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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後——
黑吟鈴與白奕夫選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她著了一襲黑色的絲質洋裝,略施薄粉,小巧的朱唇涂了她最喜歡的淡咖啡紅口紅,冷中帶艷。
她一百七十四公分的身高對東方女孩而言,有些鶴立雞群,佷對一百九十四公分的白奕夫來說,卻顯得嬌小。
白奕夫今天仍然是一襲白色衫,搭配米色的休閑褲,但這些可都是真正的高檔貨。
原本就俊美的外表,搭配著名脾精品,讓他有如太陽下的真鑽,閃耀著令人無法逼視的高貴。
這幾天的短暫相處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一次很特別的經驗。
黑吟鈴從沒遇過一個陌生人,讓她感覺像個熟悉的朋友,而且也從沒遇過一個人,樣樣高人一等。
而白奕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一樣的東方女孩。
多年來,他女友一個換過一個,就是沒有和東方女孩交往過,因為他認為那些女孩,說好听點,是心思單純;說難听點,是專業知識不夠,常識又不是,外加她們嬌小沒料的身材,實在引不起他的興趣。
他對女人的要求極嚴,認為西方美人在體態與輪廓上,真的比東方女圭女圭強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她們在這地大物博的土地上成長,見多識廣,並常自謝為「地球人」,更以宏觀的眼光去看世界,和她們對話也就豐富有趣多了。
但卻沒有想到他這一趟平民旅游,意外地發現一個自己向來瞧也不瞧的東方女圭女圭,竟有雙難懂的瞳眸與神秘的氣質,如果他不細究,很難從她的口中、眼中找到真實的答案。
她仿佛看盡千山萬水,卻又靜靜矗立在一角,像是哪兒也沒去過。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組合,尤其她還這麼年輕。
「打探完了?」黑吟鈴像是明白什麼地問道。
他淺笑道︰「你不瞧我,怎知我打探你?」
她冷哼了聲,「謝謝你這次的出手相救,我代我的未婚夫向你致上最深的謝意。還有謝謝你的私人醫護人員對我的救援,讓它們沒有留下疤痕。」
她瞄著自己的手臂與膝蓋。
「舉手之勞罷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許白逸夫只是個假名,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記住你這份人情。這是我為你選焙的小禮物,希望你收下。」她遞出印有玫茜百貨的精品袋,而且還好大一袋。
「不用了。」他推拒道。這家百貨公司的東西全是他們自家的,要什麼沒有?’
「打開看看再拒絕。」她不疾不徐道。
他看了看她,蹙著眉心,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就看一眼吧。」良心說,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她一向懶得和人說話,偏偏對他就是不一樣。
她清楚地知道,這絕非因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這麼簡單。
白奕夫于是打開提袋,一見那眼熟的色澤及形狀,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你上車時拿著它。」她說得輕描淡寫。
「原來你也和車上那些女人一樣注意我,」他糗道。
她愣了一下,原來她注意過他,只是當時不自覺而已……
為了選焙這個旅行提箱,她可是費盡心思,並以原價的五倍價格讓該店的人迅速從法國調貨來。
這一切的一切,她從不曾為他人做過,這次為什麼會破例?她隱隱知道答案,但她不想讓他知道。
這種男人是眾星拱月的高檔貨,若不是人家的老公,也會有門當戶對的未婚妻,她這種「記錄不良」的女人,和他不是一掛的。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好歹她生活檢點,還是個處子寡婦。再說,她生活富裕,根本不需仰賴男人的供給,而且,她已不再相信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日子的童話。
四個拉她結婚的男人一個個先後人土,這種厄運發生的機率太高了,所以他又何必讓下一個男人受罪,甚至……
「這禮我收下,謝了。」他的出聲打散她的神游。
「那我們就此別過。」她準備離開了。
「幾點的飛機?」他也站了起身。
「兩小時後。」她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那——」他停頓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又打住。’
她淺淺笑道︰「就祝我一路順風吧,也許這次不會再有屠龍騎士。」她暗指若發生空難,應該不會再有另一個好管閑事的人先行救她。
他頓時覺得她不像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倒像個看盡紅世的老太婆。但她那姣美的外表,在在證明她是朵正盛開的黑玫瑰。「好吧,黑玫瑰,祝你一路順風,」
「謝了,白騎士。」她也玩笑的回敬他。
兩人一同走到門邊,他為她拉開餐廳的玻璃門,一時間,只見鎂光燈此起彼落閃個不停。
黑吟鈴雖然不知發生什麼事,卻沒有半點閃躲的動作,反倒是白奕夫急忙為她遮住鏡頭,而他身邊的兩名保鑣立刻將他們帶離現場,迅速鑽人他的賓士車,揚長而去。
「我送你去機場吧。」他語氣平靜,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她終于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也許你才是大人物。」這些天他一直刻意不看、不听任何社會新聞,因為他放自己半個月的假,所以盡避車毀人亡這種大事發生在他們之間,他也不想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片段,自然也就不知道黑吟鈴的身分背景。
她知道他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我的名字在台灣也許是個有名的符號,但在這天大地大的美國,卻算不了什麼。如果你的符號有辦法讓我快速通關上飛機,我再欠你一次人情,他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給我通電話,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她遞出她的名片。
他再次覺得她像一本書,而且是一種他不曾涉獵的書,他有種沖動想將她買下,但又怕這只是一時的沖動,反而讓真正懂她的人錯失閱讀的最好機會。
于是,他選擇放手。
「好,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他取走她的名片,瞄了上方的中文名字——黑吟鈴。
的確是少見的「鈴」,以吟唱發聲的黑色吟鈴。
她突然以少見的俏皮語調說道︰「如果你認為我是在釣你,那麼你可以將這張名片丟了、撕了,或是隨便處置都可以。」
「你該多笑。」他慎重地將她的名片放人他的皮夾內。
「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她回應道。
白奕夫再次驚嘆。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幾乎很少笑?
這幾天,他對她已經算是笑得很多的了。
好個奇特的女子!
到了機場,黑吟鈴真的被送人快速通關道,這在美國九一一爆炸事件之後,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卻辦到了。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奕夫望著她修長的背影,走過通關口,心頭仿佛有塊石頭壓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打算喊住她,但手機卻在這時發出藍色多瑙河的鈴聲。
這鈴聲是他父親找他的鈴聲,也代表他的短暫假期結束了。
他打開話機,雙眼仍然盯著黑吟鈴的背影。
突然,黑吟鈴轉過身來,原本準備開啟的朱唇,卻在看見他接電話的動作後打住。
她本來在賭,如果她回頭時,他的目光與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她會向他要電話,還會告訴他自己最私密的聯絡方式。不論他何時想找她,都可以找到她。
可是,他飄動的目光及飛離的心思,讓她斷了念。
于是她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再次轉回身子,往登機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