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怯地急于推開他,他才從極樂中回神,試圖恢復平靜。
「你還會做什麼?」他對她的好感與好奇越來越重,同時拿出手機,將她的作品拍了下來,也將身著黑衣的莫寒修拍了進去。
就是有一種渴望,他想留住她的倩影。
突然,他為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就在這時,他的保鑣開始移動位置,火焰君驚覺地往四周看去,人潮如波濤,一波一波地在他的眼前移動,令他心浮氣躁。
他不曾這麼浮躁過,如今為何會如此?
他迅速地瞥了蹲在一旁的莫寒修。是她!是她讓他失去平日的冷靜!
霍地,一波波的游客從他們眼前穿流而過,下一波繼起,忽然,一個戴著蜈蚣面具的人朝他與莫寒修的方向舉起右手……
他直覺地撲倒莫寒修——
「小心!」聲音雖然大,卻還不住如浪潮的人群,而他的保鑣馬上采取行動,有人去追肇事者,有人也拿出手槍,護著火焰君與莫寒修。
撲倒在火焰君身下的莫寒修,一時因驚嚇而不能反應。
「別怕,我會保護你。法蘭克,護送莫小姐回去。」話落,一滴刺目的血滴從他的左手臂上滴下……
正好滴在莫寒修的臉上!
她以手顫抖地模了模那血漬,一語不發地看著那刺目如火鶴的血滴,突然失控大叫︰「啊——」
「我沒事。」他連忙安撫她。
她卻語出驚人地說︰「你……你受傷了!」她喘著氣說,眼淚倏如雨下。
她竟然說話了!
他怔了一下,驚詫之余,不忘安撫她的情緒︰「我沒事,沒事。」
「可是……可是……你……流血了!」她仍然在說話。
「別擔心,我很好,我先帶你回去。」他說,心頭卻燃起一股火熱,並忙不迭地將她扶正。
她一直哭,「你……」
他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大聲對法蘭克及其他保鑣命令道︰「先護送我們先回去,另外,別讓凶手逃了。」
「是的。」法蘭克邊保護他們兩人的安全,同時以高頻率的WalkingTalking相互傳訊。
火焰君一路護著莫寒修往他的豪宅沖去,被抱在臂膀中的莫寒修輕得像只小鳥,但他還是因為出力,手臂上的血加速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刺目得令她的眼淚再次奔竄而出,頻頻喊道︰
「你流血了……流血了……」
「別說話。」他再度安慰莫寒修。
她願意開口說話及對他的關懷,真的令他既感動又心疼。
他一直期待她開口說話,只是沒料到她的開口,卻是因為這種驚變。
他不希望她傷心,一點兒也不想。
「可是……你……血……」她低泣顫抖地說著,支離破碎的字句中,仍可听出她的驚顫與無助。
「這不礙事的。」他只能這麼安慰她。
她的情緒尚未被平撫,只是仰頭睇著他堅定的保證,她的心好痛……這讓她想到以前的事……
不!不!她再也不希望有人因她受傷,甚至死亡了。可是,事與願違,母親走了!案親走了!唯一的哥哥走了!現在……連火焰君也難逃受傷的命運。
「求求你放我下來。」她哀求道。
他不理會她的哀求,一逕兒地沖向他的住處。
她淚眼汪汪地睇著他,心在翻攪……
有多久,她不曾有這種踏實的感覺?她終于說超過一句話,而讓她重新開口說話的,竟是千里之外的「陌生男子」!
