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奕夫,這個女人該不是你找來演雙簧的吧?’’他又下了一劑猛藥。
「當然不是。」白奕夫立即回應,反而透出他的心虛。
‘那好。」白爵士詭異地笑著,繼而轉向黑吟鈴,「我必須告訴你一個真相。」他故意連名字也不叫,就是要打壓她,想看看她的抗壓性到底有多少,畢竟伺候他兒子可不是件輕松的事。
黑吟鈴在心底再次提醒自己,不論對方說什麼,她都不可以反應過度,「請說。」
「老實說,奕夫是被我「要求」在一個月內成婚,也可以說是被迫這麼做,如果他不從,他在白氏的所有股份將會全數充公,甚至捐給慈善機構。
所以,你認為他對你有多少真心?」
黑吟鈴的雙腿不住地打顫,心頭隱隱作疼,雖明知自奕夫不是真心想娶她,然而經自爵士這麼明白地道出真相,她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但她不能示弱,既然答應了要和白奕夫合演這出戲,她就該勇敢面對眼前的狀況。
「伯父,如果我對法國人的認知沒有錯誤的話,他們一向追求自由、自我,對兒女的教育也不致太過嚴苛。我和令郎不論誰是真心,誰又是假意,只要我點頭、他簽字,再經法院證婚,這場婚姻就算數。」
她平靜地說,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不過,我倒是要提醒兩位,如果擔心我因白氏的財產而下嫁奕夫,雙方可以先簽婚前協議書,免得兩位虧大了。我雖然有點小錢,但和白氏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說完,她開始痛恨自己的鋒利言詞,這可能會搞砸一切。
白奕夫從沒听過她說話超過十句,但現在的她卻是能言善道、口若懸河,這是他所不認識的女人。
白爵士拊掌大笑,「好!好!你叫黑吟鈴,吟鈴是吧?」沖著她這句話,他白爵士認她這個兒媳婦了!她的表現超乎他預期的好。
黑吟鈴一頭霧水地看著白爵士,本以為觸怒了他,沒想到他卻如此開懷大笑。
「那明天婚宴上見了,吟鈴。」白爵士眉開眼笑地離開。
她不解弛看向白奕夫,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他父親是答應了嗎?
還是另有計劃?
白奕夫看著她,輕輕地將她拉近自己,雙眼閃著復雜的光芒,心中有著極大的震撼。
他知道父親認她這個媳婦了。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竟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他那個頑固父親的認同?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故作鎮定地問︰「還有事?」
他卻只是搖搖頭,親吻她的額頭,「早點休息,今天你的表現很好。」
他的吻讓她感覺渾身像是電流通過一般,她有些愣住了。不過是個簡單的吻,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就在他握住門把的那一刻,她才霍然回神,「你只是需要一個應付令尊,但又不能愛上你,也不可以覬覦你財產的女人,對吧?」
他的眉蹙了一下。
是的,當初他是這麼想的沒錯,但現在他的心起了變化,他不禁懷疑起當初的決定,是不是已經變了調?
一時間,他沒法回答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吧,正如我對你父親所說的,我不會覬覦你的財產。」卻無法保證不會受到他的吸引,但這句話是不會對他表明的。
他忽然恨起她一再提起錢的事,這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卑鄙的人!
為了甩開這股自我厭惡的感覺,也為了杜絕她繼續帶給他的沖擊,他冷淡地說︰「你真聰明,明天婚禮上見。」然後拉開門,頭也沒回地往外走。
望著他決絕的背影,她頹坐在床,突然好想哭。
鈴……她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才上心頭的哀愁瞬間被壓下,她是黑寡婦,勇敢的黑寡婦,沒有權利哭泣。
「喂。」
「吟鈴,我是安琪拉,恭喜你明天就要結婚了!」輕快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安琪拉?怎麼可能是你?」她驚詫不已地追問。「你怎麼會打電話來?你老爸不在?」憂傷瞬間被撫平。
「恭喜我吧!」安琪拉笑得好開心。
「為什麼?難道你也要結婚?」
「不是。」
「那是?」
「算是蹺家吧!」
「什麼?」一個像天使,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女孩竟然會蹺家?
「那你現在哪里?錢夠不夠用?還有外邊壞人很多,你一定趕快回家。」
她只有在面對好友時,才會真情流露。
「吟鈴,我是要去義大利辦點事,然後——」安琪拉話還未說完,就被擔心的黑吟鈴給打斷。
「你去做什麼?」好久沒聯絡,她不知道這幾乎被過度保護的女孩,竟已能單獨辦事了。
「別談我,恭喜你找到真愛!我在報上看到他的照片,很帥耶,難怪你會心動。」安琪拉笑說。
「安琪拉,真愛絕不是因為外表。」她連忙解釋,希望對方能明白。
「不和你說了,我要登機了。」安琪拉急著掛電話。
「等等!」她焦急地喚。
雜訊頓起,下一秒鐘便斷線了。
「安琪拉!安琪拉!」她焦慮喊道,好一會兒後,才挫敗地切斷電話。
鈴……手機又響起,她馬上按下通話鍵,「安琪拉!」
「只想她,太不夠意思了吧!」低沉性感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艷波?」她驚叫。
「我該說恭喜嗎?」梅艷波笑問。
性情剛毅火辣的梅艷波,說話總是一針見血,鮮少留情。
黑吟鈴暗嘆了一聲,沒答話。
「不會吧!你已經富甲台灣了,還需要為了家庭嫁人嗎?」梅艷波大聲質疑。
「這次不是為了家庭,而是為了人情。反正也結了好幾次,再多一次應該也沒差。」黑吟鈴自嘲道,突然又若有所感地加了句︰「只希望這次不是掉進無底洞。」
「我以好友的立場為你站台,如果他愛你,我絕對獻上無限祝福,但如果他對你不好,就讓他早死早升天!」梅艷波毫不留情地說。.
黑吟鈴笑了。「你現在在哪兒?」
「在沙漠里,那個可惡的攝影師如果再惡整我,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咒他,早死早升天!」梅艷波開始滔滔咒罵起那個聞名全球的攝影師。
「你的脾氣還是沒改。」她笑道。
「我為什麼要改?」明明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在整她!
「那你為什麼不落跑呢?」以艷波的個性,怎麼可能逆來順受?
「拜托,我可是全球最專業的模特兒,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盡避我現在真的很想落跑。」梅艷波又氣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別氣了,拍完片後,繞道波士頓來看我。」她試圖消除艷波的怒氣。
「真抱歉,我都忘了是打電話來說恭喜的,反而讓你听我嘮叨。」梅艷波不好意思道。
「我很開心听到你的聲音,畢竟能夠對一個人敞開心房真的很不容易。」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卻壓抑了不為人知的感慨。
「唉,你為什麼不學學我,管他什麼人情不人情,就算你結婚多次又怎樣?不喜歡這個人,就不要勉強自己。」
「我實在有點不明白,依你這麼直的個性,是怎麼竄紅國際的?」
「我也不知道呀,也許是我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蛋,還有連魔鬼見了都會迷失的身材吧。」梅艷波笑說。
「這倒是真的。」她也笑了。
「好了,我得掛電話,那只沙豬又在叫我了。總之一句話,祝你幸福!Bye!」不待黑吟鈴回應,她就收線,可見這是梅艷波第一次踫到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