是那副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的慌張模樣。
「我們真有緣。」拍拍身邊的座位,她要他坐下。
他又是搔頭,又是靦的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坐下。
「你今天要去哪里呢?」
「涉谷,你呢?」她今天是去批貨的。
「涉谷。」其實他的目的地是新宿。
反正新宿和涉谷都差不多,能讓他第三次遇上她,這次說什麼都要把握機會,至少能夠約到下次見面的日期。
「真巧,那麼要一起逛嗎?」她提出邀約。
「如果不會打擾你的話。」他客氣多禮的說。
這是日本人的習慣吧!她猜想。
「有一個人幫我提東西,怎麼算是打擾呢?」每次她都是一個人去批貨,不能帶太多,今天有人作陪,她能夠大逛特逛。
變街嘛,哪個女人不愛?!尤其當工作是逛街,那更是令人振奮。
「你今天是去工作的嗎?」
她一身中性打扮,白色襯衫外搭黑色毛線罩衫,同色系的條紋五分褲,頭上戴了一頂狩獵帽,腳上穿著皮革與帆布拼接的靴子,脖子上掛著一串瓖了萊茵寶石的金色項鏈。
她看起來就是跟時下的年輕人不同,有種獨特的氣質。
「是啊,穿靴子方便走路。」這雙靴子也是她在日本逛街時相中的,因為只買了一雙,店里的店員或是上門的顧客看到,都會問她還有沒有,她總是很驕傲的說,這是非賣品。
「你戴假發。」今天她的頭發長到背後,是性感的大波浪卷。
「留點女人味,今天穿這樣太男性化。」而且戴上了帽子,從背影看,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小男孩。
「很……很適合你。」他的臉又漲紅了。
「謝謝。」
她也愛听別人的稱贊,穿得漂漂亮亮,要是一整天都沒听到半句稱贊,那天她的心情一定會很差。
「大雄。」
「對了。」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他遵守女士優先的原則。
「也沒什麼,只是好奇你叫什麼名字。」既然都讓她遇到三次了,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相良。」他只說出自己的姓。
日本人的習慣,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只稱姓,後面不加任何稱謂。
「我姓姚,日文念起來可能怪怪的,如果你會說中文的話,中文比較好听。」她用日文念自己的名字也覺得很奇怪,最後一個字很難翻,遇到必須自我介紹的場合,她通常也只說姓。
「姚嗎?」他用標準的中文說。
「你的中文很標準呢!」
「我高中三年是在台灣讀書。」說起來他在台灣也有幾個好朋友。
「怪不得,那我就可以告訴你我的全名了嘛!因為很難翻,所以我都只說姓,我叫姚展筠。」遇到會說中文的人,即使他是日本人,還是讓她有種親切感。
「怎麼寫?」他從那個謎樣的包包內拿出了筆記本和鉛筆盒。
「你的包包里都裝什麼?」能夠塞得滿滿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事。
「很多東西……有面包,雨傘,剪刀、MP3、手機充電器、外套和……」他很認真的細數著。
她抬起一手,制止他繼續。
「我知道了,總之,就是很多。」她猜,他幾乎把所有看得到的家當都帶出來了。
接過他遞給她的紙筆,她寫下自己的名字。
姚展筠。
「喔,這樣寫呀……」姚展筠,他記住了。
「你應該會寫你名字的漢字吧?」她並不是要他寫,只是好奇的問問看。
「嗯。」他在她的名字旁邊,寫下相良兩個宇。
「相良這個姓在日本算是個大姓嗎?」印象中,她好像在哪里听過。
「應該是。」
「喔,難怪我好像有听過……那你剛剛要說什麼?」想起剛才兩人是同時開口,她提起連他都忘了的問題。
「也是想問你的名字。」他憨厚的笑說。
這次,她很清楚的看到他舌頭上那個發亮的東西。
「你有穿舌環?」不是她不相信眼楮所見,而是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
電車搖晃著往前行進,窗外的陽光明朗,他感覺頭上好像有烏鴉飛過。
對,舌環,相良睦實的正字標記,他怎麼會忘了自己說話畏畏縮縮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掩飾那顯而易見的舌環!
「不是的……我剛剛吃糖,最近日本有一種看起來很像金屬的喉糖……」這種拙劣的謊言,就不知道她會不會相信?
原來是喉糖呀!她也覺得他不可能穿舌環,那麼上次看到的也是羅。
「你的聲音的確怪怪的。」打從第一次听他開口說話,她就有這種感覺。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那聲音感覺不像是他真實的聲音。
「怪怪的?大概是沙啞……」他故意輕咳幾聲,增加可信度。
「可能吧!」每個人的聲音都有自己的特色,總不能因為她听不慣,便要別人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