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有點失望,但還是說道︰「沒問題。」
近水也許不一定先得月,但總有機會先近月。能夠近月,自然就比其他遠觀者擁月的機率大。
他願意賭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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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波士頓。
便場路上擠滿了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們,與一輛輛寫著前往不同方向的雙層巴士。
車旁有著一堆衣著整齊的導游,正在門邊大喊著自己的旅客上車。
一時之間,原本各據一方的旅客,都匆匆趕往自己的巴士門前。
「往波士頓市區及黃石公園十五日游的旅客,請搭乘金龍八號車。」
賈斯文听到是他們所屬的旅行團,紳士地拖著黑吟鈴及自己的行李,往金龍八號車擠去。
看到人來人往,好像菜市場的吵雜情況,黑吟鈴一下子感到親切起來。
據她了解,美國的旅行團通常素質很高,看來賈斯文並沒有找到最好的旅行團,所以才會加入這種所謂的平民團。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他遵守行前的約定,就一切隨他吧。
就在他們的行李就緒之後,導游賽諾便開始點名,點到最後時,他一再喊道︰「白逸夫!白逸夫?」
這時,一抹高大的英挺身影,三步並兩步地跨上巴士的階梯,「我是白逸夫。」
白奕夫為了避人耳目,所以將自己的名字做了小小的更動。
他真的換了一身行頭,但仍從那些廉價品中找出適合自己品味的衣褲,依舊是白色的襯衫,外加水藍色的牛仔褲,球鞋沒變,但听從蜜雪兒的建議拆了鞋面的商標,至于高級的Hemes旅行提箱,他可不想破壞它。
這可是他的最愛,全球限量二十個,犯不著為了一次假期而弄壞它。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尤其是單身女郎,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這可口的獵物。倒是賽諾松了口氣,人總算到齊,可以啟程了。
「白先生,你的座位就在我的旁邊。」賽諾說道。
「謝謝。」
白奕夫坐下,隨意瞄著窗外,意外從暗色玻璃窗的投影里,看見了一張美麗卻看似對世事淡漠的精致臉孔。
以他對女人的經驗,這個東方女圭女圭絕對不超過二十四歲,但她老成的神態卻和那張年輕的臉蛋格格不入,至于她身邊的男子,雖然算得上稱頭,但仍配不上她。
黑吟鈴仿佛感到有人在看她,而且是道強烈的質疑波光,于是往墨色玻璃看去,試圖找尋那道波光的來源,結果,白奕夫那如神只般俊美的混血臉孔,就這麼直直地撞人她的眼底、心底。
她第一次有種呼吸急促的感覺,而且還伴隨著急速的心跳聲……她是怎麼了?
她很想逃開那雙眼,但就是移不開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了,怎麼也挪動不了。
「吟鈴,喝點冰玫瑰花茶吧。」
賈斯文的聲音,喚醒了她猶如被下咒的神志,她這才抽回眼,下意識地喝起花茶。
「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他準備抬手模她的額頭,她馬上制止,「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有些惱,低聲講了句︰「我是你未婚夫,難道也不能?」
她將水杯交還給他,「莎士比亞第一百二十頁的第三句話寫了什麼?」
賈斯文其實記不得莎翁說了什麼,更別說第三句寫了什麼,也許是不可忘了自己承諾的字眼吧!
他認栽了。
黑吟鈴其實也不知道莎士比亞在那頁、那句話里說了什麼,這麼做只是不想破壞才開始的假期。
倒是白奕夫笑了。
因為他熟讀莎士比亞,這句話和他們的對話一點兒關系也沒有,這女孩顯然不是聰明過人,就是個騙子。
他真替那個可憐蟲感到悲哀,看來他的看法百分之百正確,這個男人完全配不上那個詭異的女孩。
不管她是否是騙子,或是聰穎過人的俏佳人,他都算是開了眼界。
「各位旅客,我是你們的導游賽諾,從今天起到整個旅程結束,我會盡我的全力帶各位吃最好、看最好、住最好的……而你們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忘了自己的身分、地位,、盡情地享受接下來的假期。」
掌聲頓時響起,整車人快樂地航向未知的行程。
第二章
「這里就是聞名全美,甚至可以說是聞名全球的波士頓大學,這里是培育知名音樂家的搖籃。也許台灣很多音樂系的莘莘學子會選擇到維也納進修,但如果各位能更進一步了解,就會知道波士
頓的音樂系才是頂尖。」賽諾向車內的旅客,解說右手邊所看見的校園。
黑吟鈴一路上那雙事不關己的眼神,倏地放大直往外看。
這所學府是她的夢想,她一直想來這里,在這里生活,在這里求學。她現在只想馬上下車,去逛逛這夢寐以求的校園。
「現在,我就帶各位到這所大學逛逛。由于巴士車不能人內,所以會先開到大學校門口,然後我們再一起下車看看這所美麗的學府。」
賽諾話才說完,巴士左後方突然出現一輛改裝過的巨型吉普車,往巴士直直撞了上來。
緊接著就听見砰砰的巨大撞擊聲,繼而是全車旅客此起彼落的驚喊聲。
短短的十秒鐘,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化成不絕于耳的驚痛聲及哭泣聲。
黑吟鈴在車子遭受撞擊的瞬間感到一陣力量的拉扯,待她回過神來,便發現她被壓在賈斯文的下方,耳邊還听見他氣如游絲的喜悅聲︰「我終于可以抱住你,可惜——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話落,他便斷氣了
她輕輕地從他的身下爬了起來,思緒陷入一片空白,耳邊那些吵雜的求救聲,被她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她的手臂在流血,膝蓋也有些擦傷,但她完全沒有感覺。
賈斯文走了,第四個男人間接因為她而死亡。
她該自責的,但她又覺得無辜。
她不是神,又怎麼會知道這一趟旅行,會成為賈斯文的死亡之旅?亦如她不知她前三任的丈夫,會因和她結婚而遽逝一樣。她也不過是命運之神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能照著既定的格子前進或後退啊!
突然,她低下頭,親吻賈斯文的額頭,「別了,謝謝你愛護我,這是我欠你的吻別。」
至于去巴士後方上廁所的白奕夫,才剛出廁所,便感到車子遭到劇烈撞擊,他當下立刻往前沖,仿佛有股動力告訴他必須這麼做,所以他丟下一旁呼喊求救的旅客,來到黑吟鈴的座位前。
他很驚訝她異于常人的冷靜,「你的未婚夫還好嗎?」
她輕輕抬眼,望著他那雙極具魅力的藍瞳,心髒又迅速動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總能夠帶給她這種源源不斷的生氣。
見她不語,白奕夫直覺她並非表面上那麼冷靜,連忙問了句︰「你呢?你還好嗎?」
突然,她有種想放聲痛哭的沖動,但淚水僅聚結在胸口,一滴淚也沒落下。「他走了,我還好。」
話一說完,一陣暈眩直撲而來,眼前一黑,她便往前傾。
白奕夫旋即接住她,將她抱下了車,下車前他瞥了司機與賽諾一眼,他知道他們已無生息。
下車的第一件事,他立刻打手機報警,另外還通知蜜雪兒,為他找來他的私人醫護人員,醫治這個陌生女子。
不久,警車及救護車自遠而近駛來,而白奕夫則帶著黑吟鈴,匆匆坐著剛來到的私人座車,離升現場,因為他不宜曝光,尤其在救了這個他人未婚妻的時刻,更不適合公開露面。
良心說,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急著救她,而且為了她,他放棄了他最愛的Hermes旅行提箱。