不自覺地,她將頭靠近他的胸膛,火熱的律動點燃了她冰封多年的心靈與身體。
好想好想……好想就這麼永遠靠著。
******
打從火焰君被槍誤傷以後,莫寒修就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邊。盡避火焰君一再告知她,他只是輕微的槍傷,且也沒有任何不適,但她就是寸步也不願離開。
盡避火焰君如此安撫莫寒修,但這大宅的所有的人幾乎忙翻了。
為了找出真凶,火焰君的手下動用所有的資源調查子彈的來源,在極短的時間,已查出來這案子是一個叫作「白足蜈蚣」的人所為,而他現在為莫愁生前所倚重的左右手之一——鬼面所統管。
據君臨天下幫的成員共同推斷,鬼面應是殺害莫愁的真凶,所以這次由鬼面暫時領導的火鳥幫,想殺害的目標極可能是莫寒修。
火焰君不明白兒面與莫家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殺光他們全家,手臂仍里著紗布的他有些困擾,但仍不忘冷靜地听取身邊親信的弟兄報告。
「火哥,您這槍的確是百足蜈蚣所干的,但他下手的目標應該不是針對您,也許是……」法蘭克瞄了一眼莫寒修。
「好了!」他連忙喝阻法蘭克再說下去,「用盡所有關系及方法,把這件事弄明白!」
「是的。」法蘭克立刻領命,連同其他人一同退出他的寢室。
此刻,臥室里只留下火焰君與莫寒修,她蜷在房間的一角,抱著雙膝坐在地毯上,縴細而雪白的身影,教人看了好心疼。
火焰君的體內陡地升起一股熊熊的火焰,再次告訴自己,今後絕不讓莫寒修再受到如此驚嚇。
他連忙撥了一通電話,「喂,老雷,我遭到埋伏,想請你幫個忙……我想是那篡位的鬼面唆使手下干的,你替我找到他,我要親自審他!」
「你遭到鬼面惡整!?他XX的!我非用盡我彈藥庫里的軍火鏟平那忘恩負義的鼠輩!一切包在我身上。」雷震君毫不含糊地應允。
「X!你說得太夸張了,你彈藥庫里的軍火足夠炸掉半個美國了!我只要求你拿出萬分之一的彈藥來對付他就夠了。」
「要不要我通知我彈藥庫的主管,寄幾顆洲際飛彈到夏威夷來讓你防身?」雷震君開玩笑地問道。
「你留著自己用!」火焰君沒好氣地回了句。
必上手機,火焰君睇著一直盯著他瞧的莫寒修道︰「來這里坐。」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邊。
她彷若一個靈巧又听話的小女娃,緩緩起身走近他。
他一把拉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你很怕看到血?」他邊問,邊以大手安撫。
「嗯。」她低下頭認真地應了一聲,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下。
這倒引起火焰君的另一個猜測,接著又問︰「你的親人除莫愁外,還有其他人受過傷?」
她的雙瞳忽然掠過一道驚顫的波光,雙唇上下不斷地嚅動。
「是嗎?」他仍然繼續追問。
雖然這麼做有些殘忍,但有時非得揭開傷口正視它,才可能徹底的解決問題。
他想,從莫寒修一語不發,到他意外受傷流血時愕然出聲,且哭哭啼啼了好半天,絕對和他的槍傷有關。
想到槍傷,他立刻拉起她的衣袖,「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對他突來的舉動,莫寒修嚇得想掙月兌他鉗緊的手。
「我看看。」他仍然執意要看。
她又撇了撇唇,一臉無奈。
「沒有新傷,但是有道舊傷痕。」他心疼地撫模著那早已結痂的傷痕。
她的手起了雞皮疙瘩,貝齒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你又躲回自己的殼里?」他輕喟地反問。
她睇了睇他挫敗的眼神,顯得好為難。
「天晚了,你去睡吧!」想來今晚又問不出什麼了。
聞言,她的頭旋即如波浪鼓般搖蚌不停,意外地將他的大掌拉得更緊。
「寒修,你需要休息,我也要。」他說,故意拉開彼此的距離。
被他硬生生地扯開雙手,莫寒修的眼眶倏地一紅。
「回房睡覺去吧!」他用力吸了口氣說道。
莫寒修真的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的牆角,優雅地坐了下來。那模樣兒彷佛在宣告——她就是要陪他,任誰也趕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