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穿內褲。」他笑得很得意。
她的臉上倏如漫畫中的小九子畫上三條線,真想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這些早餐是給我的!?」他又問。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一向不吃早餐,只喝咖啡?」他又說,把玩著她先前搗住小臉的手。
她的雙瞳再次瞪得老大,覺得自己真是搞不清狀況,白忙一場。
他輕撫著她的手,另有打算地建議︰「既然這是你做的‘愛心早餐’,我自然沒理由推拒。這樣吧……」
他將她按在桌邊的座位上,她仍然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顯得一臉無助,手足無措。
「我先盥洗,你坐著別動。」話落,他便走進浴室。
她就像個小學生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不敢移動,但雙眸卻開始觀察這間臥室。
這是間很陽剛的房間,昨夜太擔心他,以至沒有注意屋里的裝潢與設計,牆壁與地毯皆采用乳白色系,干淨而明亮,從一旁的健步車、啞鈐……等健身器材,不難看出火焰君是個重視個人健康與喜歡鍛練身體的男人。
這里唯一有點軟性的東西,便是那四只火焰造型的水晶杯,她相信這組水晶杯一定是他的私人收藏。
據她了解,美國有很多富有又懂得生活的人,特別喜歡收集一些精致的水晶制品,或許他也是如此,一個極重生活品質的特別男子。
「看夠了嗎?天使。」火焰君的聲音就在她的後方響起。
她因驚嚇顯些跌倒,身子不自覺向他移了半寸,再度一臉躁紅。
只見他的圍了一條雪白的浴巾,硬挺的胸肌及濃密的胸毛再次令她大開眼界。她很想轉移目光,可是猶如被催眠似的,怎麼也移不開。
他笑了!好個青澀的「小女孩」。
「醒醒!」他故意在她的臉上掐了下。
她倏地收回失禮的波光,撇了撇嘴角,尷尬地笑著低下頭。
「抬起頭,虧你有這麼張令男人瘋狂、女人妒嫉的臉蛋。」他以手指托起她的香顎,認真地看著她。
那火紅如富士隻果的臉蛋上,不安的雙瞳眨呀眨的,彷佛在問︰真的嗎?
「真的。」他道。
她的雙眉瞬間挑起,訝異他能夠輕易讀出她的想法。
「昨天你還哭著叫我的名字,今天為何不說話?」他再問,一心希冀昨日的哭泣與呼喚不是個意外,也希望彼此有更多實質的互動。
她被這麼一問,又低下頭。
他卻再次托起她的香顎,「別怕,我不是怪獸,不會吃人。」
她的雙唇乍然咧成一條線,笑了,也一掃先前的不安。
「坐下吧!」他拉著她往餐桌前坐,「這是你為我準備的愛心早餐,我想一定很美味。」
他先吃了一口紅蘿卜雕成的生菜沙拉,咀嚼了幾下,便發出「嗯」的享受聲音,「真好吃。你知道嗎?我從小最討厭吃紅蘿卜。隨著年紀增長,不喜歡的東西越來越多,但我不想讓它們破壞我的好心情,所以學著接受或是突破。當我面對問題並解泱它們時,才發現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的難以接受。來,你也吃一口。」話落,他叉了一口生鮮的花椰菜給她吃。
莫寒修馬上搖手,作勢往後退。
她從未和任何一個人共用一支叉子、一份食物的經驗,火焰君的突來舉動,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來,吃吧!我喂你吃早餐,你也該為我的改變而試著讓步。」花椰菜仍然停在她的唇邊。
只見她面露難色,進退不得。
「張嘴,你不是Baby了喲!」他耐心地哄她。
她又撇了撇唇,呼吸繼而加速,顯得很不安。
「這麼一塊小小的花椰菜就可以打敗你,那麼要你開口對我說話,恐怕就更難了。」他故作一臉沮喪,並把叉子收回,作勢喟嘆。
她卻以極快的手法取餅他手中的叉子,忙不迭地將花椰菜放入口中,用力咀嚼,看得火焰君真想拍手叫好。
但,他卻不動聲色,睇著她吃東西,好似在享受她的改變,與女性柔中帶剛的迷人之處。
起初她一直賣力咀嚼著,一瞧見他好整以暇地凝視自己時,才感覺有些尷尬,嘴角的蠕動進而放慢。
他笑了,取回她的叉子,叉了一口萵苣往嘴里塞,再叉了一片哈密瓜給她。
她直搖手,表示不想吃。
「有一就有二,再吃一口。」他仍然笑著說服她。
她睇著他,一臉為難。
「吃吧!這麼好的食物,浪費了很可惜。記住,在東南亞、非洲、以色列、巴基斯坦,還有很多人正在挨餓呢!」他打著正義的旗號,令她不得不接受他的強迫與說詞。
她再三妥協,正準備拿回叉子,他的手卻縮了回去,「我喂你。」
她的雙眉挑得更高了,雙峰因緊張而迅速起伏。
「張開你的櫻桃小嘴。」他逗著她。
她拗不過他,只好將嘴張開一條小細縫,但臉上的表情卻好像有人正強迫她吃菜蟲似的。
「張大點,這點細縫只夠螞蟻鑽進去。」
她被逗笑了!嘴又張大了些。
「這樣只夠蚯蚓爬進去。」他又說。
她的眉心霎時蹙成一條溝,用力吸了一口氣,張大嘴,雙眼卻閉了起來。
他又被逗笑了!
「這早餐是你做的,怎麼好像是要你吃藥似的?」說話的同時,他將花椰菜塞了進去,並用手托住她的下顎,幫助她咀嚼。
莫寒修雙瞳睜得更大了!
為什麼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喂」一個大人?除非是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人,但她不是啊!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陡然間,她意識到一件事——
這個男人擅于掌控一個人的喜好,當然,這種掌控也可細分成兩種,一是他樂于「服侍」的人;二是他準備征服,而且不容對方逃避。
她到底被他歸類成哪一種?
火焰君不疾不徐地看著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呀轉,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她在想什麼。
他滿意地笑了笑,道︰「分享食物是一種美好的經驗,尤其這些美食還是你親手調制的。」
她努力地吞下花椰菜,往後退了一步,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你……」
「說下去。」他如獲至寶地鼓勵道。
誰知,她細窄的雙肩一下子有如垮了的鷹架般垂了下來,她輕喟一聲,不再結巴,卻也沒有再說話。
他見狀,有些泄氣,但卻不形于色地推開餐盤,將她拉近自己,「話多的確令人厭惡,但不語更令人焦慮。你願意試著和我說話嗎?我可不願再受一次傷,才換得你的哭泣與吶喊。我要你像我身邊的人一樣和我說話,表達你的想法,好嗎?」他的表情很認真。
莫寒修的明眸彷若地中海邊的燈火,明亮而澄澈,她一直盯著火焰君瞧,小嘴努了努,就是沒說出半句話,最後重重吸了口氣,再度垂下肩頭,彷佛在告訴他,她試過了,但就是不行。
她輕輕地拉開在她腰間的大掌,朝他生硬地笑了笑,準備離開。
「寒修!」火焰君沒強拉她,莫寒修卻立即回過頭,雙眸寫著疑問的波光。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明白嗎?」他說,目光十分犀利。
「嗯。」她輕輕地點著頭。
「我必須慎重地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已成為你哥哥之後的下一個被狙擊的目標,你若不懂得適時出聲求救,真發生意外,我們便無法及時救你,這樣,最難受的要算是莫愁了。」他丟出炸彈,希望能讓她提早正常發聲。
莫寒修的身子一抖,幾乎傾跌。火焰君說的是事實,卻也說到她沉痛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